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独自坐在客厅里抽烟了。
或许连她自己都数不过来了吧。
物理初赛过了以后,学校就放了月假。明明家应该是温暖的港湾,但温眠却觉得自己很冷。
楼下客厅的墙壁上还挂着温奶奶的遗像,温眠穿着睡衣看着手机里的游戏。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温爷爷年轻的时候喜欢打牌,就算如今七十几了也改不了几十年来的习惯。每天都要到十一点多才会回来。
所以偌大的房子里,经常只有温眠一个人在家。
以前还小的时候,江妈妈还会带着小江漾过来陪她。后来两个人渐渐长大,农村里喜欢传风言风语,慢慢的,江妈妈为了两个孩子得名声便也很少在晚上登门了。
一支烟燃尽,烟蒂被人用力摁灭在烟灰缸里。
温眠重新回到房间缩回被窝。
她睁着无神得双眼望着天花板。
她其实失眠很久了……
每次失眠她都喜欢爬起来抽烟,不是因为她有多喜欢尼古丁和焦油混合的化学味道。而是因为,每次抽完烟她都会感觉到困倦。
那样,她可以凭借那短暂的外力支援小憩一会儿。
自从徐知薇死后,她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江漾是个很细心的人。从她回来以后,只要有机会,心细如发的少年便会时刻陪伴在她身边。
可是,阿漾……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太阳了。
雨季那么漫长,枯木生根不是发芽而是在角落里慢慢腐朽。你真的可以吗?
“昨天晚上,失眠了么?”戴着耳机的少年坐在阳光之下,金色的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轻轻抚摸着趴在地板上打着呼噜的白猫。
试卷的题目有一些难度。
温眠不自觉得咬着笔头在心里默默的想着破解的方法。
突然听到人提问题,少女半张着嘴巴,尾音拉长。
“啊,怎么会这么问?”
今天穿着一件白色针织衫的女生难得扎了一个高马尾,额角有几缕扎不上去得碎发掉落。惹得她在专心看题的时候,总要分出心神将那几缕不听话的发丝挽至耳后。
“黑眼圈啊,而且……”江漾低头看了看脚边的一个百事可乐罐子,那上面留有一点烟灰。一看就知道是扔烟蒂的人没耐心扔了好几次最后不耐烦塞进去的。“所以,你昨天又在熬夜打游戏?”
大白猫缩在温眠的脚边,温眠脚上穿着一双毛茸茸得拖鞋。虽然现在天气暖和起来了,但这个温度,也还穿的住。
“喵……”大白猫翻身趴在地板上,伸出舌头敷衍性的舔了舔自己的毛。
它近来伙食不错,一抱上称。体重都超标了,温眠当时甩甩手,勒令它减肥。
碳素笔不好的一个点就是,如果不小心摔了一下,出墨就会很不顺畅。
温眠甩了两下手,没有出水。
“不要试图逃避我的问题好不好?我就知道你昨晚肯定没睡。”江漾掏出一颗棒棒糖放在桌子上,一脸无奈。
花里胡哨得糖纸被人剥开,露出里面黄色的半透明晶体。
酸酸的,是柠檬味。
笔尖摩挲在纸张上,一道道题目被人填上答案。
江漾看着低头吃糖写题的温眠,只能无奈苦笑。
每次怀揣着答案问问题的结果就是某人每次都会装聋作哑假装自己很忙。这一点,倒是从小到大都不变。
“不要试图装作很忙逃避掉我的问题。阿眠,这招你已经用烂了。”
风吹起一切能被它操纵的东西,试卷被掀翻在地上。白猫伸出爪子一掌拍下,在整洁干净的卷面上留下一个独一无二的梅花印。
温眠弯腰捡起试卷,用橡皮小心的擦拭着那上面的痕迹。
有一个太过于了解自己的竹马其实有时候也不太好,比如此刻。
“我只是,昨晚梦见奶奶了。”
大多数的时候,江漾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他代替了温眠生命中很多人的位置,尤其是在老温和林女士开始貌合神离的那段时间后。
梦境的细节过于真实的结果就是,温眠后来再无睡意。眼睁睁看着天花板熬到最后听着不知道哪家邻居养的大公鸡在清晨打鸣,才知道自己一夜未眠。
“那么……”江漾将笔合上笔帽,无厘头的来了一句,“天气这么好,去南山玩玩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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