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中,夜半子时,郦家大门前,停着一辆马车。
没过多久,大门打开,书童郦渡手持应试之物,随于郦道元之后,继而扶郦道元登车。
马车在凛冽的寒风中缓慢地行驶着,那刺骨的寒意仿佛能够穿透人的骨髓。
天空中的雪花越下越大,如同鹅毛一般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银装素裹的面纱。
道路两旁的树木早已被积雪压弯了枝头,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此刻,这条本就幽暗无光的道路更是被漫天飞雪所笼罩,唯有车前那两盏昏黄的马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着前方的路途。
渐渐地,一辆、两辆、三辆……越来越多的马车从京城的各个角落驶出,汇聚到了这条通往科举考场的道路上。
这些马车无一例外都是送家中子弟前去参加科考的,车里的人们怀揣着对未来的期许和希望,心情忐忑不安。
郦道元的马车在其中毫不起眼,郦道元他紧闭双目,看似正在养神,但实际上内心却是波澜壮阔,充满了炽热的抱负。
尽管身处在这严寒的环境中,他的心依然燃烧着对知识和功名的渴望。
当马车行至中途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
原来是路旁的一棵大树不堪积雪的重负,轰然倒下,正好横在了路中间。
许多马车因此被困住,无法继续前行。衙门的人也迟迟未到,一时间,人们陷入了焦虑中。
就在这时,郦道元毫不犹豫地下了车。他冷静地观察了一下现场情况,然后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各家的下人一起将那棵碍事的大树挪开。
那些举子有些下车来看,有些没下车,只是在马车掀起车帘观看事情进展,他们是要考科举的,如果在这里受伤或者是受风寒,那就得不偿失了,何况很多读书人身体素质确实不怎么好。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注意到是郦道元在外指挥调节扫清路障,有些惊讶地喊道:“这不是郦公子吗?”
郦道元朝那人看了一眼,发现并不相识,但还是礼貌地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并没有开口回应。
在各家小厮书童的齐心协力之下,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终于成功地把大树移到了路边,道路又恢复了通畅。
郦道元听到有些举子邀请他一起前往贡院,郦道元微笑着婉言谢绝了他们的好意,随后便转身重新登上了属于自己的那辆马车。
随着马车的前行,离科考之地越来越近。郦渡轻声说道:“公子此次定能高中。”
郦道元望向窗外,目光坚定,“但愿能不负所学,一展宏图。”
众人的马车快速的向着目的地驶去,皆朝同一方向汇聚,灯光亦愈发明亮。
自车窗向外望去,前方一片光明。
到了贡院门口,郦道元下了马车,寒风似利刃般直刺骨髓,郦道元紧了紧单薄之衣,凝视着人头攒动之贡院门外。
与之前的乡试不同,这会试当中几乎见不到那些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年考生身影,放眼望去,多数都是正值中年的举人。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原因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常人难以承受其中的艰辛罢了!
首先,古代的交通条件极为不便,这些举人们需要长途跋涉,从自己的家乡赶往京城去参加考试。
一路上风餐露宿,充满了各种未知的风险,稍不小心就有可能会客死异乡,永远也无法回到故乡。
而且,春季时节天气依旧寒冷异常,他们还得被困在考场之中长达九天之久。
对于年老之人来说,本身就对寒冷十分惧怕,要经受这般折磨,简直就是九死一生啊!
其次,举人在地方上已经算是有一定地位和脸面的人物了,如果他们选择放弃参加会试,依然可以过上较为体面的生活。所以,那些愿意豁出性命去参加会试的老举人自然是少之又少。
想到这里,不得不说这种做法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啊!
其实郦道元考完乡试之后,整个人也被折腾不轻,精气神都没有以往好了。
郦母心疼儿子,劝说他先休息几年,等身体恢复好了再考虑继续赶考之事。
可是,郦道元心里却有着另外一番盘算:家中二妹福慧的婚期已经定在了今年的五月份,他一心想要为妹妹再增添几分身价,让她能够风光出嫁。
因此,尽管深知前路艰难,但他还是咬咬牙决定尽快参加会试。
他暗自思忖着,觉得那范良翰多多少少带着些纨绔子弟的做派。
遥想前世,当他观看《五福临门》这部作品之时,便已知晓此二人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
然而,他清晰地记得,自家母亲妹妹们初次来到京城之际,去找福慧,她在范家着实承受了诸多不为人知的委屈。
那时的她,甚至不得不紧咬牙关,狠命地咬住一块石头,以此来强行遏制住自己内心汹涌澎湃的怒火和脾气。
一想到这里,他不禁忧心忡忡起来。
他实在害怕今生自己疼爱的二妹若是嫁入范家,会不会重蹈覆辙,再度遭遇那些令人心痛的委屈呢?
如果身为兄长的自己能够金榜题名、博取功名利禄,那么想必就可以挺直腰板,成为妹妹坚实可靠的后盾,让任何人都不敢轻易欺辱于她!
念及此处,哪怕此刻身体尚未完全康复如初,郦道元仍旧下定决心要奋不顾身地拼搏一场。
郦道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到胸腔之中一般。
想到此处郦道元坚定不移下马车,往贡院走去。
马车离贡院门口还有一段距离,一路上,郦道元看到四周的人们神态各异,有的紧张得嘴唇毫无血色,苍白如纸;有的则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但那游移不定的眼神却早已将他们心底的忐忑与不安彻底暴露无遗。
面对此情此景,郦道元只是在心中默默地为自己加油鼓劲:“此次科举,我定要一举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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