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宗建在凌云山上,很大,共有五座山头,四座是各门私地,一座是公众山头。
其一为曳影峰,器修,分炼器和用器,统一着暗红直裰。炼的器那叫一个五花八门,每天都有爆破声,比过年都热闹,用的器也种类繁多,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应有尽有,还有前人留下名为炸弹的东西,不过一般是辅助作用。
其二为岣嵝峰,法修,分符、术、阵三类,统一着绛紫纱衣。符类每天用的黄纸和朱砂是按斤算的,术类的人嘴皮子都顶快,毕竟念慢了术令容易被打断施法,阵类的人对于每天四处布阵这件事乐此不疲,并且经常误伤非法修类弟子,他们还打不过别人。
告状的次数多了,掌门忍无可忍,勒令岣嵝峰的人施法不得离开本峰。
其三为花醉堂,体修,统一着纯黑劲装。以为都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不不不,他们每年要记住的发力点和各派武功多的能砸死他们。大多脑子可能比岣嵝峰那群人还机灵,并且他们觉得岣嵝峰的人都是书呆子。
其四为知子楼,丹修,统一着天青锦衣,没得说,他们是真有钱。知子楼的孩子大多记忆力出众,常年沾染药材的香味,每个人又被其长老教的严肃的很,其他峰的人就爱逗他们玩儿。
其五为天门峰,公众山头,面积最大,供各非长老直系弟子生活,也是众弟子修行必不可少的地方。
日下山头,奉熙攘正游着神呢,忙完大多数当日事宜的亓官锦华拿着一碟桂花糕敲响了小师妹的房门。
“熙攘,在吗?”
哐当——
一声响,吓得锦华赶紧推门而入。
奉熙攘起猛了,头撞上了床沿的柱子,下床时又绊倒了椅子,顺道把桌上的茶杯带到地上了,倒霉的程度,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等锦华看到她的时候,小女孩头发乱糟糟的,还穿着来时一身月白衣衫,一只手倔强摸着桌子准备站起来。
“嘿嘿,师姐,下午啊不,黄昏好啊。”奉熙攘挠挠头,尬笑两声。
亓官锦华真被她呆呆的样子给可爱到了。
“哈哈,熙攘,我发现你很爱笑啊。”
从火里救出来,明明眼里还有迷茫与恐慌,却还是对她笑。
颂事台上被带走,也是笑着的,虽然笑得比哭得难看。
听牢里回来的俩小孩说,她也一直是笑着的,最开始还以为她脑子有问题。
夜里看见自己在捡桂花,也是惊喜地笑。
笑得很生动。
“这么爱笑,叫你嘻嘻好不好呀,你的名字正好带熙呢。”亓官锦华说着就走上前去揉揉奉熙攘的脑袋,顺带用法术把地上的碎片拾起来。
奉熙攘并无异议,因为江韵也说她怎么每天傻乐。
亓官锦华过来是告诉奉熙攘十天以后掌门收徒大典事宜的,并且五天后需要去颂事台预演一次。
说完后又急匆匆的走了。
亓官锦华好像每天有忙不完的事,像个小掌门似的。
奉熙攘叹惋,诺大的宗门居然找不出一个管事的,就压榨这孩子。
与此同时,昏暗的房内。
几缕阳光勾勒房内二人的轮廓,倒也是赏心悦目,如果忽略一老一小阴鹫的表情。
“凌云宗的人肯定也会追查万象镜的下落,你想办法混进去,不能暴露身份。”
“可是两年来,那边的探子没有给出一点消息。”
坐在高台上的人眼眸微眯,眼里尽是暴虐与算计,“你在质疑我?”
“孩儿不敢。”大厅上的人迅速跪了下去。
二人父子相称,看起来却更像主子与奴才。
“两年前你慢人一步,现在你自己想办法,若是一直没有消息,你也别回来了。”
“是,父亲。”
年轻男子走远,依稀能听见厅内人的咒骂。
“娘亲是人族,纵使少有天赋,也不过一个蠢货。”
不回来?高台上端坐的人知道他的孩子在这暮城之中有割舍不下的东西,这足以让少年剩一口气也要爬回来。
他总是认为自己掌握了一切。
事有九因,因因不同。
三日后。
知子楼每日所需的药材太多了,凌云宗又坐落在灵气缭绕的地方,很多灵植都能养活。
知子楼的长老乩长明每次都靠着一句“师兄,我只有这个要求。”然后用一脸受伤加无欲无求的表情望着掌门,所以凌云宗地界内,他看上哪里,哪里就是药圃。
岣嵝峰就有一片地方属于知子楼编外药地,在落秋苑的西南方,奉熙攘多走两步就到了的那种近。
凌云宗的灵植生的好,花也长得艳,形态各异的植株被千姿万色的灵花围着,一年四季,皆有花瓣纷飞,因着山高云多,倒是造就了属于这方天地的仙境。
奉熙攘是懒,但闲到一定程度了就爱散步,尤其喜欢在不同的地方散步,她享受这种被环境包围的感觉,运气好的时候还会有微风,带着花与树一同欢乐,池塘里的鱼也不那么丑了。
那鱼是真的丑,奉熙攘和她师姐吐槽过不止一次。
今天小奉师姐怀揣着小学生出游的心去落秋苑附近溜达,正好到了逸芳园,乩长明取得名字,不关掌门什么事,至少掌门是不愿意承认的,原因无他,太俗气了。
平日都很安静的逸芳园今日一直有什么在里面蛄蛹,时不时还有铃铛的声音,所以聪明的奉熙攘猜测有小孩闯进来了,只有小孩儿才会带个长命锁晃着里面的铃铛到处跑。
“哈哈!抓住你啦!”
小孩儿头上的呆毛晃悠晃悠,奉熙攘没控制住自己的手扯了一下。
“大胆!”
姜川柏的脸瞬间就红了,不管是家里还是在宗门里,从来没有人突然一下抱住自己,抱就算了,还要扯自己的头发,来人简直就是没有教养,不懂礼貌!
"小孩儿,这里可是掌门居所哦~在这儿乱跑,就不怕掌门大人打你的屁股吗?"
奉熙攘对着面前的小孩儿挤眉弄眼,企图吓到他。
姜川柏看了看她,又望向了她的来时路,随后从容的拾起刚刚被吓到手滑掉落在地上的药材,淡淡地道:“你该叫我师兄,五师妹。”
这下换奉熙攘楞在原地了,呆在山门里这么久,她不止一次听过三师兄在炼丹方面的天赋异禀,知子楼的孩子隔三岔五跑到岣嵝峰前问川柏师兄何时回来。
也真是诡异的默契,一个没向他人问过师兄形象,一个没有提及过师兄的与众不同。
远处传来嗒嗒嗒的声音,冇归期一身红衣劲装,抱着他那把剑跑了过来。
扑通——
归期纵身一跃,大高个儿扑在川柏的身上,然后水到渠成地把川柏扑地上。
姜川柏显然习惯了,但是也架不住冇归期每次都能让他看见先祖的仗势。
“小川柏,我想死你了!怎么才回来啊~”冇归期抱着姜川柏蹭啊蹭,像一只小狗,奉熙攘站在旁边不知如何是好。
“叫我师兄!!!”
姜川柏艰难的把头从冇归期怀里探出来,伸出一只手颤颤巍巍地向奉熙攘求救。
天边白云悠悠,一点点给霞光挪出位置,夕阳撒在三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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