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真面目?”齐妙绝美的面容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莞尔一笑,露出编贝一般整齐的牙齿,缓缓走向齐婥的面前,慢条斯理的道:“我与世子成婚的第一日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我从未有欺瞒,自然也不存在什么看穿,怎么,你想挑拨离间?齐婥我告诉你,即便是挑拨离间也聪明点分清场合。你现在说这种话来,就不觉得自己的人格都被你的行为拉扯的消失了吗?若你还有那么一丁点的上进心,我劝你与他们划清界限,说不得将来你跌落泥沼的那一日我还会念在咱们毕竟是一个爹养的份儿上不去踩你一脚,你说呢?”
齐婥气的面色铁青。话都已叫她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她还打算让她说什么?说自己在她的面前是多屈辱,多委屈吗?
而第一次见识到齐妙这般厉害的齐好早已经惊讶的张口结舌。
梅若莘隔着案几握住齐好的手,安抚的拍了拍,这才叫齐好回过神来。
这丫头真是……不知是什么时候变化成这样,这样或许看来跋扈,但却不吃亏,若是在天上的母亲瞧见了,还不知道有多高兴。
齐婥这会子好容易找到了话说:“三妹妹,你怎么能与我这样说话呢?我想你定然是对我有什么误会,而且你不能否认,这么多年来母亲也的确对你有养育之恩啊。”
“你是在逗我玩吗?”齐妙一步步走向齐婥,四婢女也急忙跟上,在她身周一同逼近齐婥,一面走,齐妙一面道:“上一次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好,那这一次我就说的再明白一点,你们这一对母女,作了小偷偷走别人的丈夫和幸福,拆散别人完整的家庭,现在还敢来我面前佯作可怜,楚楚可怜的来求我的帮助?你说,我会帮助害死我母亲的人吗?苗氏敢说她与我母亲之死没有半点关系?”
愤然看向趴伏在地的苗氏,齐妙倏然冷笑一声,从袖中缓缓的拿出针袋。
她的指头葱白一般水灵,动作优雅笑容冷淡,捻着细长的银针走向苗氏,“齐将军不是说苗氏今日带来就任凭我们夫妻处置,只要不将此事报告官府就好吗?好,我答应了,我们不会将苗氏买通山贼意图绑架我的事情告诉官府,甚至二皇子和皇上面前,我也会尽力为苗氏开脱,只是苗氏的身上少不得要挨我几针。”
回头挑衅的对齐婥微笑,又对齐将军笑道:“不知道齐将军,我这个决定你觉得如何?”
齐将军阴沉着脸旁观了许久,原本以为事情不能成了。谁知道齐妙竟然主动这样说,这主意当然是正中他下怀,忙不迭的就点头:“好,就这样说定。”
“爹!”齐婥尖叫:“你不能如此,齐妙不知道要怎么折磨我娘啊!”
“你住口!什么都不懂的丫头片子到这里来插什么嘴,我没追究你私自跑来呢,还不滚会家去!”齐将军如何能让齐婥坏了自己的好事?当即以警告的眼神看向齐婥。
齐婥的心里已经凉透了。她不是第一次知道齐将军的为人,但是这一次是在为难面前如此直白的表现出来,这般真实的丑陋,还是能让人心寒啊!
齐妙已到苗氏跟前,“将她给我架起来。”
“是。”玉莲和冰莲上前一左一右将苗氏拉扯起来。
苗氏碰头散发的拼命摇头,被破布堵住的口中发出疯狂的呜咽,惊恐的望着一步步逼近自己的齐妙,求救的看向齐将军。
这是她的枕边人啊!这是她伺候了这么多年的丈夫啊,他怎么能够这样残忍,怎么能为了自己的前程就这样将自己交给仇人!
齐妙看着苗氏的模样,忽然一笑,仿佛不怕事儿大事的,上千将塞口的破布拿开,道:“苗氏,你还有什么话说?!”
苗氏一直被撑开的嘴一时间还不太灵活,干涩的嗓音就仿佛被砂纸砬过,“小贱人,你,你早晚会有报应的!”
这句话一出口,白希云已不悦的看向齐将军:“这人的性命不能留了。”
齐将军有些惊愕,“这……”
“若齐将军不愿意,现在带着人走吧。”
苗氏和齐婥闻言,希冀的望着齐将军。
可齐将军犹豫了一下,却纹丝没动,只是将浓眉紧紧的拧着看向了别处,那意思就是妥协,任由苗氏去死了。
苗氏一瞬泪流满面,尖声叫道:“齐大勇,你这样对的起我吗,我这些年来对你伺候的难道还不够妥帖?你难道就人心看着我去死!”
齐将军眉头拧的更紧了。他的确不忍心。可是仔细一想他距离实现梦想也就差一步了,他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去放弃。
齐将军依旧不说话。
齐婥飞奔到齐将军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抱住齐将军的腿:“爹,求你放过娘吧,求你了!这么多年来娘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想象娘对你的好,对你一心一意,你不能这样啊!爹我求你了!”
齐将军闭了闭眼,但心下已经做了决定,又如何能够因为一个女儿去放弃?
“你走开,这些事你一个闺中女儿不要理会。”
“不,求你放了我娘吧!”
“滚开!”齐将军不耐烦,一脚将齐婥踹开。
齐婥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苗氏见齐将军铁了心,且连自己的女儿都这样对待,当即愤怒的无以复加,知道自己必然难逃此劫,也不在哀求了,惨厉的大笑道:“齐大勇,你根本不是个男人!今日你这般对待我,将来你会遭到报应的!齐妙你这个小贱人!小狐狸精!你敢扎老娘一下你试试看,老娘做鬼也不放过你!”
“是吗。”齐妙微笑走近道:“那你就做鬼时候再来找我吧。今日即便是死我也要你四个明白,当初你与齐将军勾三搭四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母亲也是伤心人?你想尽办法往上爬,这本没有错,可你不该践踏我娘的尊严,拆散她的幸福,更不该蓄意害死我娘。”
苗氏瞳孔骤缩。
齐将军面色巨变。
齐妙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娘是被你,哦,不,或许还有别人一起蓄谋联手气死的!我齐妙不是什么仁善之人,在你气死我娘,占了我娘将军夫人的位置,又虐待我与姐姐之后,你还想腆居母亲的位置?你是怎么对待我们姐妹的,关禁闭不给饭吃不给水喝,只因为我想摸一摸二姐刚买来的瓷娃娃。姐姐给我求情,也被你一番暴打。这些记忆你忘了,我忘不掉。这些年你做的事你若觉得没错,那也无所谓,我送你去见阎王,让阎王一件件与你清算,若他肯放你出酆都城,你在来找我吧。”
齐妙平静的说着,已出手如电的以针刺向苗氏身上几处穴位。
疼痛瞬间弥漫,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血管里趴,苗氏仿佛被刀子凌迟一般的疼痛,尖声惨叫:“啊!啊--!”
婢女甚至不用费力气去搀扶,苗氏就已经疼的浑身失去力气,瘫软在地上打滚。
这场面太过于诡异,不过是几针下去,竟能让人变成这样。
齐好与梅若莘早已经目瞪口呆。白希云则是心痛的望着齐妙。
她在为母亲报仇。为这么多年备受欺压的自己和姐姐报仇。这种复仇的心情白希云最能够理解。
只是她现在的背影落入眼中,让白希云很难不去回想前世那个在复仇之后走入火海中的齐妙。
前世今生的影子重合在一起,化作了白希云的心痛与怜惜,他闭了闭眼,随即目光更加坚定。她喜欢如何,他就要让她如何,决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她若是觉得报仇心里畅快,那他就让她去报仇。
苗氏的惨叫声太过凄厉,将管钧焱和骆咏二人都引了过来,二人站在廊下并未进屋,只是看着一屋子的混乱,就连沁园的下人们也都一个个面色铁青。
齐婥爬在苗氏的身边,虽然她想自保,可是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这样受苦,她也难以抑制的泪如泉涌,抱着不停打滚的苗氏哀求着齐妙:“三妹妹,我求你了,放过我娘吧,你若是恨她,她已经受过教训了啊!你当生在齐家我们母女就好过吗?我们受过的苦难你与大姐同样也不知道啊!我们也是受害者,求你了,求你放了她吧!”
齐婥如此恳请的模样着实楚楚可怜,叫见者心下不忍,好像齐妙若是不放了苗氏,齐妙就是天下第一号大恶人。
齐妙却做出认真考虑的模样,道:“方才我说的话你听到了?”
“是,我听到了。”
“那么你也知道我是在为我母亲报仇?”
“你,你已经报仇了啊,你看我母亲如今这样,难道还不够吗!?”齐婥尖叫。
齐妙冷笑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苗氏害的是我母亲姓名,又差点害死了我,难道我不该取她的性命?”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娘杀了你娘?!你根本没有证据,你是在诬赖!“齐婥一只手颤抖的指着齐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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