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幻境

佛堂外，细密的雪花簌簌落下，给周围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

佛堂内，一位清丽女子正跪在佛像前，她身着青色大氅，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着：“神佛在上，小女有一事不解……”她低声呢喃着，“是对是错呢？该怎么办呢？”声音里带着几丝迷茫与犹豫。

起身时，她的脚步踉跄，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站稳，眼神中却透出一丝决然。佛堂里的香火袅袅升起，轻烟缭绕间，女子的身影显得愈发孤寂。她每走一步都极为缓慢，像是在丈量着自己的心路，终于在“李府”大门前停下了脚步。

小厮见她来了，急忙迎上前去。踏入大堂的瞬间，一个虚瘦的男人突然如饿狼般扑了过来。那女子只是呆呆地站着，眼神空洞无神，身体一动不动。就在男人即将扑到她面前的一刹那，她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扬手刺入他的胸膛。“噗嗤”一声，血花溅开，那男子的眼神瞬间失去了光彩。而女子此时却目光炯炯有神，手中的匕首直直地插在他胸前，仿若完成了什么重要的使命。

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眼前的景象逐渐扭曲、消散。江稚鱼的心跳陡然加快，她知道自己已经打破了幻境。刹那间，她回到了迷雾森林。那个曾经在佛堂中跪拜的清丽女子再次出现在她眼前，只不过此刻她身穿红衣，眼神中充满了癫狂，周身环绕着丝丝缕缕的魔气。

“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选择那条路！”她声嘶力竭地质问着，语气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江稚鱼面色平静，眼神清澈：“我为什么一定要选择那条路？”

“你去求佛祖的时候不就已经想好了吗？”

红衣女子近乎癫狂地喊道，“这么多年，这么多人，都是按照我规划好的路走的，你怎么能例外！”

江稚鱼淡然道：“你创造出这个幻境，只是为了让他们一遍遍重复你的遭遇，最后绝望而死吧。”

“是又如何？”她冷笑着回应。

“如果不是那个男人……”红衣女子的声音突然哽咽。

“这么多年来要不是那个男人……我本该是人间最幸福的女子！他杀我亲人，辱我一生，当年在佛堂之时，我若是不答应他，他便要杀我全家，后来，原来他早就杀了我全家！玩弄了我一辈子，不然我也不可能堕魔！”

她满腔怨恨，声声泣血。

“但这也不是你伤害别人的理由”

突然间，她眼神凌厉，猛的向江稚鱼袭来，手上利爪突现，江稚鱼不得不拔剑与她相对。

她一边向江稚鱼袭来一边道：“若你是我，你肯定也会选择那条路！”

少女扬声道：“我不会，是非在己，由我心，不由佛，更不由人。”

“若是我，我只会穷极一生，亲手杀了她”

话落，那女子怔怔的望着她，手上也停止了攻击，如在佛堂之时，眼神空洞。

好机会！江稚鱼的剑刺入了她的身体。

没有血，她的身影在逐渐消散，红衣也变成了一身粉衣，从清丽女子变成了豆蔻年华的少女，笑容纯真可爱，无忧无虑。

最后散做漫天星火。

江稚鱼叹了口气，那女子一生坎坷，执念太深，死后堕了魔。

蛊惑人进入幻境，一遍一遍地重复她的执念，最后绝望而死。

唉……也不知这世间除了像自己这样生而为魔，又有多少人是因执念太深而堕魔的呢？

她不断地在心中告诉自己，江稚鱼，拿起剑，继续走，走自己应该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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