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面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很安静,偶尔一阵风吹过来,便能听得风的呼啸呜咽声。
春雨本应是温暖的,如今却很冰凉,白暮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尸身有没有凉?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到底白了多少头发?更不知道阿昔操了多少心?
她承认自己不是操这种细心的人,可是阿昔是,她从生下来遇到阿昔就注定是要走仕途的,而她只能子承父业。
可是军队实在太乱了,就算是个千户又能怎么样呢?终究还是女子,免不了在体力上被人欺负。
风常在,雨长留。春草又绿年,王孙总算归。红灯笼,白丝绸。白满发来忧愁容,相望脉无言。
她脸上笑容很僵硬,像是被人捆绑着,压着,不得已而笑。
祁潞染还是止不住的流泪,嘴唇发白,一个劲的打着颤。
白暮看到之后心里不是滋味,明明已经调整好了心理,可还是颤抖的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手指冰凉,喉头哽咽,跪倒在母亲面前,不住的说着
白暮:娘,别哭,是孩儿来晚了
一句来晚了仿佛就能化解一切忧愁一样,祁潞染身旁下了一场无阻无拦,浩无边际的滂沱。
不知道这到底为谁而下,又是谁所下?
一个屋子里面的三个人,一个人已经起了身,静静的站在一旁,仿佛外人。另一个人跪着,仿佛在赎罪。还有一个人,泪珠不住在眼中打转。
阿昔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眼前温馨的母子俩,没有选择去打扰,只是站着。
她清楚自己不过只是一个随便就可以抛弃的棋子,想着想着心里渐渐失落了,眼眸低垂靠着墙,脑袋耷拉下去让人看不出来她的心思。
一开始白暮没有回来的时候,就有人在那儿传着流言蜚语,说自己是别人捡来的,本来是不信的,但细细回想下来,也许是的吧。
祁潞染和白净遥对待自己都很客气,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就算是再怎么亲切,也总有种说不出的疏离。
也许这是无意之间的,可对于心细如发的人,忽视不了这一点,每每想起,总会觉得好像心头被刺上上千个钉子。
她寄人篱下,谨小慎微,然而白暮不能察觉到一点,只觉得这个人生性如此,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直到将祁潞染安安静静哄着睡下时,她才想起阿昔来……
那个时候这个人还是安安静静的靠在墙上,好像睡着了一般。
白暮轻轻拍了拍这个人肩膀,脸上带着笑,调侃着说着
白暮:这些天,家里多亏你了
然而这样说着,那个人却不接话,只是冷淡的回
江昔:嗯
白暮听着这冰冷的回答,一瞬间有些泛起了难自己和阿昔之间何时这么冷淡过呢?
每次都是自己开个玩笑,然后这人也跟着有样学样的玩闹回去,如今这是怎么了?
她微微挑了眉,轻叹一口气,也没有关注太多,而是直接一针见血的说出自己的目的
白暮:之后,你去当官……
阿昔听到之后一愣,错愕的看着眼前人,狐疑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视,良久才道
江昔:为什么?
白暮突然觉得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这人的话越来越少了,或者说是越来越不愿意和自己说话了。
明明自己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小时候两个人都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怎么现在反倒不能了?
白暮向来是个不喜欢关注细节的人,一般也不会太关注别人的情绪,只觉得这都是性格,只那么一会儿就想明白了,说不定人家变性了。
这个理由虽然很牵强,但也是这个人绞尽脑汁能想出来的唯一的合理解释了。
两辈子,她都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有这么的关心,更别说关注什么情绪啊,什么一举一动啊,这些实在太浪费精力,太麻烦了。
白暮感觉到阿昔的变化,思绪不自觉就飞远了,也没有再想到之前那个人问自己的话。
阿昔还算是有耐心的,不冷不淡的又重复了一遍
江昔: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去?
白暮攸的一下被这一声拉回了思绪,大脑飞快运转,不急不忙的回答
白暮:去军队太累
说实话,如果是别人说出这句话来,阿昔绝对是冷哼一声,然后转身就走。但是这个没脑子的人说出来,不由得让她心头一颤,眼尾泛红。
眼中开始迷晕出水汽来,好像这些天真的受了很大的委屈。她过的很难,也很难做到不去听别人的流言蜚语,军籍在父亲在世的时候已经给她弄好了。
甚至因为父亲的战功,她的官职又提高了不少,总之不只是千户那么简单了。
但是就算再怎么大的官,也是要练武打仗的,没有办法做到不练武,不打仗,就坐在营帐前。
还是要吃苦的。
但是官场上,对于阿昔这种人精,也许会更合适一些。
阿昔已经清楚白暮想要做什么了,眉头微蹙,神色担忧,摇了摇头就回房去了。
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了,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说什么都不妥帖,毕竟那个人也不会听。
白暮眼睁睁的看着阿昔从自己身前走过,不自觉伸出了手,正欲拦住,只听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她脸上略微有些难看,不明白阿昔这是怎么了,怎么闹脾气成这个样子?
最后无奈只能摇摇头,坐在红木沙发上。
外面又开始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了,大红的灯笼被打的左摇右晃,好像世间真有鬼魂来特意看她了。
门口潮气蔓延,些许水花溅入门内,按理说这么长的屋檐不应该有水花入房,然而偏偏这些东西不走寻常路,连蹦带跳的就进了房间,像小孩子似的。
跳蛛乱雨掩不住明星灿烂,隐约可见天色将明……
又仿佛这一场雨仅仅是在此地所下……
白暮自己沏了茶,就那么一盏一盏的喝着,好像不知东方既白,只觉夜色混沌,无星河之灿然。
别人都说金榜题名时是人生的喜事,可是这个人却喜不起来。只觉得要是自己不去,那是不是会好一些?是不是能和父亲见上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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