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平安（一）

九月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洒进来，姜岁正低头整理着新学期的课本。

教室里闹哄哄的，大家都在讨论暑假的见闻。她的手指轻轻抚过书页的边缘，心里却有些莫名的空落。

暑假过得很快，仿佛昨天还在家里吃着妈妈做的饭菜，听着爸爸唠叨她的成绩。

如今，她已经坐在了高二的教室里，面对着新的学期，新的压力。

"听说今天要来个转学生。"前排的女生压低声音，却掩不住语气里的兴奋。

"真的假的？"旁边的男生凑过去。

"听说是从B市转来的，家里特别有钱......"女生继续八卦，声音里带着一丝羡慕。

姜岁对这些八卦并不感兴趣，她翻开数学课本，准备预习一下今天要讲的内容。

她的手指在书页上轻轻划过，心里却有些烦躁。暑假里，她一直在补习数学，可成绩依然没有太大的起色。

她叹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窗外。阳光正好，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簌簌作响。

突然，教室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姜岁抬起头，看到班主任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男生。

"同学们，这是新来的梁梵同学。"班主任的声音响起，教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姜岁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生站在讲台旁。

他的皮肤很白，眉眼清秀，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阳光照在他身上，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金边。

姜岁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一拍，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假装继续看书，可手指却不自觉地捏紧了书页。

"大家好，我是梁梵。"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山涧清泉，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温柔。

姜岁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梁梵的目光。

他的眼睛很亮，像是藏着星星。那一瞬间，她感觉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微微发烫。她赶紧低下头，假装专注地看着课本，可心里却乱成了一团。

梁梵被安排坐在姜岁斜后方。每次她回头时，都能看到他认真记笔记的侧脸。

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姜岁发现自己越来越频繁地回头，每次看到他专注的样子，心里都会涌起一种莫名的悸动。

课间，姜岁抱着作业本匆匆往办公室跑，在走廊拐角处撞上了一个人。作业本散落一地，她慌忙蹲下收拾，心里一阵懊恼。

"对不起。"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姜岁抬头，看到梁梵也蹲了下来，正在帮她捡作业本。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动作轻柔地将每一页折角抚平。姜岁感觉脸颊发烫，心跳得厉害，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没关系，是我跑太快了。"她低下头，声音有些颤抖。

梁梵将整理好的作业本递给她，微笑着说："下次小心点。"

从那天起，梁梵开始主动找姜岁说话。他们发现彼此都喜欢村上春树，都喜欢听陈奕迅的歌。渐渐地，他们开始一起吃饭，一起放学。姜岁发现，梁梵的笑容总是能让她心里暖暖的，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能在他的笑容里消散。

姜岁记得那个下雨天，她忘记带伞，梁梵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伞塞给她。等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跑进了雨里，白色的衬衫很快被雨水打湿。

"梁梵！"她追上去，把伞撑到他头顶。

他转过头，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那一刻，姜岁感觉自己的心跳声比雨声还要大。她的手指紧紧握住伞柄，掩饰住心里的慌乱。

他们就这样共撑一把伞，慢慢走在雨中。梁梵的肩膀时不时碰到她，她感觉整个人都在发烫。雨声淅淅沥沥，仿佛在为他们的心跳伴奏。

"姜岁。"他突然停下脚步。

"嗯？"姜岁抬起头，看到梁梵的眼睛里闪烁着某种她看不懂的情绪。

"我......"梁梵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笑了笑，"没什么。"

那天晚上，姜岁躺在床上，翻来覆回想着梁梵未说完的话。窗外的雨还在下，她的心却像被阳光晒过一样温暖。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梁梵的笑容和那双明亮的眼睛。

第二天，梁梵在课间递给姜岁一张纸条。她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放学后，图书馆见。"

姜岁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心里隐隐猜到了是什么事。终于熬到放学，她收拾书包时手都在发抖。她的心跳得厉害，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心里隐隐期待着。

图书馆里很安静，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梁梵站在书架旁，看到她来了，轻轻招手。

"姜岁，"他压低声音说，"我有话想对你说。"

姜岁注视着梁梵的眼睛，手指紧紧攥住书包带，等着梁梵的回应。

"我......"梁梵刚要开口，身后传来图书管理员的咳嗽声。

他无奈地笑了笑，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递给姜岁。是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

"第37页。"他轻声说，然后转身离开了。

回到家后，姜岁迫不及待地翻开书页，在第37页的空白处，她看到一行清秀的字迹：

"我喜欢你，像喜欢春天的熊一样。"

姜岁的内心仿佛被一阵轻柔的春风拂过，瞬间掀起了层层涟漪。

那年她十六，第一次有了少女心事。

其实多年后的姜岁明白只是当时年纪小，哪有什么真心碰真心。不过喜欢一个人也不需要理由，或许只是看对了那一眼，就觉得自己要终生托付给他。

但她仍然记得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那些看似平常的对话，炙热的眼神交汇，都变得格外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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