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在救生艇上醒来时,右眼视野里浮动着淡蓝色的数据流。三百米外救援直升机旋翼的震动频率、海水中游离的X-7分子浓度,这些信息不受控地涌入大脑。她扯下染血的校服袖子包扎伤口,发现自己的血液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荧光。
「幸存者!这里!」探照灯锁定她的瞬间,林夏看清直升机侧面的标志——双头鹰与DNA链组成的徽章,正是程礼父亲实验室文件里的「第七实验室」标志。
穿防化服的人用俄语吼叫着垂下救生索,林夏却翻身潜入水中。她的瞳孔自动调节焦距,看见海底散落的货轮残骸里,有个银色金属箱正在渗出蓝色液体。箱体表面的俄文喷码让她血液凝固:СОВА ПРОЕКТ 002-ЛИН СЯ(雪鸮项目002-林夏)。
海岸洞穴的篝火映出岩壁上的抓痕。林夏颤抖着打开防水袋里的平板,程礼预设的AI语音突然响起:「你的先天性心脏病手术是基因编辑的幌子,他们在你心脏植入了生物芯片。」
全息投影展示出她从未见过的画面:五岁生日当天,母亲抱着她走进诺亚医药的地下实验室。手术台上方悬挂的屏幕显示着心跳曲线,而曲线波动模式竟与货轮爆炸时的电磁脉冲频率完全一致。
「芯片既是监控器,也是自毁装置。」程礼的遗言录音在洞穴里回荡,「一旦检测到逆转方程式激活,就会释放神经毒素...还有24小时。」
林夏的指尖抚过胸口疤痕,突然听见岩洞外传来机械犬的吠叫。追捕者的夜视镜闪着红光,为首的正是本该沉入海底的母亲——她的皮肤恢复如常,但右眼变成了义眼的金属光泽。
林夏在废弃防空洞里找到程礼准备的「礼物」:冷冻箱里躺着十支血清,标签上写着「意识投射抑制剂」。注射瞬间,她右眼的数据流消失,但随之而来的是剧烈头痛和鼻腔渗血。
「副作用包括脑细胞过度代谢。」程礼的日志视频解释,「每支血清只能维持两小时正常状态。」全息地图显示五十公里外的废弃核电站里,藏着能取出心脏芯片的激光手术设备。
追踪者包围防空洞时,林夏发现了自己基因突变的恐怖能力——当她集中注意力时,能短暂控制追捕者的肢体动作。但每次使用后,皮肤下都会浮现出蓝色血管网络,如同母亲异变时的模样。
核电站地下室的激光手术台布满灰尘。林夏将生物芯片接入控制终端,屏幕闪现出倒计时:03:14:27。程礼的虚拟影像突然弹出:「手术成功率17%,但若结合‘雪鸮’样本...」
她砸开保险柜,里面冷冻的「雪鸮」样本竟是块刻着古西里尔文的陨石碎片。当碎片贴近心脏时,芯片突然发出高频震动,林夏的视网膜上浮现出基因图谱——缺失的三组碱基对正被陨石辐射强行修复。
追捕者的脚步声在走廊回荡。林夏握紧手术刀刺入胸口,在剧痛中扯出连着血管的芯片。鲜血溅到陨石上的瞬间,所有追捕者突然僵直倒地,他们的义眼闪烁着相同的错误代码。
芯片在掌心熔化成金属液滴。林夏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但右眼彻底变成数据化的幽蓝色。程礼最后的全息留言在辐射尘中亮起:「雪鸮不是基因项目...是外星生命体的逆向工程...」
核反应堆深处传来轰鸣,林夏看着辐射值突破临界点的警报屏,突然露出释然的微笑。她将陨石碎片嵌入反应堆控制台,整个设施开始过载。
当救援直升机赶到时,只看见冲天而起的蓝色光柱,以及辐射尘中隐约浮现的DNA链状云团。林夏的校牌在五公里外的海滩被发现,背面用血写着:「进化永不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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