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桌子上

穆祉丞和张峻豪的手镯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四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余宇涵：不是说好要好好地回来吗

余宇涵再也坚持不住

哭出声开

余宇涵：你怎么可以跟大哥他们一样骗人呢

余宇涵：张峻豪

邓佳鑫：恩恩

邓佳鑫：你不是说出去玩吗

邓佳鑫：都这么几天了

邓佳鑫：怎么还不回来

相较于余宇涵的失声痛哭

邓佳鑫的声音淡淡的

像是在跟他们唠家常

……

穆祉丞和张峻豪的房间上了锁

尸骨没有，骨灰也没有

只有两座衣冠冢

“幺儿呀 我们来找你们了”

浑浑噩噩地挨过这几天

除夕来了

虽说他们都不在了

但是，除夕还是要过的

对吧

左航和邓佳鑫做好年夜饭

像之前一般，端了十三副碗筷

摆在各自对应的位置上

13 个人的桌子上

只坐了 4 个人

只剩 4 个人了

只剩他们四个了

四个人沉默着吃着年夜饭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默默地吃饭，默默地收拾

跟之前的习惯一样

他们把大通铺收拾出来

躺在床上

床显得很大

明明之前，还有点拥挤的

怎么现在，就变得这么大了呢

年过完

左航和余宇涵也打算去参军了

邓佳鑫和陈天润没有说话

邓佳鑫：为什么

沉默后

邓佳鑫红着眼眶问出这一句

左航罕见地沉默，没有说话

左航不敢直视邓佳鑫的眼睛

陈天润交代着余宇涵

交代很多事情

余宇涵这一次不嫌陈天润啰嗦了

余宇涵甚至希望陈天润能啰嗦的久一点

邓佳鑫：你说话啊

邓佳鑫：左航

邓佳鑫：你说话

邓佳鑫有私心

他不想左航去

他不想左航去那危险的战场

他怕

他怕左航像张峻豪一样回不来了

左航沉默着

他为什么要去

保家卫国？

为国效力？

好像都是，又像是不是

左航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

左航和余宇涵还是走了

还是奔赴了战场

“左哥，你为什么也要去啊”

“我都没回去，你们俩就不要去了”

邓佳鑫和陈天润不敢给他俩写信

他们怕，怕他俩像张峻豪一样

再也没有回信，再也没有回来

是不是，只要他们不写信

左航和余宇涵就会平平安安地回来

邓佳鑫不再画画了

他拿起了笔

以左航的笔名

左饺子

开始写文章

开始发布

那双曾经来画画的手

还是拿起了笔

以笔为枪

以文字为子弹

陈天润依旧在学堂

在学堂教书

能教一个是一个

至少，他们得识字

他俩倒是不写信

左航和余宇涵总是寄信过来

要么就是写写日常

要么就是给他们介绍介绍他们在哪里

在干什么

这个地方有什么民族特色

不开玩笑

要不是知道他俩去参军去了

还以为他俩出去玩去了

他们的信里只字不提跟战场有关的任何事

只说他们的生活

邓佳鑫：天润

邓佳鑫：你说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陈天润：不知道啊

陈天润：或许打完这仗就回来了

这几句话邓佳鑫每天都问

陈天润每次也都是这么回答

这仿佛成了他俩的习惯

每天都要问上这么一句

不问跟不舒服一样

就这样

半年过去了

现在已经 7 月份了

邓佳鑫马上要过生日了

余宇涵他们来信了

说打完这一仗就回来了

真好

他们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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