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画面不由得闪现在我眼前。紧闭的窗帘,劲爆的音乐声和夹杂在音乐生活中的呻-吟声和剧烈的震动声……
“不过郑启航的心情我能理解。”吴莲子的声音把我拽回现实。
“算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忽然觉得很累。
“那是最好不过了。”吴莲子仿似如释重负。
吃完饭,我和曹水根送吴莲子到学院门口。
“再见。”我说。
“我可是真的想和你们再见。”吴莲子说。
“要再见还不容易吗?省师专离我们这儿不就几个公交车站的距离。要不明天我们去看你?”曹水根试探性地问道。
“好啊。”吴莲子闪动她的大眼睛。
我看着曹水根。
“来而不往非礼也。金大,你同学来看你,你怎么可以不去看你老同学呢?就这么说定了,明早我们九点钟在校门口集中。”曹水根冲我眨眼。
“那就说好了,我明天就不去逛街了,我在我们学校等你们。”吴莲子说。
“刚脆我们明天陪你逛街得了。”曹水根思维异常活跃。
“OK。”
吴莲子坐上公交车走了。
“我说你怎么回事,金三?”吴莲子一走我开始发话。
“怎么回事?”
“我怎么感觉你见了我这个老同学连步子都迈不出去了?”我说。
“不是你感觉,是事实。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之前在学校大门口她向我咨询的时候,我一见她的面容,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我感觉自己对她是一见钟情。”
“不会吧?一个人仅仅向你咨询一件事情你就爱上她,这也太荒谬了吧?你原先怎么说的?你说你这辈子再也不会爱上女人了。”我嘴里虽这么说,可是心里却默默嘀咕:人,原本就这么荒谬。初见吴莲子的我的表现比曹水根更荒谬。
“我原本就这么悲观,可你这个同学一出现,我的底线就被击溃了。我现在真的相信有一见钟情之说了。”曹水根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
“真的吗?”
“那还有假?”
“这可够你受的。”
“不,爱情始终是甜蜜的。不管怎么样,只要你明天陪我去看你同学就可以了。”
“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说。
“女人都是不简单的。我看是你对你同学有太大成见。”
回到租住地,我在卧室里看了好几个小时的书。看累了专业书便改为看小说。觉得看小说是一种消遣,我又重新看专业书。
小区比较安静。汽车的喇叭声从街道上传来,偶尔能听见一阵卖粽子的叫卖声。夜风从窗户吹进来,穿一件衬衣的我觉得有点凉。
秋天真的到了。
整个晚上丁莹都没有回租住地。或许,她真的去混火车了。当然,也可能和朱德发在外面玩。
可这关你什么事呢?你怎么想到这一点,专业书便突然看不进了?你以为是累了,便改成看小说,你曾经能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阅读的《永别了,武器》这本小说如今也没法看进去,你只好去弹吉他。你把窗户关起来弹吉他。时间似乎已经很晚了。
……
第二天我比曹水根约定的时间晚十五分钟到校门口。曹水根将徐峥平约上了。
曹水根特意打扮了,白衬衫,西裤,棕色皮鞋。头发梳得齐齐整整的。一个星期不刮胡子的他也把胡子“铲平”了。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么一打扮,曹水根看上去帅气多了。还应了那句话:人逢喜事精神爽。曹水根就跟打了鸡血般兴奋不已。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金三可急死了。”徐峥平埋怨道。
“我还以为你不去了。”曹水根说。
“我这不来了吗?早饭还没吃我就跑来了。”我用手捋了捋头发。昨晚睡乱的头发,早上都来不及将它梳平。
“早饭就别吃了,咱们走。”徐峥平说,“反正金三中午会请我们吃大餐。”
“为什么?”我说。
“你忘了我和金三的赌约了?”
“哦。”我想起徐峥平和曹水根的赌约。
“那可要看我和吴莲子有没有进展。”曹水根说。
“百分之百有进展。听你昨晚的分析,你们准是一见钟情。”徐峥平肯定地说。
看来昨晚徐峥平做完家教回到寝室,曹水根还和他说了白天的“奇遇”。
“真的吗?”曹水根很激动。
“肯定。金大,昨晚金三那激动样你没看见,给我感觉他都要被爱情河淹死了。不过,我跟你们说,昨晚我也有很大的收获。”徐峥平话题一转。
“你有什么艳遇吗?”我问道。
“哎呀,我对艳遇不感兴趣。我是来直接的。”徐峥平做了个动作。
“什么意思?”
“我是直接去放了一炮。”徐峥平放低了声音。
我们正走去公交站台。
“你是去找……那个了?”曹水根睁大了眼睛。
我疑惑地看着徐峥平。
“对。我是去那个了。我选了个很漂亮的,真他妈爽。好像有二十五六的年纪,但皮肤摸上去很嫩,好像比豆腐乳还嫩。她那两个东西好像比篮球还大,我整张脸埋在两个球之间会被闷死。妈的,是个很老道的家伙,我慌里慌张的,她一个劲地宽慰我,你们说见不见鬼?”徐峥平津津乐道。
我们距公交站台已经很近了。公交站台里站满了等候公交车的人。大多是学院的学生。
“你说呀,怎么不说了,金二?”曹水根说。
“这不快到公交站台了吗?那么多人。”
“那咱们就等等。”
“哈哈,你真面目暴露了不是,”徐峥平要去扯曹水根的耳朵,但曹水根闪开了,“上次怎么说的,什么A级三级的你都不感兴趣。”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曹水根的脸发红。
“那咱们就等等。”徐峥平说。
我们在路边停下来,徐峥平接着讲述他的经历:“初次去那里,你们知道,那得要多大的勇气。我在那个巷弄里走过来走过去,来来回回三四趟,最后豁出去才进了一家店。奇怪的是,在店外紧张得要死,你一进去,和姑娘搭上话,便镇定了。所以,关键是硬着头皮迈出那一步,只要迈出那一步,事情就成了。”
徐峥平总结他的心得。
“说重点,说重点,公交车快来了。”曹水根说。
“这不就是重点吗?你还要我说什么?说怎么做吗?”
“你前面不说你慌里慌张的……”
“是啊,我慌里慌张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做,虽然看过无数次那个场面了。但那姑娘很会引导,她不断地宽慰我,叫我别慌,叫我别急。说先做什么,再做什么,好像要走什么程序似的。可我哪能不急,哪忍得住,花朵蓬蓬勃勃地,已经完全绽放了。我要体会的就是那种喷涌的感觉。所以,我他妈急着就要上,她便引导我怎么上,我就上了。就完了。”徐峥平说。
“就完了?”曹水根好似很遗憾的样子。
“真的完了。”
“金三你了解的这么详细,不如跟去一次。”我揶揄曹水根。
其实,听徐峥平这般详细描述他的经历,我的花朵几欲绽放。
“我才不会去。”曹水根说。
“你他妈就是这么矛盾。好像你去找女人谈恋爱很高尚,我去那种地方找女人就很卑劣一样。性子不一样吗?我告诉你们,我是个现实主义者,我不来你们那些,到时候毕业了,各奔东西,徒增痛苦。”徐峥平说。
我敬佩的就是徐峥平的这种无遮无掩。对我们兄弟,他不留一点秘密。反而是我这个金大,有一肚子不能说出去的事。孰幸,孰不幸?
“我说你注意安全了没有?”我友好地拍了一下徐峥平的肩。
“放心,我戴了那个的。你不戴,对方也不同意。我还告诉你们一件事,现在他妈的这种地方真多。你们相信吗?前面那一带就有。”徐峥平用手往东南方向指了指。
公交站台对面,一排建筑物后面是一条商业街。徐峥平所指就是商业街那一带。
“那里哪会有?”曹水根问道。
“有。就在商业街的后面,打着理发或按摩的名号的,夜晚的灯光不是白色的就基本上是那种店。”徐峥平说。
“我看你了解的真详细。”我说。
徐峥平捶了我一拳。“这是我的兴趣。”
“不过金二,我劝你那种地方还是少去为妙。偶尔为之没什么,频繁了会出事的。影响也不好。”曹水根说。
“谢谢兄弟关心,不过,我想多去也没法多去呀,那可是很花钱的。所以我才去做家教。真应了那句话,辛苦挣钱快活用。”
“感情你做家教就是为了这事。”曹水根说。
“人各有志,你不要这事这事的。我提醒你,金三,泡妞也是花钱的事。没准你也要去做家教呢。”徐峥平说。
“我八字还没一撇呢。”
“这八字要人去写才有撇和捺呀,”徐峥平鼓励曹水根,“自信点。”
“公交车来了。”我说。左前方,一辆公交车缓缓驶来。
我似乎只能说这些话。曹水根一定要和吴莲子发展关系,我昨天已经明确表态,但曹水根依旧痴迷,我只能陪他去体验。
我相信,曹水根很快会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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