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平安（三）

姜岁还记得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

姜岁站在梁梵家别墅外的梧桐树下，雨水顺着树叶滴落，打湿了她的肩膀。她看着眼前这栋气派的建筑，突然感到一阵窒息。

梁梵匆匆跑出来，手里撑着一把黑伞。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闪烁不定。

"岁岁，你怎么来了？"他把伞移到姜岁头顶，声音有些发紧。

姜岁抬头看着他，雨水和泪水模糊了视线，"你爸妈找过我了。"

梁梵的手猛地抖了一下，伞差点掉在地上。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们说，"姜岁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梁梵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岁岁，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姜岁打断他，"我都明白。"

她想起那天在咖啡厅，梁母优雅地搅拌着咖啡，语气温柔却冰冷："姜小姐，你还年轻，可能不懂。梁梵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他的妻子必须能帮到他。"

梁父直接得多："门当户对不是封建思想，而是现实。你们现在觉得爱情可以战胜一切，但生活会教会你们，有些差距是无法跨越的。"

姜岁当时很想反驳，但看着梁母手腕上那只价值连城的翡翠镯子，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岁岁，"梁梵握住她的手，"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说服他们的。"

姜岁摇摇头，"梁梵，我们都很清楚，这不是时间的问题。"

她想起梁梵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想起他接电话时躲闪的眼神，想起他回消息越来越慢。

"你知道吗，"姜岁轻声说，"我最难过的不是他们要我们分开，而是你一直瞒着我。"

梁梵的手猛地收紧，"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可我们是恋人啊，"姜岁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应该一起面对的。"

梁梵沉默了。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细密的声响。

"梁梵，"姜岁擦掉眼泪，"我们分手吧。"

梁梵猛地抬头，"岁岁......"

"不是因为你父母，"姜岁打断他，"而是因为我们都不够勇敢。"

她想起梁梵曾经说过要带她去环游世界，说要给她一个家。现在想来，那些承诺都太天真了。

"我爱你，"姜岁轻声说，"但我不能让你为了我，放弃你的人生。"

梁梵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他紧紧抱住姜岁，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

"对不起，"他在她耳边哽咽，"对不起......"

姜岁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她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拥抱。

姜岁也知道，梁梵从来不是一个足够勇敢的恋人。

可他们都没有打破枷锁的力量。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把所有的悲伤都冲刷干净。姜岁轻轻推开梁梵，转身走进雨里。

"岁岁！"梁梵在身后喊她。

姜岁没有回头。她知道，如果回头，就再也走不掉了。

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却浇不灭心里的痛。她想起梁梵第一次牵她的手，想起他说要娶她，想起他们一起看过的每一场电影。

那些回忆，终究要变成过去。

回到家，姜岁打开手机，删除了所有和梁梵的合照。最后一张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拍的，梁梵搂着她的肩膀，笑得那么开心。

"再见，我的初恋。"她轻声说，然后按下了删除键。

窗外，雨还在下。姜岁知道，这场雨过后，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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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梵冲进家门时，梁父正在书房看文件，梁母在客厅插花。

"你们去找姜岁了？"梁梵的声音有些发抖。

梁母放下手中的花，优雅地擦了擦手，"坐下说。"

"为什么要这样？"梁梵没有动，"她是我爱的人！"

梁父听到动静，从书房走出来，神色严肃，"正因为喜欢她，我们才要这样做。"

"什么意思？"梁梵握紧拳头。

梁母叹了口气，"小梵，你还年轻，不懂现实的残酷。姜岁是个好女孩，但她不适合你。"

"适不适合应该由我来决定！"梁梵提高了声音。

"由你决定？"梁父冷笑一声，"你以为爱情就是一切？等你接手公司，每天面对上亿的生意，面对各种应酬和压力，她能在你身边帮你吗？"

梁梵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

"你知道李叔叔的女儿吗？"梁母轻声说，"她刚从剑桥回来，学的是金融管理。她父亲的公司和我们有长期合作......"

"所以你们就要用我的婚姻来做生意？"梁梵打断她。

"不是做生意，"梁父沉声道，"是为你铺路。你知道现在市场竞争有多激烈吗？没有强大的后盾，你怎么撑起这么大的家业？"

梁梵感觉一阵窒息。他想起姜岁单纯的笑容，想起她说要开一家小小的书店，过平凡的生活。

"我可以不要这些，"他低声说，"我只想和她在一起。"

"幼稚！"梁父猛地拍了下桌子，"你以为你现在的优渥生活是怎么来的？没有这个家，你什么都不是！"

梁梵愣住了。他想起自己从小到大的生活，想起那些昂贵的私立学校，想起出国留学的机会......

"小梵，"梁母走过来，轻轻握住他的手，"妈妈不是要逼你。只是你要明白，有些差距是无法跨越的。你现在觉得爱情可以战胜一切，但生活会教会你现实有多残酷。"

梁梵感觉眼眶发热。他想起姜岁站在雨中的背影，想起她说"我们都不够勇敢"。

"你知道她今天来跟我说什么吗？"梁母轻声说，"她说她不能让你为了她，放弃你的人生。"

梁梵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他想起姜岁总是为他着想，想起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他为难。

"她比你想象的要坚强，"梁母擦去他的眼泪，"而你，也要学会担当。"

梁梵闭上眼睛，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崩塌。他知道，自己终究逃不过这个命运。

"我知道了。"他轻声说，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梁父拍拍他的肩膀，"你会明白的，这都是为你好。"

梁梵没有说话。他转身走向楼梯，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回到房间，他打开手机，看着姜岁最后发来的消息："我们分手吧。"

他打了很长一段话，又删掉，最后只发了一句："对不起。"

发送后，他删除了姜岁的联系方式。他知道，真正相爱的人分手后，是没办法做朋友的。

窗外，夜色沉沉。梁梵躺在床上，他想起姜岁说过的话："有些问题永远不会有答案。"

是啊，就像他永远无法回答自己为什么不够勇敢。

世一喵喵："惊天动地的蠢事，我不会再做任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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