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四月份,已经进入深春时节了。
学院内一片生机勃勃,走到哪里进入眼帘的都是绿。个别四季常青的树种反而在这个时候开始落叶了,最惹眼的当是樟树吧,树底下一大片一大片都是落叶,有的枯黄,有的灰黄。
可是只要你抬头,你便会发现,樟树的枝丫上,一层又一层新绿的叶子,多么旺盛,多么招摇,多么耀眼。
毕竟是春天啊。
校园足球联赛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了。今年进行的是两年一度的校际间的比赛。很高的级别。
因为去年在赛场上显露过身手,早在两三个月前我便被拉进校足球队训练。但是,因为青春书屋和平台的事,再加上我更想安安静静的研究医学专业书籍,我只答应教练一周训练一次。教练虽不满意可也同意了。
因为,就是这么训练一次,我也还是足球队的主力。
有关足球比赛我不想再做过多的叙述,我在足球场上的表现毋庸置疑是相当出色的。
我总觉得,这人,要做成一件事情,是要有一定的天赋的。比如踢球,体能可以训练,可一个人身体的协调能力,对球向的判断的精准程度,都不是可以训练出来的。
我们学院的足球队一路披荆斩棘,小组赛出线,晋级前四强,我也不打算说什么。
很多大学生因为去年的那场比赛认识我,今年,又在青春书屋和家教服务联络平台的“光环”的衬托下,我几乎令他们膜拜。
这些我都不打算多说。
我想说的是我以青春书屋和大学生家教服务联络平台的名义赞助了这场联赛。
在参加训练的时候,我从教练的嘴里了解到,这种校际间的足球联赛并不是省体育协会,也不是省教育厅主办的,纯粹是省府所在区域的十几所大学自发组织的近乎于民间性质的比赛活动,轮流做东,自筹资金。
东道主往往为资金愁白了头。
要知道,这种活动,往往又不是各大学校长或院长亲力亲为的事,基本上都是学校的下属部门在张罗,比如,我们学院,就是团委负责。
我一了解这个信息,立即想到了赞助。
如果你走到足球场,你会看见四周那红红的横幅上,都有“青春书屋”和“大学生家教服务联络平台”的字样。而主席台前的那条最为醒目,上面写着“本次联赛由‘青春书屋’和‘大学生家教服务联络平台’独家赞助”几个字样。
我把大伙召集到一起商谈这件事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赞成。在大伙看来,赞助意义不大。
“这种赞助,少了,人家看不上,多了,我们赞助不起。”徐峥平说出大家的心声。
“既然赞助,那就不是几百块钱的事。”我说。
“你打算赞助多少,金大?”曹水根说。
“青春书屋出两千,平台出两千。”
“四千?你也太他妈,呸呸,金大你也太财大气粗了。”徐峥平近乎惊呼。
“值得吗?”储火玉问道。
“是啊,值得吗?”曹水根附和。
丁莹和艾贞子一直沉默。
“我想借机签名售书。”我说出我的想法。
“签名售书?”大伙儿都看着我。
“最主要的是借机宣传平台。”我继续说我的想法。
“平台还需要宣传吗?已经做得这么好了。再宣传,我们都得去上辅导课了。”徐峥平说。
“你理解错了,”我说,“我现在不愁家长,愁的是有意愿上辅导课的大学生。这一点,我估计我们学院已经饱和了。”
“也就是说你想鼓动其他大学的学生加入我们的平台。”丁莹说。
“鼓动这个词听起来虽不舒服,可就是这个意思。”我看一眼丁莹,“随着我们平台的影响力不断扩大,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了解我们平台,家长的需求量会越来越大,到时就势必会造成僧多粥少的状况。”
“所以你才想到要赞助。”艾贞子说。
“以赞助的名义引起更多人的关注,势必也会激发更多人的兴趣。足球是很有凝聚力的,一旦比赛,会有很多球迷过来观看,我们的广告效应就出来了。”
“可你赞助的也太多了!广告效应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徐峥平依旧忧心忡忡。
“我看,可以试试。”丁莹说。
我看向丁莹,但是丁莹把眼光转向别处。
“我也赞同。”艾贞子说。艾贞子的眼神充满了鼓励。“郑启航总是不按常规出兵,他想的总是有道理的。”
储火玉不说话。她不说话那就是支持。
“那就这么定了。”我说。
“我还是劝你慎重,金大,”曹水根说,“毕竟这项投资几乎都是你的钱。”
“谢谢兄弟提醒。就赌一把吧。”
我记得我去找主办联赛的学院团委领导说出我的意向的时候,团委领导近乎感激涕零。
学生赞助学校,这可是从来都没有的事呀。
“那哪能不行?”团委领导说,“这是好事呀。不瞒你说,我正愁着到哪儿去要这一笔资金呢。艾院长那里我都去了好几趟了,希望提高今年奖金的额度,可都没有批准。”
“这么大的学院还愁这点资金吗?”我不解。
“哎呀,你不知道,今年学院的开支特别大,院长在开源节流。再说,这种联赛,院长他们本就不重视。哎呀,管他勒,不说,你打算赞助我们多少?”
“四千,够吗?”我伸出四个手指头。
“四千,”团委领导瞪大了眼,“够够够够。郑启航同学你不会跟我开玩笑的吧?”
团委领导由激动转为怀疑。
“我已经把现金带来了,”我指了指我的包。
俗话说,拿了人家的钱手软,团委领导接过四千块钱之后对我提出的要求全都应承。
话说回来,那算什么要求?
挂横幅,打“青春书屋”和平台的名字,比赛期间允许我们在主席台上设点宣传,签名售书,对比赛不都一点影响都没有吗?哪有不应承的?傻子才不应承。
一开始,人们似乎都过于关注赛事,对什么赞助,什么书屋,什么平台的,没有一点兴趣,我们那几个在主席台上的工作人员几乎忘了自己的职责。
可随着赛事的发展,随着我们学院足球队不断晋级,其实,就是随着我在赛场上的表现越来越突出,我越来越成为人们的关注点,赞助,青春书屋,和家教服务联络平台便越来越成为人们最感兴趣的话题。
好像走到哪都听到这方面的议论。
有很多人好像有吸引力一般走去主席台,我们在主席台上设定的宣传点常常被围得水泄不通。
宣传单,徐峥平已经追印了好几次了。
最后一场,冠亚军赛,医学院第一临床学院队对航空大学队。
足球场内内外外都是人,里里外外也都是人。人头攒动。
你看到的都是人。
十几所学校的球队都在。
十几所学校的球迷都来了。
保安来了,警察也来了。
盛况空前。
我提前让徐峥平,曹水根安排人员将青春书屋的绝大多数的书都搬到了主席台后面。家教服务联络平台的所有工作人员都集中在主席台候命。
比赛准时开始。
比赛也准时结束。
用一个词形容,激烈。
你可以想象我在场上的表现。熟悉我的人完全可以想象我的表现。在去年的校内足球联赛上我描述过,在华安铁路中学我读高一的时候高一(1)班和(2)班的足球赛我也描述过。
总之,我用我的智慧,我用上苍赋予我的对足球的先天的悟性,踢出了水平,踢出了感觉,从而挽救了败局,使学院队最后夺得了冠军。
这就叫欲扬先抑。
轰动,除了轰动还是轰动。
掌声,除了掌声还是掌声。
然后,你一定想到了,对,签名售书。
我觉得人们肯定疯了。似乎每一个人都失去了理智。十几年后我聆听过所谓的感恩报告会,那作报告的人想尽各种方式渲染感人的场面,然后号召家长购书。家长蜂拥而上,压根儿不考虑钱的问题。
但唯独我没有掏钱。我知道这些家长都疯了,都失去了理智。感恩报告会的演讲和我的踢球表演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是,本性完全不同。
我本善良。
我设想过签名售书的场面,可能会有点盛大,但我决没有想到会这么盛大空前。
前前后后差不多持续了一个小时。
笔写断油了,握笔的手指头酸了,挡在我前面的桌子压垮了,书一摞一摞的少下去。
我想,徐峥平他们不停地拿书送书,也一定累得腰酸腿疼了,他们的脸上都是汗珠;储火玉和丁莹忙着收钱找钱,也一定晕了头,找错钱不下十几次了,总是听到人说,喂,你找多钱了。
站在我左右边的艾贞子和曹水根也肯定忙得够呛,他们也不闲,忙着接过已经付过钱的书放在我前面的桌子上,而后将我签好字的书送出去。
总之,当我签好最后一本书,直起身申一个懒腰,说一句“game over”后,大家都输出了一口气。
学院足球队的教练派队员来催我已经催了好几次了,校团委安排的庆功宴等着我开席。
我交代徐峥平和曹水根将残局收拾好,然后让储火玉安排大伙到小餐馆吃饭,犒劳大家。
“嗳,我说金大,你不要在那边喝得烂醉,不来敬我们的酒。还记得去年吗?你可是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徐峥平说。
“放心,我一定回来。你们才是我真正的兄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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