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善？恶？

系统的电子音突兀地响起：“玩家唐诚，确认死亡，已离开副本。”黑格恩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从唐诚身边站起，看着逐渐消失的身体，和佩内洛普是一样的方式，他垂下眼眸，内心是对老朋友的伤怀，消失的躯体形成一个又一个的泡沫，德尔菲因为看多这样的情景，脸上没有浮现出任何异样的神情，齐秋捂着胳膊偏过头去，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舍，清瑞和桃怀化内心则是愧疚起来，严木泽反倒成了现在最冷静的人。

众人刚想说什么，却感觉到脑子里有着一段记忆，桃怀化随即便静静感受，轻声说道：“是唐诚的……”

唐诚生于一个贫困的家里，父母都在外地打工，自己在家还要照顾年迈的奶奶，他再长大一点，唯一一次见过父母的面，是奶奶过世那天，之后，每个月都会有父母的钱打过来，但是基本上没见过他们的面，他小时候怕黑，那天打雷，他就把自己缩在被窝里面，面露惊恐地看着，嘴中喃喃自语：“爹……娘……想你们了，你们在哪啊……”他也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在被窝里发抖，无助地抽泣，之后哭累了，自己抱着自己睡着。

他和黑格恩是初中的时候就遇见，黑格恩的性格大大咧咧，也擅长逗别人笑，成绩也好，不少人都能和他玩的来，唐诚在下课的时候，老一个人坐着，黑格恩就主动去打招呼，说：“同学，交个朋友呗，我叫黑格恩，你呢？”唐诚刚开始觉得很尴尬，胆子也小，小声地回应：“你……你好，我叫唐诚。”之后黑格恩朝他伸出一只手，唐诚微微握了握，又快速抽回来，黑格恩只能悻悻然离去，黑格恩会在学校里多关注他，但每次黑格恩的靠近，都会让他觉得无比刺眼和愤怒，黑格恩太优秀了，唐诚心中渐渐嫉妒，他觉得黑格恩是在可怜他，他家境不好，在学校住校，还领着贫困补助，那些不良学生自然是盯上他，明明手中就那么点钱，都要被抢过去，每次要经受他们的语言欺凌，甚至还有肢体接触，唐诚因为这件事，心里变得更不平衡，也变得更加胆小，唯一的宣泄方式，就是偷偷去厕所哭。

好巧不巧，黑格恩就是撞见他，唐诚蹲在角落里，无声哭泣着，黑格恩的声音却突然冒出来：“哎呦，哭鼻子呢？”唐诚把眼泪擦干，小声说：“嗯……你来笑我的……”黑格恩顺势坐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说：“哎呀，怎么会？这是被谁欺负了？告诉本少爷，替你出头去。”唐诚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黑格恩看见他的小动作又往他那边挤，唐诚突然一下子大声说：“你能不能不要找我！”黑格恩有些愣住，唐诚声音颤抖继续说：“我不需要你们可怜！凭什么你们都过得那么好……我却只有这样……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黑格恩却一下子搂住他的肩，说：“哎呦喂～说嘛，本少爷大发慈悲，可以留在这陪你。”唐诚带着哭腔说：“别靠近我……你们这些优秀的人，我太讨厌你们了！我太嫉妒你们了！”黑格恩仿佛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说道：“只有嫉妒？没事～把你的事情告诉我呗，本少爷给你撑腰。”唐诚缓了缓，一五一十说出来，黑格恩撅起嘴，说：“嗯……那群人真是混蛋，好了好了，别哭，想不想报仇啊？”唐诚下意识点头，却又摇头，说：“算了吧……别找麻烦了。”黑格恩只好无奈说：“喂，之后他们要来找你，你就来找我。”自从这件事以后，两人的关系便渐渐好起来，黑格恩平时十分照顾唐诚，唐诚内心的嫉妒之心也渐渐被抚平，后来到高中，无限流副本游戏就开始了。

桃怀化是最先睁开眼的，他的视线不自觉落在黑格恩身上，不过很快又移开，等到大家都阅读完后，系统又弹出来说：“请玩家跟随，查看彩蛋。”桃怀化微微皱眉，转身发现众人都在看自己，都等着自己的决定，这次的事情让众人更团结了，桃怀化轻微点头，随后迈开步子，跟着系统指引，来到之前有着画像的地方，画像的下方多了一行小字“I love you, Penelope.”严木泽走到书桌面前，看见桌面上多了一份纸，上面没有署名，但看得出来是蕾亚塞斯写给佩内洛普的。

“亲爱的佩内洛普，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我很生气，你不应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更不应该伤害其他人，人死不能复生，你做这些，明明是对科学的不尊重，不过，我原谅你了，之后这种事情也不会再发生，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虽然我们没有白头偕老，但是能遇到你我已经很开心了，你是待我极好的人，我们会再见面的吧，哪怕没有，我也希望你的灵魂能有个好归宿，请多笑笑吧，亲爱的，我爱你，矢志不渝。”

这段话的确很感人，但对于刚刚失去队友的他们来说感受一点也不同，作为队长的桃怀化自然是有些愤怒，有对自己的失职，有对唐诚，她恨不起来，因为佩内洛普有自己的苦衷，但她也说不上能共情，她说：“还没完……”她深深呼吸，随后又说：“大家继续加油吧。”等看完后，系统声音又传来：“已完成复活事件，**已解锁，请各位玩家寻找线索。”黑格恩听后皱起眉，齐秋这时候开口：“其他NPC会怎么样呢……”严木泽有一个猜测，说：“之前说NPC醒来……可能他们不会有什么反应，说不定他们脑海中有很多次这种记忆，我们的情况他们或许都知道。”

桃怀化开始组织，说：“大家身上伤口不同，我想，塞蕾菲尔诺能拿到药，我们走吧。”几人走出去，回到那个熟悉的医务室，查理斯和塞蕾菲尔诺都在里面，塞蕾菲尔诺看见有人来，连忙起身，看见几人身上的事，连忙说：“快坐下，你们这是……”桃怀化心想：“她不知道吗……”塞蕾菲尔诺止住话，轻微点头，从身后的架子中翻找着药，拿出来几瓶，递给他们，说：“这是药效最好的，你们……”塞蕾菲尔诺本想说几句关心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但最终转移话题说：“擦在伤口上就好，你们回房间休息休息吧。”桃怀化眼神在塞蕾菲尔诺扫过，众人回去了。

一直站在塞蕾菲尔诺身后的查理斯这才说：“他们走，能回答我的问题。”塞蕾菲尔诺转过身对着他，查理斯问：“为什么之前阻拦我？之后又不让我去帮他们，现在你又给他们药……”查理斯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醋意，塞蕾菲尔诺放轻声音，捧住查理斯的脸，说：“别吃醋，我只是有些心软，但我又很自私……我怕你出事，我不希望来拿药的会是你。”查理斯抚摸上她的手，说：“别这么说，你的善心在这里难能可贵……你不是自私的，你的善良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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