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艾贞子的脸色明显有了变化,“你怎么会想到去黄柏市?”
“丁莹一个星期都没有出现,我很挂念她。”
丁莹看着我,脸上挂着微笑。
艾贞子笑了笑,“是啊,一个星期了,一定很挂念。我知道你很挂念,但我没想到你会为这件事请假。不过,我不会因此难过,那说明你痴情。我喜欢痴情的人。我只希望你知道,我不会退出游戏规则。我会让你改变你的想法的。”
“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的话。”我说。
“我相信你听得懂。”
一个上午转眼就过去了。这个上午丁莹有多开心我找不到词形容。艾贞子好像没受到任何影响似的,像往常一样做她的学问,聊她的天,不过,我清楚她的心里很不好受。
就像祝毅这个时候心里很不好受一样。
吃过中饭之后我叮嘱储火玉经营好书屋,叮嘱曹水根记录好平台来的每一个电话,便和丁莹坐公交车去省城长途汽车站。
从省城到北坑整整一个小时的车程。或许是北坑临近省城吧,无论是城市建设还是卫生面貌包括绿化程度都比华安好。也比黄柏市好。
到了北坑汽车站,我们拦下一辆的士,的士直接将我们送到北坑看守所。
看守所建在北坑西郊。从省道拐上一条小道,曲里拐弯的行驶了几分钟,便到了我们的目的地。
我们一起走进看守所。
接待我们的是一个女警。我们本以为女警的态度会好一点,没想到这个女警就像处于更年期一样一点耐心都没有。
虽然女警的态度傲慢,但与她的对话让我们明确了一点,在此期间,有天大的关系都不可能和丁莹的父亲见面。这是一项硬性规定。也就是说,在检察院的公诉没有生效之前,谁都不能和犯事人见面。
我们觉得非常尴尬。我试探性的跟女警挑明我的用意,女警冲我翻白眼,只字未言,我们也明白,要想和丁莹父亲见面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我们只好退出看守所。
“再怎么办?他们根本不理睬我们。连女警都这么凶神恶煞,我爸爸肯定会受罪了。”丁莹一脸的忧郁。一路上丁莹都在想象着和父亲见面的情景。
“你爸爸受罪是在所难免的。这个心理准备你得有。进了看守所的人没有不受罪的。更受罪的是进了监狱。那才是最难受的。”我提醒丁莹。
事实也是如此。如果监狱跟家里一样温馨,国家设置监狱对犯罪分子还有惩戒作用吗?
“这种心理准备我当然有。可一想到父亲会受尽折磨心理就接受不了。再怎么办?郑启航,你说再怎么办?”丁莹急切的追问。
我们走在从省道拐进来的小道上。这条小道两旁种植的都是樟树。我注意到每一棵樟树都开满了米粒大小的淡黄色的花朵。
樟树也会开花,这是我不曾关注过的。
女警这么不给面子,是工作性质使然,还是我们的方式方法有问题?我在心里问自己。
我突然想到,绝对是我们的方式方法出了问题。我们太过突兀。或者,我们太过急于求成。
试想想,女警是你什么人?不是你姐也不是你妹,你这么突兀的请求对方关照一个犯事人,对方怎么可能接受呢?
换做你,你也会翻白眼。
嫩气,绝对是我们太嫩气了!
我接着想:没有关系,又不熟络,就只有破财。只好破财。钱财是最能拉进人和人之间的距离的。古语云: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知道怎么做了。”我对丁莹说。
“怎么做?”丁莹半信半疑。
“你看着就好了。”我说。
我牵着丁莹的手返回看守所。
还是那个女警,还是用白眼看着我们。
我扫视一下周围,周围没有别人。当然,也没有探头。那年头,还不知道探头是什么玩意。所以我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直接放在女警前面的柜台上,并且用放在柜台上的一本杂志将钱盖住。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我说。
“什么意思?”女警看着我。
“没有什么意思,我只希望您约一下您的所长,我想请所里的警察叔叔们吃餐饭。”
“这怎么好意思。”女警的态度立即改变了,她虽这么说,可是她的眼睛已经出卖了她。
我把压着钱的书往前推,“只是一点心意而已。”
“既然这样,那我就收下了。小兄弟,我马上打电话给我们所长,我就说你是我亲戚。”
“谢谢。真的太谢谢了。”
我和丁莹对视了一眼。丁莹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女警当着我的面打电话给她的所长。在电话里,女警将晚上吃饭的饭店都替我定好了。
傍晚五点半。北坑大酒店。
在进大酒店前我折进一家烟店买了一条高档烟。我向买烟的人要了一张报纸,将烟包好,抓在手上,这才走进大酒店。
手上抓着烟,不可能不想起在华安四中跟俊哥混得那段日子,不可能不想起校门口那个连一根烟都会卖给学生的老板娘。
丁莹轻轻地碰了碰我的手,“我说你做这些事怎么这么熟络?”
“熟络?我哪熟络?是吸取刚刚女警给我们的教训才想到的。吃了人的嘴软,拿了人的手软。”我说。
“我就没有想到。”
女警给我们定的是一个叫北坑风景的包厢。包括所长和女警在内,看守所总共来了八个人。加上我和丁莹刚好一桌。
我把酒店的特色菜都点上了。
我心里很清楚。这些人没有一个相信我们是女警的亲戚的话,但是每一个人都不会戳穿这个谎言。我需要的就是他们不戳穿。
我也知道,最关键的人是所长。可是,如果所长的手下关系没有搞好,丁莹的父亲还是会受苦。这是谁都知道的。烟便是为所长的手下准备的。
还是假惺惺的推辞,还是有模有样的说干嘛那么客气,发到他们怀里的烟他们还是很自然的放进了口袋。
这一餐饭整整吃了两个小时。服务员上来的四瓶白酒都喝掉了,还喝了一箱啤酒。
每一个人都喝多了。
而这正是我要达到的目的。以至于散场的时候,每一个人都和我称兄道弟。
虽然我喝多了,虽然我已经达到了喝酒的极限,但是我没有忘记将所长叫到一旁塞给他五百元现金。
所长二话不说就收下了。
他收下之后便一个劲的夸我是兄弟,夸我够兄弟,然后他说,丁校长的事情就交给他了,他保证不会让丁校长受一点委屈。
……
离开了这些土匪一样的人,我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
这时我们走在北坑最宽也是最繁华的街道上。到现在我还记得那条街叫北京街。不是这条街多么有特点,实在是北京街这个名字太特殊了。
一路上丁莹扶着我走。
我知道我是真的喝多了。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喝过这么多酒。
北京街灯火通明。车辆来来往往。左右都是三个车道。横向我估计有二十多米。这条街道的架势几乎能和省城的街道相媲美。
也许是我喝多了酒,也许是我太想向丁莹表示什么,我把丁莹拖进一家服装店。我选了店里最贵的一件连衣裙让丁莹试穿。
“我长这么大都没有穿过裙子,你竟然要给我买裙子?”丁莹瞪大眼睛看着我。
“对啊,”我说,“正是因为你没有穿过裙子,我才想看你裙子的样子。我在想,那一定是别样的风格。”
我做出遐想的样子。
“我才不。”丁莹断然否决。
“就给个面子嘛,就冲我喝这么多酒你也给个面子嘛。”我故意晃了晃身子。
服务员看着我们笑。“试试嘛,男朋友给你买裙子干嘛不试试?”其中一个趁热打铁。
“主要是我从小都不喜欢穿裙子。”丁莹对服务员对我们关系的界定很是满意。
“习惯是可以改变的。”服务员帮我说话。
不,我搞错了,她其实是在帮自己说话。
“一个人要心甘情愿为另一个人改变。”我说。
“我要是不呢?”
我感觉我们又回到了斗嘴的时期。
“你就委屈一下自己嘛。拿着。”我把裙子递过去。
“要我试穿可以,你得欠我一个人情。”
“只要你愿意试穿,欠十个人情都可以。”
“我怕把你雷到。”丁莹还是犹豫不决。
“你就别犹豫了,穿出来试试,如果你觉得不可以,就不买,可以不?”我有点急。
丁莹拿着裙子进了试衣间。
几分钟后,丁莹走出试衣间。
我一眨不眨看着丁莹。这真是丁莹吗?我简直不相信这是丁莹。那身材,那满是红晕的脸,那娇羞的样子,一下子让我心潮澎湃。
整整两年,从没有看过丁莹这种娇羞的美。这和丁莹平时给我们的印象相差太远了。
“还可以吗?”丁莹牵着裙摆转了一圈。
我真的醉了。酒没有醉我,丁莹这个动作让我醉了。
穿着裙子的丁莹不仅有娇羞美,更有的是一种性的诱惑。她牵着裙摆转动的那一刻,简直让我陶醉。
“何止是可以?这裙子简直是为你定做的。服务员,买单。”没有什么再犹豫的了,掏钱买下来就是。
“真的要买吗?太贵了。”
“管他,有这种感觉再贵都要买下。”我掏出三百块钱递给服务员。服务员找我二十。
这么简单的算一下吧,那个年头280元一件裙子,相当于很多人一个月的工资。由不得丁莹对买下这件裙子表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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