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宗门中豢养的那群花妖,中年人忽然笑了。
对呀,还有这东西啊。
“来人,叫老五过来,”中年人对身边的仆从吩咐道。
仆从恭敬的行礼退了出去,“是,掌门。”
看着远去的仆从,中年人手中把玩着一只白玉酒杯,眼神中的算计逐渐被笑意代替。
岁桉拒绝韩年年帮他拿水果的动作,自己拿了个梨子。
一口咬下去甘甜多汁,他高兴的眼睛弯成月牙。
果然,还是自己最靠谱。
韩年年有些郁闷,为什么不让他帮忙拿呢?
岁桉吃着梨子,心头突然跳了两下,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看向主座上的中年人,心想这老头等不及准备取他妖丹了?
这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嚣张的吗?
望着赶回来的仆从,中年人笑的更开心了,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登顶修真界巅峰的时候。
“溪儿,有人想见见你。”
韩年年平日深居简出,实在想不出有谁会在这个时候见他。
看韩年年不知道,岁桉就更好奇了。
中年人放下手中的酒杯,对外面勾了勾手指,“小五,还不进来。”
他目不转睛注视着门口,想看看这老头搞什么。
“是,掌门。”
一段温软柔糯的声音传出来,带着点紧张的颤音让人只听这一声就生出保护欲来。
岁桉心中的不安也愈发明显。
有弟子听得心里痒痒,便如岁桉一样目不转睛盯着门口。
门口走出一个少年柔软的身影。
肤白似脂,唇淡如樱,秋水般的眼眸中含零水汽,便是波光潋滟的无限好风景。
少年穿着一身白衣,白发柔柔地垂在脸颊边。
岁桉看着这人,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一群蝼蚁而已,怎么敢的。
韩年年看到这人,差点把自己舌头咬掉,对于中年人的勇气,他真是钦佩。
真是不知者无畏啊。
少年像是有些害怕这陌生的场景,他轻咬着唇瓣,那明眸皓齿的面容就生出了种娇嫩的艳丽。
连腰身也柔软至极,仿佛一只手就能掐住。
“见过诸位……仙人。”
他顺从在殿中跪下,柔若无骨的双手交叠在身前,俯身时头低得很低,温顺得像是刚被驯服的动物。
岁桉的目光更冷了,若不是实力被封,他一定砍了这老头。
中年人看到岁桉的阴郁的脸色和韩年年复杂的表情,心情大好。
他就知道当初力排众议养这几个花妖是有用的。
瞧瞧,一露面就把人都魂勾走了。
“溪儿,那桩蝴蝶毁尸案还记得吗?”中年人开口询问。
韩年年回应:“记得。”
那是十几年前的一桩案子,当年还是他这个首徒带人勘破的。
被那些蝶妖抓来的人也送回家去了。
“当初那些蝶妖迷恋的花圃被移植到了千草峰,”中年人对地上跪着的少年招手,“很幸运,有几株花朵成功化形。”
少年低着头走上台阶,乖顺的跪在中年人身侧。
“化形的一共有九朵花,这个是第五朵,亦是最漂亮的一个。”
岁桉眼睛眯起来,身上笼罩上杀意。
中年人侧着身子,伸手抬起了少年的脸颊,仿佛是想让人们看得更清楚。
“他可是喜欢溪儿喜欢的紧呢。”
看着那张脸,韩年年咽了咽口水,心底有些犯怵。
这张脸,美则美矣,配上他楚楚可怜的神情,左脸的冰痕平添一种破碎的美感。
与岁桉仅有四分相似,却和他记忆中一张脸一模一样。
长老殿第五供奉,光翎斗罗。
这少年顶着一张和光翎一样的脸,在这里卑躬屈膝,期望有人救救他。
韩年年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惊涛骇浪。
敢用光翎的脸做这个幻境,不得不说,靳骁真是勇气可嘉。
中年人提点道:“溪儿,你这个年纪了,身边不能缺少人伺候,你看小五,他可是对你一见钟情呢。”
周围的人都对韩年年投来嫉妒艳羡的目光。
这刚和美人成婚,又有一个容貌不输小殿下的美人青睐,真是艳福不浅。
韩年年连忙起身,“不敢不敢。”
中年人大学两声,“有什么不敢的。”
有人顶着你未来岳父的脸说看上你了,你敢不敢?
岁桉看着跪在中年人身侧的人,无意听两人扯皮,冷声说:“把人带回去吧。”
听到岁桉的话,韩年年愣了一下,随即应下中年人的话。
看着那张和爹爹一模一样的脸,岁桉眼神明灭不定。
好久都没见到父亲和爹爹了,好想他们啊。
看这少年噙着泪楚楚可怜的模样,岁桉拿出帕子擦干净他脸上的泪。
“别哭了。”
爹爹才不会哭成这样呢。
少年像是受惊的小鹿,瑟缩颤抖起来,却听话的没有在哭。
在众饶注视之下,韩年年朝着中年人微微一颔首,道:“掌门,既然如此,我便带他回临竹峰了,就此告退。”
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烫手山芋甩出去。
早知道这么多事,当初剿灭蝶妖时就一把火烧了那花圃。
中年人的脸色不算好看,看向韩年年的眼神,沉得像黑色的泥泞。
若不是他天赋是这一批弟子中最好的一个,留着还有用,这首徒早就换人了。
岁桉起身,与韩年年并肩离开大殿。
少年瑟缩着跟在两人身后,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把头埋的更低了。
回到临竹峰,韩年年看着少年,“小小,打算怎么安置他?”越看越觉得牙疼。
“随便找个屋子住下,”岁桉揉了揉眉心说。
这人哭哭唧唧的真烦人,他小时候还没哭成这个样子呢。
偏生他还长了一张和光翎一样的脸,有时候真是想掐死他。
爹爹断然不会这个样子。
但看着他水雾弥漫的眼睛,岁桉心软了。
他拿出个帕子丢给少年,强压着怒气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被帕子砸的哆嗦起来,跪在地上颤抖的说:“没有名字……掌门他……们都是叫我老五。”
岁桉听着这称呼,冷笑一声。
他爹爹傲骨不屈,靳骁整这么一出是存心来恶心他的?
“以后你叫南涔,”岁桉转身进门,开口又说:“挺起你的脊梁,卑躬屈膝成何体统。”
南涔泪眼朦胧的抬头,只看到两道离去的背影。
他捏着帕子,在地上跪了许久才爬起来,哆哆嗦嗦进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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