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双生花

“你还好吗？”桃怀化询问着克里斯塔利亚，克里斯塔利亚坐在床上休息已经许久，随后她慢慢站起，稍微走几步，笑着说道：“谢谢，已经好多了。”或许是两人长得太相似，连笑容都接近一致，齐秋看着她微微蹙眉，桃怀化说：“你打算怎么办？”克里斯塔利亚沉思，旋即说：“你们……要走对吧？我想……”德尔菲连忙说着：“欸～他们可不单单是要出去的呢。”克里斯塔利亚摆手，说：“不是的，法律在这里是没用的，你们可不可以帮我关住她？”齐秋说道：“手段关不住她，只能杀死她。”克里斯塔利亚露出震惊的神色，嘀咕着：“杀死啊……虽然我们是家人，但她对我做那种事……好吧，我会帮你们的。”桃怀化点头，说：“你可以自己走了吗？”克里斯塔利亚点头，桃怀化对其他人说：“我们在这已经待了很久了，我想今晚上就行动。”黑格恩表示很赞同，说：“必须报仇啊……”说这句话时，他音调带着些失落，齐秋一言未发，只是面色凝重，德尔菲说着：“我这次可一定要跟着你们，万一出了意外呢……”

克里斯塔利亚突然开口：“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齐秋眼神黯下来，问：“那样会很危险。”她却仍然说：“我有自保能力的！我还可以保护你们呢。”桃怀化进一步问：“你可以做什么？”克里斯塔利亚说：“我有保护罩的。”他怀化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点头答应，说：“要是你受伤了，可不能怪我们。”克里斯塔利亚扬起笑容，连忙答应。

灯光微弱，还是那盏灯，还是查理斯和塞蕾菲尔诺，人影从他们身后闪过，查理斯感受到一袭微风吹过，连忙转过身，只看见模糊的声音，塞蕾菲尔诺在后面喊：“查理斯？”查理斯连忙转过身，对着她说：“刚刚有人，要去看看吗？”塞蕾菲尔诺心中已经有大概猜想的人，对着他摇摇头，说：“应该是他们吧，每次晚上出来都会干大事……万一受伤的话……”查理斯听见“受伤”这两个字眼，眼睫微颤，说：“我们回去吧，有危险的。”塞蕾菲尔诺看着他点头，随后熄灭灯盏。

教堂内没有开灯，只有暗淡的月光，克里斯塔利亚走近那座大雕像，在周围绕几圈，才确定一个位置，她轻声说着：“是这里，我没记错，但是已经看不出来这里有个门了。”黑格恩凑上去，信誓旦旦地说：“是不是炸开就行了？那简单呀。”克里斯塔利亚点头，说：“要小心点……”突然间，教堂内灯光亮起，从雕像脚下升起一个巨大的保护罩把他罩起，黑格恩被弹开，只好后退，众人才发现，阿帕特拉正坐在雕像的手上，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阿帕特拉淡淡开口：“好了，原来这么着急，还带上了我亲爱的姐姐，很好，那你们就一起去死。”她说着，从雕像手上跳下来，掀起一股风浪，桃怀化召唤出【光之剑】，阿帕特拉的衣服随风乱晃，她边走边说：“你有一把剑，我有一把佩剑，去死吧。”她缓缓拔出佩剑，她的上方出现大小不一的黑洞，她看着他们，佩剑寒光出现，从黑洞里出现尖刺，快速地攻向他们，只能缓慢寻找近身机会，黑格恩喊着：“一来就放技能啊？看我待会直接给你封了！”阿帕特拉丝毫不在意他挑衅的话语，她速度极快，接近黑格恩，说：“那就先从你开始！”黑格恩不断闪避，拉开距离朝她开出一枪，她的佩剑直接把子弹劈成两半，黑格恩咬牙切齿地说：“开挂了吧，这怎么玩。”齐秋提醒着：“快过来！”

本意是想让他在安全的地带释放技能，但却正合了阿帕特拉的意，从他们周围地板伸出獠牙般的尖刺，像猛浪一般朝困住他们的中间扎下去，烟雾笼罩着，阿帕特拉轻蔑一笑，说：“不过如此吗？嗯？”她看见白色的亮光在闪耀着，微微皱眉，随即说道：“亲爱的姐姐，你真是要帮上他们了。”烟雾中飞来一枚子弹，阿帕特拉瞳孔一缩，这才偏头躲过，子弹擦着她的脸颊呼啸而过，划出一条血痕，阿帕特拉很生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用手指擦掉上面的血，烟雾消散，是克里斯塔利亚挡在他们身前，升起和阿帕特拉一样的保护罩。

桃怀化趁她愣神，拿稳剑柄，冲上去，阿帕特拉挡下她的一招一式，黑格恩也趁此机会，掏出怀表，他叫嚣着：“来尝尝这个！”阿帕特拉感到脑子“嗡”一声，她的技能已经被封锁，她不耐烦“啧”一声，桃怀化看准时机，剑往上挑，把阿帕特拉的佩剑挑飞，落在一旁，桃怀化的剑狠厉地劈下，她却徒手握住剑刃，鲜血顺着手掌淌下，脸上看不出任何疼痛，力气大的吓人，抽不出剑来，但另一旁的几人也上前围攻，阿帕特拉见势不妙，松开手连退好几步，齐秋的匕首从她手中朝阿帕特拉飞来，桃怀化的刀也近在眼前，她一下俯下身，双手撑地，一脚踢向桃怀化，趁机后退拿到佩剑。

“你们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吧？”她停止对桃怀化和齐秋的进攻，反而转向一旁的黑格恩，黑格恩拿着手枪，用它来抵挡剑，但仍然被伤着肩膀，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技能直接收回来，两人便把重心转移到他们那边，但这短短几秒，阿帕特拉便从他们的包围中抽身，没有再靠近，她戏谑地说：“让你们看看，我技能的可操控性……”她身前出现一个巨大的阴影，人影从阴影里面爬出，黑格恩捂着伤口，吐槽着说：“什么东西啊……**！那不是我吗！”“不，是你的影子。”那影子也掏出一块黑漆漆的怀表，桃怀化的剑一下消失，她大惊失色地说：“遭了……”

“什么鬼啊！我把我们的技能封锁了！还自己打自己！”黑格恩一边叫着，一边躲避攻击，喊道：“队长！有什么方法呀！”齐秋朝那个影子连开几枪，子弹却穿过它，没有丝毫作用，而一旁的克里斯塔利亚则是捡起刚刚齐秋飞出去的匕首，从阿帕特拉的背后刺去，阿帕特拉转身握住她的手腕，微微眯眼，冷笑一声，说：“呵，滚！”随后手用力，匕首脱手，“哐当”一声砸在地上，阿帕特拉握住克里斯塔利亚的手腕，把她往墙上一甩，克里斯塔利亚闷哼一声，随后倒在地上，阿帕特拉冷冷看了一眼，随后又冲向桃怀化他们，德尔菲连忙从门口跑向那边，摇晃着克里斯塔利亚，喊道：“哎呀哎呀，你快起来呀，我又不能参与战斗，唉……真是的，不会又要输了吧……”随后观察着阿帕特拉的一举一动。

她捕捉到某些细节，微微眯眼，有些犹豫，但仍然开口道：“要注意阿帕特拉！”几个人不断躲闪，齐秋看向缓缓走来的阿帕特拉，注意到她闪烁的眼睛，一边退一边朝桃怀化靠近，小声说道：“队长，会不会是她的眼睛？”桃怀化说道：“我也有这个猜想，得想个办法。”黑格恩渐渐感觉身体有些疲劳，伤口还不断涌着血，渐渐力不从心，稍不留神，大腿就被刺了一刀，他喊道：“呃啊……你这冒牌货！长得还没有我帅呢！干什么一直打我！”齐秋手伸向自己的腰间，摸到很久以前清瑞给她的毒，桃怀化看着一步步走来的阿帕特拉，对她说：“我会帮你争取时间。”

桃怀化抱着死的决心，抽出挂在大腿的刀，身上杀气浓浓，阿帕特拉轻蔑地看向她，说：“你觉得你能打过我？可笑。”桃怀化每一次出击都带着浓浓杀意，阿帕特拉在感叹她速度之快的同时，佩剑寒光出现，已经扎进她的腹部，桃怀化吐出一口血，双手扼住她的肩膀，往前走一步，佩剑又捅入一些，桃怀化眼底暗沉，鲜血顺着她嘴角流下，她说道：“别想走……”她的视线看向身后，阿帕特拉转头，齐秋打开毒药瓶，药剂直接撒在她眼睛里，“啊！”阿帕特拉痛苦地捂着眼，佩剑也松了手，桃怀化忍痛把腹部处的佩剑取出来，紧握在手中，而在黑格恩那边，他的影子也突然停下动作，桃怀化踉跄几步，双腿一软，齐秋急忙扶住她，阿帕特拉被疼痛控制住一会，随后又直起身，看着她们，语气阴冷地说：“你们真是好本事啊……”

她抬起一只手，掌心凝聚起紫色的光团，光团猛然刺出尖刺，像恶意报复一样打向齐秋，直逼她的眼睛，她连忙带着桃怀化趴下躲过，但右眼被刺伤，她的右眼流出鲜血滴落在地上，阿帕特拉现在才睁开眼，恶狠狠地说：“幸好我抗毒啊……真是痛死我了……”“废话少说！”黑格恩厉声呵斥，但他的那块怀表上已经出现裂痕，阿帕特拉的技能封锁，手心的光团消失，桃怀化把手中的佩剑扔得远，黑格恩此时却控制了影子，他吊儿郎当地说：“自己召唤出来的，没想到精神力比我弱多了！”阿帕特拉攥着拳头，手指嵌入掌心，黑格恩控制着影子朝她攻击，三个人趁这个机会稍作休息。

阿帕特拉骂骂咧咧，看着那甩的远远的佩剑，脖子上被擦出一道伤，“烦死了……”她靠近佩剑，把它捡起来，一剑挥去，那影子才消散，她体力被消耗不少，在原地缓了好一会，才冲过来，她佩剑高高举起，挡住一只眼，黑格恩眼前人影闪过，是桃怀化，桃怀化使用技能，三秒钟的免疫，阿帕特拉被弹开，而原本在门口的德尔菲，现在不知道去了哪。

桃怀化手中再次出现【光之剑】，她的招式都直逼命门，阿帕特拉躲闪着，齐秋拿着枪看着两人缠斗在一起的身影，拼命瞄准，随后开出一枪，或许是打中，阿帕特拉退后一步，然后栽倒下去，血液染红了地板，桃怀化单膝跪地，一手抓着剑，大口呼吸着空气，黑格恩有一瞬间愣神，“赢了？这就死了吗？”他笑起来，连忙上去看桃怀化，但齐秋还是那副凝重的表情，黑格恩关心着：“亲爱的队长？你可别死啊。”桃怀化摇头，随后站起来，靠着墙，说：“还好……”“快来！”是德尔菲的声音，她手上拿着药瓶，抛给黑格恩，他拿起来就要喝下去，“欸！那不是喝的！是爆炸的，你但凡倒出来就炸了。”黑格恩连忙盖上盖子，看着之前克里斯塔利亚指的出口，“倒在这就行了吧……”“喂！”德尔菲看见景象，连忙大喊。

是匕首相撞的声音，是齐秋和克里斯塔利亚，桃怀化看着远处的景象，疑惑地皱眉，齐秋冷声说道：“无数次的景象……怎么可能重蹈覆辙！”身后传来冷笑，阿帕特拉缓缓站起身，其他的三个人脸上都浮现出不可思议，阿帕特拉手心的光球再度凝聚，把除了德尔菲之外的三个人绑起来，德尔菲眼神中流露出犹豫，桃怀化眼中的疑惑逐渐明了。

克里斯塔利亚轻声说道：“齐秋，你的确很聪明，要不是你拦下来，黑格恩现在已经死了。”黑格恩偏过头去，阿帕特拉此时却掐住克里斯塔莉亚的脖子，恶狠狠地说：“别给我装过头了。”手也慢慢收紧，克里斯塔莉亚的手却摸上她的手，眼神中闪烁着兴奋，说道：“那就请你亲手掐死我。”阿帕特拉收回手，克里斯塔利亚随后看向三个被绑的人，说道：“你们真的相信……一个家族里面的人，真的会截然不同？怎么可能呢？我之前只给你们讲了阿帕特拉，现在讲讲我，你们再去死吧。”

“之前说的那些事情半真半假，现在我把假的那一部分重新说出来，我平时最喜欢的一件事情，就是去林子里面抓鸟，阿帕特拉抓住它们，可能会直接把他们捏死了，但我不同，我会把它们带回来好好养着，等到哪天觉得无聊了，就把它们给解剖掉，我那里有很多活体标本，死亡的奥秘真是奇妙极了，我还记得当时，从外面跑进来了一只狗，它太吵了，阿帕特拉把它杀掉后就把尸体扔给我，但我觉得死了的那玩意比活的东西乐趣少太多，别惊讶，我把它开膛破肚后就丢出去了，我和阿帕特拉彼此亲密无间，我们的动作神态可以做到一模一样，有时候连母亲都分不清，我们到底是谁，也会一起在大人面前装出乖巧无害的样子，当时你们看见被关着的我，装出来的，柔弱友善，也是装出来的，我们知道彼此的一切，甚至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我知道她表皮下的残忍恶毒，她明白我内心中的狡猾变态，正是如此才更有趣，我们是唯一知道彼此的污点，”她说着一手摸上阿帕特拉的脸颊，阿帕特拉微微侧过头，但还是伸手搂住她的腰。

克里斯塔利亚露出满意的神情，说：“换句话说，我们就是彼此的污点，看到彼此，就会想起自己所做的恶事……我们血管连着彼此的心脏。”她的手与阿帕特拉的手十指相扣，还不停摩挲着阿帕特拉的手指。

“我们是双生花，我们是并蒂莲。”

“我们会赢，但也可能会输，但……我们要一起下地狱！”克里斯塔利亚对着阿帕特拉说，扬起渗人的微笑，阿帕特拉的尖刺刺向他们，“哎呦，Surprise～”待在一旁的德尔菲抽出许久，终于出手，将药瓶撒向空中，空中浓烟滚滚，巨大的爆炸使得阿帕特拉和克里斯塔利亚不得不退到一边，德尔菲急忙给三个人松绑，黑格恩感叹着问：“你不是……不能这样吗？”德尔菲满不在意地说：“系统的警告也给了，痛也受了，我只能帮你们一会，你们先歇会，黑格恩，你的技能不要再使用那么多次。”黑格恩很显然对他最后一句的警告不在意，她也不管，只是一个劲的拿出自己的药瓶，朝她们扔去，桃怀化又开始使用自己的技能，看着落单的克里斯塔利亚，拿着剑就攻击她，但她没有动，阿帕特拉突然瞬移到她身前，拿佩剑挡下这一击，桃怀化被震得虎口发麻。

桃怀化很快推理出，连忙喊道：“她们可以互相传送！”黑格恩把怀表把玩在手中，“怕什么，我给你封掉！”桃怀化与她们纠缠着，克里斯塔利亚每次都在关键时候升起保护罩，桃怀化又被弹出去，在这短暂的时候，阿帕特拉用佩剑挥向她，桃怀化挡下，却还是被强大的力气轰飞出去，德尔菲及时接住她，而现在的齐秋，又开始寻找机会使出阴招，桃怀化的伤口裂开，又开始流出血，她身体十分疲劳，但还是没有停下，齐秋已经准备好泼毒了，但这次，克里斯塔利亚又挡下，黑格恩突然出声：“这么喜欢耗死我们是吧……好。”

德尔菲意识到他想干嘛，微微张开嘴却又没说什么，黑格恩说道：“之前的风头壳都让你们抢完了，得让本少爷我也感受感受吧，我好歹……也想做点事情！况且，我可是副队长！这是责任！”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语气，怀表在他手中不停摇摆，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克里斯塔利亚，她微微蹙眉，感受到黑格恩正在与他争夺操控权，桃怀化见此情景，也一个劲攻向克里斯塔利亚，齐秋在黑格恩的身边，挡下要冲过来的阿帕特拉，她对阿帕特拉的攻击方式貌似都很熟悉，虽然身上有着被划的细小的伤口，但只要熬过这一段时间就好，终于，克里斯塔利亚被黑格恩控制，她用匕首扎进自己的胸口，阿帕特拉传送到她旁边，但没能阻止，这一个动作，黑格恩强行控制就超出了怀表的承受力，他吐出一口血，瘫倒在墙边，眼前看不清任何景象，脑子阵阵发昏，怀表也在这时候破裂，阿帕特拉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克里斯塔利亚，她的内心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被愤怒填满。

回到身体的克里斯塔利亚，反而笑着说：“呵呵……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真好，那就一起下地狱吧……”她猛然冲向桃怀化，匕首深深插进她的肩膀，桃怀化没有注意到她，刺痛从肩膀传到各处，她用力把她一推，扶着墙，滑落在地，克里斯塔利亚后退几步，又看着靠在墙边的黑格恩，匕首朝他一掷，有报复一样扎进他的胸口，德尔菲赶过来，黑格恩却说：“快去看看亲爱的队长……”德尔菲权衡利弊，选择桃怀化，幸好她的药喂得及时，不然桃怀化现在已经死了。

桃怀化的剑无力脱手，克里斯塔利亚捡起，看向齐秋，德尔菲给桃怀化喂完药，又配合着齐秋，齐秋撒毒，她撒能爆炸的药物，克里斯塔利亚哪怕是在身上鲜血淋淋的情况下，又放出保护罩，她手上拿着【光之剑】，轻笑两声，阿帕特拉在正面对抗着齐秋和德尔菲，克里斯塔利亚抱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心态，无声无息绕在后面。

微微睁开眼，桃怀化忍着疼痛喊道：“齐……秋！”齐秋貌似感受到什么，一转身，胸口处结结实实被捅了一刀，穿透她的后背，齐秋捏住她的手腕，克里斯塔利亚胸口起伏着，等到平静下来，她已经倒下去，齐秋拔出剑，对着阿帕特拉说：“现在……轮到我了！”阿帕特拉不明白，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身上那么多伤，胸口还被捅了个窟窿，为什么还是这么快的速度和毫无变化的力量。

两个人来来回回，不管是阿帕特拉捅了她哪里，她动作渐渐慢下来，但还在不停地进攻，许久，齐秋开始吃力，额头上有着一层层的汗，德尔菲此时一把拉住阿帕特拉的肩膀，大喊着：“喂喂，闪开！”齐秋往后退，巨大的爆炸在德尔菲脚下炸开，齐秋心下一惊，试探着喊：“德尔菲？”阿帕特拉从弥漫的烟雾中走出来，显然伤的不轻，齐秋抓住这机会，提着剑冲上去，阿帕特拉用佩剑挡下，但还是被她压着，她狠狠的说道：“该死的，你也得给我去死！”大人已经来到她脖颈，她抓起匕首，捅进了齐秋的左眼，齐秋为了避免伤到脑子，微微抬头，她手上一用力，脖子血流如注，抓着匕首的手也顺带脱落。

“赢了吗……”寂静如实质般凝固了空间，沉重得让人窒息，齐秋的声音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无力与孤寂，空荡荡地回响着，却得不到一丝回应。齐秋看不见，她的心在无尽的黑暗中慌乱地沉浮，带着几分颤抖又喊道：“德尔菲？难不成……都死了……”她的身形剧烈地颤抖着，最终，那微弱的力量彻底被绝望吞噬，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她躺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自言自语道：“啊……又要重新来过吗……”就在这时，桃怀化的声音终于宛如穿透黑暗的曙光响起：“齐秋……”齐秋内心终于安定下来，笑了笑，身体的疼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围在雕像的保护罩随着阿帕特拉的死去也消散，“嘭”的爆炸声，伴随着石头滚落的声音，德尔菲此时扶着乌纱缓缓从浓烟中走出来说道：“门开了……”桃怀化站直身体，但还是靠在墙上，她看向远处的黑格恩，呼唤他的名字，德尔菲凑过去，看见黑格恩还是那副笑容，黑格恩说道：“唉……是通关了，我出不去了啊……唉，这一次，我也除了头的……”

黑格恩死了，死于责任。

“队长……”桃怀化又看向齐秋，却没想到齐秋站起来，用那双饱含着秘密的眼神注视着她，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崩坏，她闭着眼，说着：“队长，我们通关了。”桃怀化不安的情绪萦绕在心头，说：“你……”齐秋打断她的话，说道：“我的隐藏技能是，回溯时间，但不能说出重要信息，不能改变重要情节，齐秋早就死了，在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你们救了我很多次，一直保护我，在最后，我觉醒了这个隐藏技能，在那时候，我就把自己的命给了时间线，如果副本不通关，那么就会不停回溯，直到通关为止，我只能在暗中加快剧情的发展，在尽可能地找到出去的方法，减少伤害，现在，回溯的时间线停止，我的命也就没了，我不记得这是多少次回溯了……我听过一遍又一遍声音，看过一次又一次景象，你们所认为的幸运，那是我回溯许多次的经验，总之，再见，队长……”她的眼角处落下一滴血泪，却还没掉在地上，也消散了。

齐秋死了，死于坚韧。

熟悉而又无比冰冷的电子音又出现：

“玩家黑格恩，确认死亡，已脱离副本。”

“玩家齐秋，确认死亡，已脱离副本。”

但机械的电子音又在此时变得欢快：“恭喜团队【刹】，通关副本【古堡之诗】。”

记忆泡中，黑格恩的确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但是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父亲不会管他，又娶了一个妻子，作为他的继母，但平时没有人陪他，只有管家和佣人负责照顾他的起居，他在孤独中长大，但也学会了如何快乐自己，他上学的时候，周围所谓自称他的朋友，只是喜欢他的钱，他晚上在一个人的时候，时常会觉得没有一个人可以真正成为朋友，当他见到唐诚时，也是如此的孤独一个人，所以才想和他成为朋友，那是他小的时候唯一的朋友，真正的朋友。

而齐秋，她原本有着幸福美好的家庭，慈祥的母亲，幽默的父亲，可在十岁生日那天，有一个杀人犯闯进了他们的家，抢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父亲把她藏在柜子里，她透过柜子的缝隙，就看见父亲被杀人犯抹了脖子，就倒在他面前，鲜血从脖子处的缝隙流下，母亲也被杀害了，恐惧包裹着她全身，她感受到自己呼吸急促，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巴，在柜子里面躲了好几个小时才出来，不过后来，三年后杀人凶手也被绳之以法，但这件事情在她心里始终是一个烙印。

门缓缓打开，桃怀化也回过神，看着门外面的亮光，德尔菲对她说：“哎呀呀，你们是让我第一次感到不同的一群人，真好，那你呢？不给我留下点什么故事吗？”桃怀化沉思片刻，说：“我？嗯……我们现实生活中，为了副本这个平行世界，组建了一个组织，【晴宣】，我就是在那里长大的，我是被父母丢弃的，又是被捡过去的，原本以为可以过得好些，但其实不然，他们希望我成为的，是一个无情的杀人工具，一把利刃，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正因为我的抗拒，他们正在把我关禁闭，里面一片漆黑，整天把我关在里面，只有给我送饭的时候才能看见光亮，但他们想给我尝点苦头，有时候饿几顿也是很正常的。”德尔菲听闻埋下头，乌纱刚好遮住她的面，她低声说：“六个聪明人，六个苦命人……”

当桃怀化要走出去时，她突然回头看德尔菲，她逆着光，光打在她身上，为他镶了一层边，看不清她面孔是何表情，她只是静静说：“夏梧，你不走吗？”德尔菲稍微一愣，轻笑一声，随后说：“我可是超级厉害的德尔菲，我改主意了，留在这多帮点人，也不错，拜拜。”说着德尔菲还朝她挥挥手，说道：“怎么？还怀念这？”桃怀化笑笑，摇了摇头，说：“怀念人。”

她看了看这，还有德尔菲，随后头也不回地迈进光亮。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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