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闻言忙道:“这些事我一个深宅妇人怎么懂得呢?我也只是略知道一些医术罢了,承蒙皇上和贵妃娘娘器重,又因皇上重视民生,心存百姓疾苦,知道医药于百姓的重要,这才会着力于发展大周的医学事业,我只是借了皇上的东风,若说有奇思妙想,着实是大人抬举了。”
曹侍郎的坐姿更加端正了,态度上也越加认真严谨了许多,朝着皇宫的方向拱手道:“齐大夫说的极是,皇上德政,贵妃娘娘慈心,乃是天下万民之福,跟随此等明主亦是我等为官之福啊!”
话语气氛这般烘托起来,白希云和二皇子就都深以为然的颔首,向着皇宫的方向行礼。
一番对话下来,齐妙也只是略提了一下医学院就建造在太医院里即可,等到发展起来再觅其他所在,至于银钱方面,暂且不需,像是输血之法,一些灵丹妙药的成药等等若是要出卖给邻国,说不得还有进项,到时候也会与曹侍郎商议。
曹侍郎近日来,其实也并不是一定要拿到什么章程,只是恰好跟着徳王殿下来,不但可以顺了徳王的意思,更可以借机与白希云和齐妙搭上关系认识认识。这俩人现在可是皇上和万贵妃眼中的红人,少不得以后就有什么事需要求人。
如此一来,目的一经达到,气氛也放松许多,又说了几句闲话,曹侍郎便起身告辞。
二皇子有了这等机会,自然是要留下,端坐原位不言不语。
白希云则起身相送。
前厅之中就只剩下了齐妙和二皇子。
厅内寂静,气氛就显得有些僵硬。二皇子手中把玩着白瓷茶杯,修长的指头捻着茶杯转圈,似不经意抬头看向齐妙,正与她的眼神相对。
齐妙大方一笑,道:“殿下的婚事预备的如何了?”
一束阳光从菱花格扇照射进来,正洒落在她眉目和发间,她藕荷色和淡紫色相间的淡雅衣裙都仿佛要柔和进暗淡的背景色里,只有她妍丽的五官显得格外清晰,那一笑更是显得她水眸晶亮,顾盼神飞。
二皇子心旌摇荡,强作镇定的道:“预备的差不多,四月十八正日子是不会耽搁的。”
“那就好,上一次宴会时已经见过广禄伯夫人了,那是为极为端庄娴雅的夫人,想必她的嫡长女定然是个温柔可人的聪慧女子。二殿下是有福之人。”
真有福的话,为什么我的妻子不是你!
二皇子的心里在呐喊,但是这等心思又如何敢在齐妙的面前表现出来,他若是稍微表现的异常,下一次齐妙就能对他避而不见。
这注定是个打不开的死结,二皇子只能强迫自己忍耐。
“借你吉言。不知道我的小侄儿还有多久降生?”
齐妙笑着抚了抚滚圆的腹部,道:“再有三个多月。”她不愿与二皇子多谈,心知白希云必定很快就会回来,是以回答的极为简练。
二皇子闻言一笑,道:“子衿是不是名儿都给孩子取好了?”
齐妙微笑颔首,耳坠子上的珍珠泛起一道亚光。
她不说话,二皇子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心里虽然懊恼。可是如此面对面身的机会也是难得的,能够多看看他,也是好的,至少将她的音容笑貌都镌刻在脑海之中,想念时可以随时翻找记忆……
二皇子垂下眼眸,他已经自怜到如此地步,可是想要的,却一直都无法得到。
白希云进门来,见齐妙和二皇子都沉默着吃茶,便笑着道:“妙儿回去歇着吧,我再和徳王说会儿话。”
齐妙颔首,起身去吩咐人。
二皇子眼看着齐妙要走,唇角翕动了片刻,依旧是没将挽留的话说出口。
且这样吧。
齐妙这厢回了卧房,就继续做针线。现在即将开春,她却已在为白希云做夏装。手中做的是一件白色云锦纳淡青纱的外袍。这具身体的原主于女红上十分精通,是以慢条斯理的绣下来,那一部分记忆已经融合在她的脑海中,渐渐变成了自己的技能。
冰莲和玉莲在一旁帮忙分丝线,见齐妙拿着绣绷仔细的将一截青竹绣在袍袖上,那专注的神色仿佛除了手中的衣裳,眼里再也容不下旁的事物。二人都不免有些羡慕的感慨。
“夫人这般对大人,着实京中少见的。大人身上穿着的从内到外从小到大,哪一样不是夫人亲手缝制?”
“是啊,虽然大人常常说不要夫人这般劳累,养着针线婆子们就是要他们做活的,可夫人还是不想假借他人之手。”
齐妙抬眸看了看两婢女,笑道:“将来给你们两个寻个好婆家,等你们成了婚,有了值得相伴一生的人,就明白了。”
两人被说的脸上绯红,羞涩的道:“我们明白啊,夫人只是太过心悦大人,恨不能事无巨细的都为大人做到而已。”似是为了肯定自己的说法,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齐妙被他们打趣的脸上发热。刚要说他们两句,却听白希云的声音十分愉悦的道:“丫头倒是有眼力,重赏!”
说着话,人已经撩了暖帘进屋来。
冰莲和玉莲都起身行礼,喜盈盈的道:“多谢大人。”随即对视一眼,悄然退了下去。
白希云几步到了齐妙身旁坐下,盯着她通红的耳朵和粉红的脖颈看,嬉笑着道:“妙儿做什么不想承认?你本来就是心悦我。”
“我那有不承认。”齐妙斜了他一眼。
“我若是不赶着来,你不就将否认的话说出来了吗。”白希云露齿一笑,因齐妙手中有针线,并不敢直接碰她免得她扎到自己。
齐妙将针线放下,缓缓站起身来动了动僵硬发酸的腰。白希云立即上前扶着她的腰为她按摩。
齐妙笑了一下,问道:“徳王回去了?”
“嗯。才刚我们说起了是北方遭了雪灾的事。我想私下里往再去捐一些银子。”
齐妙凝眉道:“咱们这里都渐渐暖和了,北方的雪灾还很严重?”
“嗯。”白希云颔首面色略显得凝重:“我虽不是什么大善人,可是如今我手里攥着这么多的银子,难道就只将金银放在仓库蒙尘?还不如换成实际些的东西,帮助那些需要的人才是要紧的。金银财宝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都急于攥在手中,又有何用?”
齐妙赞许的望着白希云,眼神中的崇拜和赞赏似能够化为实质,温柔的抚摸过白希云的头脸和身体,直将白希云看的面色泛红。
“我知道你是聪明的人,思想上也开明。只是这事也许仔细小心,万一被人查出你是银通票号背后的东家,少不得要引起一些人的觊觎,更多人的猜忌,说不得还会令某些人反目。虽然我银通票号现在是挂着我的名,可是谁能相信你那是我经营出的?到时候你还是会被顶上风口浪尖的。”
“你说的也正是我考虑的。”
白希云握着齐妙的手摇了摇,随即笑着道:“不过你只需相信我的能力便是。我会小心行事,不会让你和咱们的孩子陷入危险的。咱们这辈子还要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一同看着孩子长大成婚。我还有许多事情想和你一起做,还有许多地方想同你一起去,所以我做一切事情都会慎重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齐妙走到白希云面前,轻抚他的脸颊,笑道:“或许说起来有些矫情,毕竟如今我什么都不缺,跟了你,真真是弄了个名利双全。可是我最希望的,还是咱们能够一直在一起。”
白希云轻笑着拥过她来,脸颊贴上她隆起的腹部。一只手按了按,就感觉到胎儿有力的胎动。白希云近来最喜欢的一个游戏,就是和未来的孩子说话玩游戏,那孩子仿佛听得懂白希云的话,他的手放在哪里,马上就能感觉到孩子的回应,仿佛是要隔着母亲的身体,与父亲先来握个手。
这种感觉太过幸福甜蜜,白希云甚至玩上了瘾。搂着齐妙一面逗孩子一面逗老婆,忙的不亦乐乎。
屋内的嬉笑声传开来,叫廊下听吩咐的婢女们都禁不住跟着笑起来。主子性子好,感情也好,下人们都被他们感染,日子过的也愉快。
只是,他们愉快,却有人看不得他们愉快。
平静的日子过了几日。这天齐妙入宫去给万贵妃和三皇子请脉,顺带要去太医院与太医们讲解血型和输血之事,白希云趁着空闲,就和骆咏、管钧焱一同去了聚贤阁,打算用过午膳就看看银通票号的账册。
如此平淡的午后,白希云却遇上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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