凌翼对于商贩的限制并没有这么多,皇帝体谅市井小民养家糊口不易,对于摆摊做买卖的只要不是威胁到政权和社会安定,都基本上不怎么管,只是规范一下秩序。
城郊有一个算命的小摊,那个算命先生是个瞎子,但算命很有一套,他能通过摸那个人手掌的纹路,去预测一个人的命格,摆摊多年从未出错。
假扮平民的一个天羽的暗卫找到了他,想用二十万两银子收买他。但那个老头是个实诚人,从不干这些龌蹉勾当。通过听声音和感知周围气氛的变化,他判断出眼前的人是个不是个善茬。
于是,他爽快地收下了对方的银票,在他收下钱后,就有一个孩子站在了他的身侧。
他看不见,人看不见的时候,其他感官就会特别灵敏,他清楚地知道——有人在盯着他。
按照收买他的人的指示,他放出“免费算命”的牌子,将摊子简单装饰了一番,贴出告示,邀请城郊所有人找他看相算命。
要说这个算命老头在城郊的地位和声望还真是高,这个告示一贴出去,来人就络绎不绝,排起了长队。
羽谦自然也看到了街上的告示,他瞅了瞅周围的房屋,无一例外所有人都走了。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也混迹在队伍里。在排队时,他隐隐听到有人在议论。
“诶,说起来今天那个老头真是奇怪,平时他都只是看手掌的纹路的,如今怎么改看手臂了,难不成他改行行医了?”
“你信谁你都不能不信大师啊,他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或许是为了看得更细呢?这么多年他看相什么时候出过错?大师的心思,也是我们这等凡人猜得透的?”
听这群人的口吻,这位大师应该是很少如此看相的,难不成……对方是在,找人?
他转身就准备走,可能是太明显了,他身后的人拽住了他,没留意将他的袖子挽了起来,看到了他手腕上的金羽图案。
“你……”
“我的天啊,听说大师一直在找一个手腕上有金羽图案的人,说那是他命中的贵人呢!你还真是命好。”
他一把甩开对方的手转身想跑,却被越来越多的人流堵住了。前头的人纷纷往旁边散开,给他留出来一条路,后头的人堵着他,走到了摊子前。
他只能假装镇定,挽起袖子,而站在算命老头身侧的那个小孩,在看到他有手腕上的图案时,指尖动了动,不经意地转头看了后面一眼。
他这个小动作,其实很平常,也很不起眼,但羽谦是什么人?他早就看到了那孩子身后,是有人跟着的了,但他不能轻举妄动,只能等着面前这个老头给自己看相。
只听那老头凑到自己耳边,神神叨叨地问:“若老朽没说错,你曾遭遇了亲人的背叛、家族的沦陷和至亲的惨死,面临着被追杀的境遇,你的警惕心很强,总是习惯性将所有事阴谋论,往最坏的结果想,对吗?”
面前的老头的确厉害,能看出他过去的经历,能看出他的心性,让他不得不震惊。
“不过在不久之后,你会得一位贵人相救,到军营任职,于两到三年后成为一方统帅,成功攻占敌国。你的潜力,不可估量。”
就在他转身回去的一瞬,一直躲在周围的暗哨也现了身,直奔他而去。
他意识到事态严重,直接跃上最近的屋顶,跑了。
底下的百姓早被这种场景惊呆了,这架势,怕不是在抓通缉犯吧?现在这个局势,他们想不知道金羽是怎么个事都难了,集体给追杀的暗哨让出一条道。
“我们只是随口说说,跟刚刚那个手上有金羽图案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是啊是啊!我们只知道大师一直在找这个人,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那些急着撇清关系的人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天羽的暗哨只顾着追羽谦,根本无暇去顾及他们说了什么,让那些人很是尴尬。
羽谦目光薄凉地扫过那几人,市井小民果然目光短浅,随随便便就能推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出来顶罪,当真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对人保持最大的警惕。
他一边感叹人性的凉薄,一边躲避着身后的追杀,逃出了居住区,跑到了一片白桦林里。
此时正是三月中旬,白桦树都长着嫩绿的小芽,树干光秃秃的,灌木丛都是光秃秃,根本没有什么藏身之处。
他只能利用稍微能遮挡身形的树干,尽量往高的地方爬,身手矫健地跳过一棵棵树。
不得不说,羽谦这十多年的武不是白练的,二十几个人追着他跑,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直到有一把飞刀从身后朝他飞过来,他跑得太急,没有注意身后的动静,只是偏了偏身,飞刀一下扎进了他的左肩。
他急忙松开了抓着树枝的手,从树上跳下来,来不及思考,将左肩上的飞刀拔出,往回一扔,拔腿就跑。
可惜,他当时心急,扔回去的飞刀并没有扎到一个人。
又跑了没一会儿,他的面前突然冒出来四个人,和身后追杀的人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他团团围住。
他看了看一圈的人,再次运起轻功往上窜。
还没等他跑多远,他就觉得一股血气涌了上来,他从树上跳下来,扶到一棵树树干上,随后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看了看自己腹部的位置,手捂了捂,竟是摸了一手的血。
他微弯了弯腰,背部又有一阵撕扯的疼痛,让他不得不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还有他的脚踝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被割伤了,血早已染红了鞋边。
可这伤到底是从何而来?为何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为首的人摘下面罩,看着他,眼神轻蔑:“清羽的太子殿下习武十载,到最后,也不过如此。”
他亦轻蔑地回应:“派二十几个暗哨,追杀三个孩子,追了十年还没有成功,羽越秋的本事,也不过如此。”
“颜家二少爷,颜青河,幸会。”他咬牙切齿地补了句。
颜青河看着他,摇摇头,又换上了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你说你这是何苦呢?这么提心吊胆地活着不累吗?皇上是你的四叔,他是断不会对你下死手的,你何苦躲着他?”
不会对他下死手?若他没有记错,羽越秋恨他已经恨到巴不得他死了永世不得超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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