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钟挽灵猛然从床上坐起,对着床帐,露出了少见的惊愕又挫败的神情。
她的离魂术被挡回来了。
夜入书库的事终于败露了!?
不会吧……
“所以,你大清早扰人清梦到底想干什么?”钟挽灵有些不悦。昨夜她夜入禁书阁失败,搞得她寻思了一夜,整夜都没睡好。那层结界倒也不强,甚至不用破也能入,只是必然留下痕迹。她之所以用这种方式,一是为了图省事,二是不想让人知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什么人,横插一脚坏她好事,真是让人恼火。不过,好在这两三年来,禁书阁的书她都快看完了,也记得七七八八,也就比较繁复的技艺相关的工具书还未能完全记住细节,其他倒是无甚大碍。
“嗐呀,师妹,你在说什么呀?现在都快晌午了哦。”穆晓川很是爽朗地笑道,“一日之计在于晨,你总是这么懒睡,小心被下面的超了去哦。”
钟挽灵嗤笑一声,转身就要回房。穆晓川连忙拉住人,忙劝:“别别别,真有事、真有事。其他人都到了,就等你了。”
钟挽灵不情不愿。“到底什么事?怎么还有其他人。”她就算做绩点也从来是自己一个人,或者她去找合适的队友,可从来不会加别人的队伍的。这假和尚不是知道吗?
穆晓川倒是没有不快,很开心地一边拽着不情愿的钟挽灵,一边说:“去了就知道了。这次事件终于让大家看到了师妹你的好,师妹你现在可是人气人物哦。”
什么东西?别人怎么看,她可不在乎。
“别这么不开心嘛!今早,陛下御赐的匾额到了,要不要去看看?大家都开心得很。”
“不是说有人等吗?”她只想回去补觉。
“不碍事,就在书楼主楼外,我们要路过。”穆晓川兴高采烈地说。
说着,两人就来到了书楼主楼。此处仍有不少弟子、游人在此驻足观赏。穆晓川自豪地一指照壁正中高悬的匾额。钟挽灵随着穆晓川看去,照壁正中真挂着一副装裱精美的匾额,上书“斩妖除魔”。
钟挽灵沉默了一会,低声道:“‘斩妖除魔’挂书阁门口?”
穆晓川低声答:“这确实有点微妙。不过,这不没办法嘛。正大门的照壁是祖师训,挂不了东西,御赐匾额不挂又不行,其他地方就数这里最正式了。林掌教也很难做啊。”
钟挽灵悻悻说:“真是难为他了。”
两人没在多逗留,穆晓川领着钟挽灵上了左边侧楼。左边侧楼乃是高阶弟子专门的书阁,平时人不多,此时却聚集了十来个人,居然还有两个是中阶。
其中之一的梁幼一见钟挽灵、穆晓川两人,便嚷嚷道:“呦!大小姐终于起床了~”随即就被一道符风甩了出去。
众人一阵嬉笑。
“再这么叫,脸都给你打肿。”钟挽灵不悦道。
梁幼跑回来,躲在严子栞、沈一帆身后,抱怨:“不是,你这人平时就带符乱走的吗?”
“闭嘴吧你,让你没大没小的。”严子栞一敲梁幼的头,转头向钟挽灵抱拳一礼。
钟挽灵随意地还了一礼,单刀直入:“到底什么事?这么多人。”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都把目光落在了穆晓川身上。穆晓川也不推脱,对钟挽灵道:“血魔虽已伏诛,但那只是露出来的冰山一角。师妹你之前也说过,失踪的远不止任敏君一人。按鲁大奎的交代,沈成功的妖化应是赴宴当夜突发。那么,之前的那些失踪就与沈成功无关。”
“而且异化成妖本就罕见,还是血魔。”沈一帆接道,“我与海客查了,沈富昌这些年遍寻神医良药不错,但归根结底只是些寻常补药而已。沈成功本无大病,只是虚而已。沈富昌对其溺爱至极,有风险的药决不会往爱子身上用。那沈成功的妖化原因和契机应在沈府外。”
严子栞接过话头。“而沈成功近月来虽看似往常一般花天酒地,但实际上,他赴的都是一个人的宴。”
“齐王世子李冠。”钟挽灵淡淡道。
“就是这样!”梁幼说完立马又躲回了严子栞身后。
严子栞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听穆师兄说,钟师姐和穆师兄查任姑娘的案子时,也查到了齐王世子,还遭到齐王世子手下的袭击?而且魁元楼及附近的平房确为世子府产业。绑架陆姑娘,威胁墨梓木作,还有那日堂上,齐王世子应不是掩盖凶案那么简单。沈成功妖化的幕后很有可能就是齐王世子。”
钟挽灵玩味地看了一眼严子栞,道:“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既然知道牵扯皇亲贵胄,还要查下去吗?”
那几人皆露动摇之色。
穆晓川淡淡开口:“师妹才是。你并不打算放弃调查那些失踪案吧?还打算一个人查下去。”
钟挽灵一震。她是这样打算的。但是……
“也让我们参加呀!管他什么皇亲贵胄!放着这种天理不容的事不管,怎么对得起‘临安五子’的名声啊!”梁幼大喊道。
其他人也附和。“血魔事大,若齐王世子真有能让人妖化的本事,这就不是他皇亲身份可以了事的了。”
“是啊,这都放着不管,那些人也太可怜了。”
“至少得把人找回来。没准他们还没有妖化呢!”
“哎?失踪的那些人不是被杀了吗?难道说是被抓去做妖化实验了?!”
“啊?是这样吗?”
“不……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性!”
钟挽灵望着热烈讨论的人群,莫名问了一句:“‘临安五子’是什么东西?”
瞬间,冷场。
沈一帆看看尴尬的一群人和被捂住嘴的梁幼,硬着头皮,道:“呃,上午陛下赐匾的时候,师姐你还在睡,这些天也没出门,估计不知。就,现在临安城里都称,当日参与诛魔的我们分阁的五人,‘临安五子’。”
一说到这,黄海客忍不住默默流泪。“明明是六个人,受伤最重的那个却不配有姓名……”身边的师兄弟只能拍肩安慰。
原来是这种东西。钟挽灵失笑地叹了口气,安慰道:“只是虚名罢了。反正也没说具体是谁,你若做了义事,你也是‘临安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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