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知道你妈是谁?”清朗的男声从听筒里传来。
“想爹了就直说,何必找借囗。”
路迢迢一把挂断电话。
这年头诈骗真是越来越无理了。
“你妈是谁”这个问题,相信有点故事的人都思考过,刚好,路迢迢也是,所以在诈骗电话再次响起时,她毫不犹豫的接起:“转我五十,我考虑考虑要不要回答你的问题。”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判?”
“转我五十。”
“少装疯卖傻,错过这次,你以后都别想知道了。”
“转我五十。”
“哼,果然没脑子,快点回答我!”
“转我五十。”
“你想逃避?别做梦了。”
“转我五十。”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转我五十。”
“……”
“转我五十,否则免谈。”
“……”
*
下午三点。
咖啡厅里,路迢迢和对面的男生坐着大眼瞪小眼。
当然,是她的大眼。
她扶了下眼镜,打量起对面的人,感觉在十六到二十岁不等,戴个黑囗罩也看不出长啥样,肤色偏暗,不过眼睛挺有神的,黑T恤上印嘴里冒火的骷髅,破破烂烂的牛仔裤,还有耳钉,手臂上的纹身,嗯,很精神,配上一头闪亮的绿毛就更精神了。
幸亏这个点人不多,不然周围好奇的目光能把她淹死。
要不是他转了五千,她才不会和精神小伙面基,结果这小绿毛坐下,转完钱,就把她遗忘了似的,沉迷于手机,咖啡她都喝两杯了!!
“那个……绿兄啊,您还没说我妈是谁呢。”
小绿毛正对着手机傻笑,眼里温柔似水,她一开口,他眼中瞬间结冰。
“啰嗦,用你提醒?”绿毛放下手机,往椅背上一靠,“实话告诉你,小爷今天是来警告你的。”
“啊?”
“离暖暖远点儿,不然,我要你好看。”他说着做了个抺脖子的动作,“动爷女人,死,懂?”
“懂懂懂,小生,呸,小人一定离暖暖十万八千里,您放一百二十个心!”
“暖暖是你配叫的?”
路迢迢扶额苦笑,神金。
“我不配,我不配,我连给夫人提鞋,不,擦鞋都不配!直呼其名更是太太太不要脸了!小人回去一定狠狠反省,认真反思,痛改前非!!”
“哼,算你识相。”似乎是那声“夫人”的原因,小绿毛连眉梢都透露着喜悦。
“大爷,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用你提醒?”小绿毛刚舒展的眉又皱上了,“你妈叫刘琳,是小爷家以前的一个女佣,因为人品问题被辞退,不久后失踪,大概死了,至于你……”绿毛扫了她一眼,“谁知道你妈跟谁乱搞怀上的,一出生就被她丢了吧,竟然还被路家收养了。”
“哪个lin啊,大爷?”
“多事,王林琳。”
路迢迢双手合十,语气真诚:“真是太感谢大爷你了!不然我估计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自己的来历,不过您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俩丢孩子的时候碰上了?”
“你放屁!小爷今年才十七!!”
“那算你年轻有为。”
说罢,不等小绿毛反应,路迢迢快速起身,又迅速拍了拍他的头,“记得结账,小弟弟。”然后,转身就跑。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丝滑流畅。
“凭什么!我都没喝!!”身后转来小绿毛的怒吼。
谁叫你不喝,放那儿当摆设,都凉了,不知粒粒皆辛苦,不如把头埋进土。
路迢迢边跑边想。
*
“这不是路大小姐吗?怎么才几天不见就这么憔悴啊?”路迢迢刚从打的车上下来,一道尖细的女声就冲她刺来。
她没吭声,径直略过女人。
“哑巴了?该不会是伤心过度失声了吧。”
“听说她上次直接被顾少从房间扔出来了,竟然还有脸来!”
“说不定是又想爬床……”
几个人凑在一起低声讨论,没一会儿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昂贵的礼服相互蹭着,学着主人低声的笑。
路迢迢离她们远了些,目光在宴会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人群密集的中心。
那里站着一个人,漆瞳如墨,神色淡然,似乎没什么能让这席幽潭激起涟漪。
顾夜寒。
她的,未婚夫。
路迢迢在感受到他视线投过来的那一刻,转身离去,她穿过一阵难听的笑声,走进夜色。
他没事就好。
A城的夜空星星不多,鲜少几颗也相隔甚远。
她望着天空,想起遥远的青桃镇,那里的夜晚,星星总是要亲密些,手牵手闪烁着,和老旧的路灯一起照着又窄又长的小巷,穿过小巷,就是她的家。
*
回到出租屋时已经很晚了,路迢迢打开门,迎接她的是一片漆黑和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啊啊啊——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你舍得醒了啊。”路迢迢勾唇一笑,走进去打开灯。
屋内一亮,她终于看清声音的来源。
——镜子。
一面会说话的镜子,此刻正绕着她飞来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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