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哲刚从苏秦的病房回来,坐在自己没有开灯的办公室里,深陷在真皮办公椅上,压低的眉宇像是在盘算着什么。他拿起手机,正准备打电话时,办公桌上的座机便响起,接起时,才听到公司前台说现在有一个身着纯白色西装,近一米八五个头的青年男子找他,该男子还称自己是茜霓之夜的人。
单逸?他怎么会来公司找他?
“我不认识他,让他走吧!”
单逸这个小子怎么回事,自称自己是茜霓之夜的人来找他做什么,他要找自己,直接打电话给他就好了,何必来公司找他呢?他的良好个人形象还没有完全建设好,单逸此番是想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了。
闻哲不傻,知道单逸破天荒地来公司找他,确实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与他商量,不然他怎么会连电话都不打给他,直接上门找人了呢?
单逸吃了闻哲给的大大闭门羹,心里不大痛快,看着前台处的男子,单逸计上心头。
顺利**了闻哲公司的女员工,单逸躲过了前台的盘查,一路走到了闻哲的办公室。
“靠!”
走进闻哲的办公室,单逸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还漆黑无比,只有空气中残留的烟味告诉单逸,闻哲刚走没多久。
早知道他就不牺牲色相了,现在的他还不是没有找到闻哲。
单逸再度从公司正门出现,先前拦着他的前台工作人员还想再度拦着他,而单逸却不耐烦了,在工作人员还没有靠近他的时候,冷喝道:“我自己走!”
这单逸,他已经来茜霓之夜找他了,他怎么还没有回来?
闻哲一杯一杯地喝着酒,性感的喉结因着他的吞咽,上上下下的滚动着。
“赤爷,要不要找个女人?”
来人这是第三次将酒送入包间了,单逸还没有回来,老大就在这里喝闷酒,几分钟一瓶酒,找这么个喝法,老大岂不是想喝死自己在这里?
“不用,给我拿多几瓶酒进来!”
喝了这么多的烈酒,金色的面具下的人脸已经泛起红光,可他依旧稳如泰钟,言语间尽是沉冷。
“银爷,你可算回来了,赤爷已经等你好久了!”单逸刚走入茜霓之夜的后场,就被一个侍者拉住,在耳边悄然说了这番话。
“我知道了!”
听了侍者说闻哲一直在灌酒,心中一凛,疾步消失在了后场。
“吱呀”
包厢的木门被人推开,闻哲抬头看了看门口的人,举起酒杯,在那人面上晃了晃,尔后一饮而尽。
“你这是怎么了?”
见他还想往自己的酒杯中倒酒,单逸“碰”的一声合上包间的门,上前一把夺过闻哲手中的酒杯。
“我手机关机了!”
“我知道,不然我还用去你公司找你?”
“我为了他,把手机关了!”
“谁?”
“苏……苏秦”
“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苏秦做检查,我负责陪护,全程不能使用手机,医生只说不能使用,而我……”
而他却鬼使神差地关了机,还一直没发觉,可能是直到方才,他才惊觉!单逸知道他想说了什么,也懂他的纠结,可这条路已经走下去了,闻哲还想着回头吗?
“阿哲,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面具下的闻哲眼神有些迷离,单逸深吸一口气,道:“长官说,他只能给我们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后,归队,继续做铮铮的铁骨军人!”
“继续做铮铮的铁骨军人?”
他在事成之后,还有资格做军人吗?
闻哲拿起酒瓶,往口里猛灌,单逸此时却没有阻止他,只静静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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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静,一大一小的人在没有一人的街道慢慢前行。
海地平民区的楼房大多六七层楼高,与市中心林立的高楼相比,实在是低矮卑微不已,加上那墙面上斑斑的锈迹与大量广告牌粘贴后留下来的污迹,更显地此处房屋的破旧。
四年了,这里依旧没什么变化,房屋依旧没什么变化,甚至比之前更破旧了。
“妈妈,我怕”晓晓奶声奶气的声音突然在灯光昏暗的狭窄小巷中响起。
周海蓝闻言,望着四下寂静,空无一人的小巷,将牵着晓晓的手攥紧,轻言安抚道:“晓晓不怕,有妈妈在!”
“妈妈,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小小人儿的心依旧不安,更是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带她来这里。
晓晓忘记了这里,不过她们当年离开这里的时候,晓晓确实还太小,小到还没有任何记忆。
“我们以前就住在这里啊!”
“那妈妈你不害怕吗?”晓晓眸子不安地看着周围。
“不怕!”
她这不是已经把晓晓安全带出了这里吗?虽说这里治安比不上市中心,可她住在这里的那段时间,不也是平平安安吗?
周海蓝牵着女儿,往记忆深处的房屋走。
四年前,她虽然带着晓晓搬走了,可她依旧没有退房,依旧交着租金,依旧拥有着海地平民区的一套房子。
晓晓没想到妈妈竟然带着她住过这样的房子,乌亮的瞳孔满是震惊。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上许多的妈妈,晓晓突然觉得周海蓝很高大,不安的心竟也被周海蓝的淡定静然抚平。
邹天何来到海地平民区时,才发现自己的车子根本开不进这狭小的住宅通道,在心里咒骂一声后,不得不下车,走着到那个神秘女人指定的交易地点。
咦?
邹天何盯着不远处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心头闪过疑惑。
那两个人不是花店里的人吗?邹天何不会记错那个大的人影是让他吃闭门羹的女人,也不会记错那个小的人影是暖化他心的小女孩。
她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她们两个人还住在这里,可这里到市中心花店的距离不小啊?
邹天何不禁加大步子,悄悄追赶那两个人。
无风的夜晚猛然吹来一阵阴风,周海蓝的心有些凉飕飕的,突然没了底。
“晓晓,冷不冷?”
接着阴风,周海蓝把晓晓整个人搂到自己怀里,紧紧抱着,同时还不动声色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四周并没有什么异样,难道是自己多想了?
周海蓝在女儿喊“难受”的声音中,将晓晓放开,再度将她的小手牵起,那力道比方才大了几分。
见那对人儿走远些后,躲在暗处的邹天何才闪身而出,心中对周海蓝更加好奇。她警惕性怎么这么高?她到底是谁?邹天何甚至还将她想成了那一个神秘的女子,然而他心里却不相信自己这一猜想。
“那个女人这么警惕,怎么下手?”
……
邹天何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有异样的人声,待他听清人声中出现“女人”的音样时,心中一凛,悄然寻声而去。
邹天何还没有找到那帮人,声音就消失无踪。大地此时万籁俱寂,只有钟表的秒针滴滴答答不停。他抬手看了看自己手中地腕表,发觉时间离他与神秘女子约定的时间不远了。
邹天何打定主意往相反的方向赴约,此时却传起了女子的求救之声,那声音凄烈不已,像是被人夺走心头宝一般。耳尖的他立即判断出呼救之人的声音,当即折返,去一道疾风,消失在声音传来的方向。
周海蓝被一群黑衣男子围着,怀里的晓晓早已经被人夺走,她双眸发红地望着那些黑衣人墙,那张淡然的脸此时只剩疯狂,周海蓝嘶吼道:“把我的女儿还给我!”作势还要打破人墙,上前去把晓晓夺回来!
黑衣人并没有任何动作,任凭周海蓝怎么撞,怎么闯,他们只定定地站着,阻止周海蓝接近晓晓。
“妈妈!”晓晓忍不住大哭。
女儿的哭喊唤回了周海蓝的理智,她冷然倒退,双眸赤红地盯着黑衣人,眼底不再是疯狂,而是想要将他们的脸个个记住。
周海蓝终于安静了下来,再度开口,惊住了人墙背后的人。
“告诉我,你们的目的!”
这女人果然聪明,知道他们这些人是为什么而来,接近她的邹天何不禁对她对她好奇更甚。
“你们这帮人欺负弱女子,算什么男人?”
横生变故,人墙后的人看清来人时,眼底一惊,然而始终没有露面,反而召来了一个黑衣人,在他耳边耳语一番后,对众人道:“拦住他们!”
邹天何连话都没有和对方说上半分,对方就想着将晓晓带有,还留下一帮小喽啰来对付他,他们也太侮辱他冰炎堂堂主的身份了。
邹天何一脸淡定地盯着眼前的人,嘴角划过轻蔑的笑容,而周海蓝却不一样,望着离她越来越远的晓晓,发了疯似的追上去,却无奈地被人拦了下来。
“晓晓!”
周海蓝的声音沉痛不已,心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鲜血汩汩而流。
他不是没看到周海蓝疯狂的神情,只是她一个没有任何防身技能的人去追他们,岂不是很吃亏?
“你别拦着我!我不能让晓晓有事!”
周海蓝的双眼睁得很大,邹天何清楚地看到里面泛着荧光,以及细细却沟壑分布的红血丝,癫狂的模样哪里还有在花店时的冷然淡定。
“她不会有事的!你忘了他们还想利用你!”邹天何的话如同一颗定心丸,周海蓝眼底不顾一切的骇人之光消散了不少,只是她的目光仍然悲痛地望着晓晓离去的方向。
循着周海蓝的视线,邹天何突然到:“你待着,我替你把晓晓带回来!”
“嗯!”
她现在除了相信邹天何,还能相信谁?依靠谁?
冲去黑衣人群中的邹天何出手凌厉,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只在一昧的退让,把他引进了一个无人的死胡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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