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跟在宫鸿羽身后,穿过弯弯曲曲的长廊,两人走到扎马步的男孩面前。
宫子羽感觉好冷,寒风无孔不入地侵袭着他的骨髓,抬眸看着走来的宫鸿羽,声音颤颤道:“爹爹,太冷了,我受不了了。”
宫鸿羽皱眉,鹰一样的目光凌厉地盯着宫子羽:“不是都教过你了吗?不想挨冻就按照口诀练功!”
宫子羽咬着牙,眼眶有些湿润: “可是…可是这么冷,我记不住。”
宫鸿羽对宫子羽怒其不争,厉声呵斥:“这么娇气,你配当我宫鸿羽的儿子吗?!”
无忧轻咳一声:“伯伯,还是孩子呢,别这么凶。”
都吓到她了……
怎么教育方式跟她爹花长老对他儿子一样,难道当爹的都这样?
不过宫子羽果真是宫门最爱哭的娇气包。
宫子羽这才注意到父亲身边的无忧,觉得被当众骂了好难过、好丢脸,捂着眼睛边哭边跑了出去。
宫鸿羽追着他跑出去的背影大喊:“宫子羽!你去哪!给我回来!”
等人不见了,他叹了口气:“唉,子羽被我宠坏了……”
无忧适时开口:“兰夫人刚去世,伯伯突然对他这么严厉,他一时间接受不了,还得循序渐进才是……”
宫鸿羽感慨道:“要是他有你十分之一懂事,我便也不用这么忧虑了。”
无忧摸了摸鼻子,她懂事吗?
“伯伯还是说说,您让我来羽宫是有什么事吗?”
宫鸿羽轻叹口气:“远徵这孩子被你指导得非常好,你和朗角关系也不错,听说你也时常指点他,子羽却不思进取,还总爱逃课,我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你们年纪相当,想请你也帮忙指点指点子羽。”
无忧点了点头: “伯伯,这倒是没问题,不过阿远他们都是主动来找我指教的,子羽哥哥若是不愿意,我是不会勉强他。”
“我明白。”
宫鸿羽看着眼前这个故人之女,身高还不到自己胸膛,却活脱脱一个小大人的模样,聪慧如她父母,问道:“这几年,你对我这个执刃也颇有些微词吧?”
无忧点了点头,坦然道:“嗯,有些事情不赞同,但能理解,伯伯是不愿意拿宫门之人的性命去赌。还有子羽哥哥,若是伯伯真为他好,还是拿出证据、杀鸡儆猴、把那些说他不是宫门血脉的流言压下去的好,我不信伯伯不知道。”
话已至此,能不能听进去或者去做出行动就和她无关了。
宫鸿羽听了无忧这番话,陷入沉思。
无忧看了一眼老朋友金繁就收回了视线,说道:“我先去找找子羽哥哥吧,等会天黑了,冬夜里的风雪大,他又那么怕冷,可别着凉了。”
说完无忧便离开了。
刚走出羽宫,就被宫唤羽拦住了。
“无忧妹妹请留步。”
“少主?”
“这是子羽的大氅,若是你找到他就拿给他。”
无忧“嗯”了一声,接过他手中的大氅。
宫唤羽垂眸: “你叫他们哥哥,怎么唯独不唤我哥哥?是讨厌我吗?”
难道也认为他这个少主之位是抢来的吗?
无忧连忙摆手:“没有,少…唤羽哥哥别误会,我也是跟着大家这么叫的。”
宫唤羽扯出一个笑容:“那是我误会妹妹了。”
“唤羽哥哥还有事?”
他们好像没怎么打过交道吧?
宫唤羽一直觉得无忧虽年纪小,但早慧,有勇有谋,日后定是个很好的盟友。
他缓缓说出他想说的话:“嗯,这几年无锋不折手段,威逼利诱迫使江湖门派为它驱使,收拢了不少门派和世家,凡有反抗者皆被灭了门,江湖人人自危……而唯一能与之抗衡的宫门却听之任之,偏安一隅,我想问妹妹是怎么看的?”
他的眸底闪过一丝暗色,他无比痛恨无锋!
无忧对无锋也是厌恶至极,她收敛笑容,正色道:“无锋如此猖狂,草菅人命,若是我就应该清剿了他们,还江湖一片安宁。”
宫唤羽嗤笑一声:“可父亲不会这么做的,对吗?”
无忧反问:“所以唤羽哥哥找我又有什么用意?是想让我劝鸿羽伯伯?”
“并非,宫门虽能与无锋抗衡,可出面清剿他们,定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若是……无量流火呢?”
宫唤羽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后山拿来对付异人的无量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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