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日,星期三。这是一个天气晴好的初夏的傍晚。
我走在放学回家的小路上,昏暗而幽静。这是一条我前几天放学后才发现的近路,这条小路的两侧都是破旧、荒废、无人居住的平房,两侧的路灯也都坏了,而且好久都没有人来维修。除了我以外,没有一个人走这条路。
梅古里:“不可能!这不可能!”
梅古里:“我的初恋男友,伊楠斯,不可能就这样抛下了我!”
梅古里:“他明明送过我这么好的一块水滴石,湛蓝、晶莹、无瑕。他不可能就这样拒绝了我。”
梅古里:“以前他的身边只有几个他们的校足球队的队友和他接触,他很少和女生聊天。或许是因为他不太敢与异性主动接触,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应该很期待一个可爱的女生来找他玩才对。”
梅古里:“可能只是因为他学习成绩一般,嫉妒我;或是他嫌我长得太丑。”
我一边思考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边在翻找着书包里的东西,我在找家门的钥匙时摸到了一个圆圆的光滑的东西,赶紧把它拿了出来。它正是八天前他“送”给我的那块蓝色水滴石。
它约有大拇指的一半那么大,呈完美的水滴形,内部通透无瑕。透过这块带有他的气息的水滴石,我仿佛又看到他在绿茵场上进球时的狂喜。
那是上个周二的中午。第五节课下课后,我看着我喜欢的人收拾学习用品,他的手快而不乱,把英语课的每一个本按从大到小的顺序装入文件袋。他在翻笔袋时突然拿出了一块蓝色的水滴形奇石。他先是愣了一下,过了几秒,他在从英语教室回我们七年五班的走廊里微微低头,盯着那块水滴石看,然后顺手把它放在裤兜里。第六节课上课前,他在喧闹的班里问这东西是谁的,但没人答应。
伊楠斯:“没人要我就扔了。”
说着,他抬手向后一甩,把那水滴石扔了出去。它飞过教室的吊灯,正好落在了我的身上。
梅古里:“这块宝石有他独特的味道。”
梅古里:“他一定是喜欢我好久了,但不敢直说,就用这种方式暗示我。”
梅古里:“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居然真的发生了!”
那时,不明真相的我曾这样痴心妄想,却不知道,或许从我开始想和他交往时,我的命运就已经被安排好了。
我无奈地叹息着,眼角湿润了,一滴小小的眼泪滑过了我的脸颊,滴在我手中的水滴石上。
回忆中那模糊的影子似乎开始变得清晰了,过去的声音开始在我的耳边反复回响。周围的黑暗好像也都不黑了。
平常,我每天到校都很早。上周三,我进入教室时,发现一个同学都没来。我利用这个“优势”找来一个图钉,在伊楠斯的座位的椅子腿上刻下“我爱伊楠斯”,但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他进班后,并没有在意这五个小字,只是瞥了一眼,就把椅子放在了下来。
那天的体育课,体育老师因集体会议要离开,临走前他吩咐班中几个校足球队的队员教大家踢足球。我没有犹豫,像看见白马王子一样跑向了他,但尴尬的是,我成了伊楠斯小组的唯一一名女生。几个经常追跑打闹的男生开始嘲笑我,说我这样弱不禁风的女生还敢来挑战他们的大脚。伊楠斯连忙大声呵斥,说不要以强欺弱,但其中一个人却两步助跑,猛地一脚将球踢了过来。
那足球似乎真的在从远方飞向我, 然后飞快地掠过我的头顶。带起一阵风,扬起我的发梢。
我的回忆正在暴走,我已经控制不住了。那一段段的回忆就像放电影一样,从视觉和听觉上把我与现实世界隔离了。
回忆继续控制着我。
伊楠斯打了朝我踢球的那个男生一巴掌
伊楠斯:“别乱开大脚!”
训斥完那个朝我踢球的那个男生,他走到了我面前,仔细检查了一下我的头。确保我没有受伤后,他脸上已经泛起一丝红霞
伊楠斯:“梅古里,这儿不太适合你,去找你的同桌‘吴十二’吧。”
“吴十二”是我同桌吴田的外号。她在刚入学的第一次考试中因答题卡填错行,英语只得了五十二分,成了全班最低,被人戏称“吴十二”。
我不敢直视他冷峻而帅气的脸,内心深处却有一万个喜欢说不出来。我奋力扑向前,想要紧紧抱着他却穿过了他的身体,撞到废墟边上的围墙。我的手背和胳膊被划了几块血印子,手中的水滴石也掉了下来。
回忆的画面开始在我的眼前迅速消散,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像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甜蜜的恋情,可能只存在于我的精神世界中吧。
强忍着身上的刺痛,我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水滴石。它在碎瓦砾中依旧完好无损 、幽蓝、神秘。
我在这里耽误了这么久,父母应该很着急了。不想在这条诡异的小道上久留,我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回了书包里,加快脚步,向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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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期中考试将在下午降临。我拿出语文书,准备再复习一遍。看了不到三篇晦涩的文言文,我就已经焦躁不安了。
别的同学大都坐在各自的座位上背课文或看复习笔记,他们偶尔回头看向我,偷偷地笑几下,然后又飞快地把视线放回书本里。
某些同学:“小梅这么痴情的吗?”
某些同学:“他只是我们的球王,并没有那么好看,难道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是真的?”
某些同学:“她可能只是迷了心智。”
某些同学:“班里仰慕伊楠斯的女生都快数不清了,可就她一个胆子这么大,去追求这永远没有未来的恋情。”
某些同学:“她平常那样孤僻内向,现在反差如此之大,一定是被伊哥激活了,情窦初开了。”
某些同学:“前两天的五一劳动节假期中她在班微信群里对伊哥的表白也太直接、猛烈了吧!”
某些同学:“一看就知道她以前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怎么谈。”
某些同学:“她这种乱秀单向恩爱却不懂慢慢培养感情的追求者,是注定不会有未来的……”
我一边扒着窗台,看向学校大门,一边听他们聊闲话。虽然我没有完全听清,但我知道他们的话题一定在我身上,最近几天都是这样。
进校门后的学生们分流到各自的教学楼。但在这匆匆人流中,却没有伊楠斯的身影。
伊楠斯的同桌陈雨言来了。
我迫不及待地跑到了他的座位,和他分享昨晚的神奇经历。
梅古里:“我的伊楠斯给了我一块有神力的水滴石!昨天晚上,我透过它看到了清晰的回忆之景。它能让人所思考的东西变成画面和声音。”
我一边说着,一边把那水滴石递给了他。
陈雨言:“伊楠斯根本不是你的!你都没有征得他的同意。再说了,像他这种性格怪异的人,根本就不会对你感兴趣。”
他用手搓了搓,又对着阳光看了一下,然后把它放在了课桌上,说:
陈雨言:“这个玩意儿只是伊哥随手丢弃的一个小玩具。他前几天跟我说过,这是他在一年前从他们小学边上的小卖部买的,这个东西只是一块染成蓝色的玻璃,并不是你所说的‘神奇的水滴石’。”
我又问了他:
梅古里:“那伊楠斯为什么要买这么‘没有用’的东西呢?”
他没有多思考,直接告诉了我:
陈雨言:“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在上周二扔掉它的时候,我就好奇地问过他。但他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你不必知道,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没关系,和全班同学更没关系’。之后,我也没再多问。”
陈雨言:“以他这种外冷内热、排斥异性的怪异性格和不乱花钱的生活习惯来看,他绝对不会喜欢这种东西。我猜,这东西应该是礼物吧。”
他在伊楠斯进班之前,又帮我分析了一下。
我控制不住对伊楠斯的事情的好奇心,又追问了陈雨言一句:
梅古里:“那这是谁送给他的呢?”
陈雨言有些不耐烦了,阴着脸说:
陈雨言:“我怎么可能知道呢?你自己去问吧,反正他也不太可能告诉你!”
说完,他把水滴石还给了我。
我有点怕了,回了自己的座位。我刚一落坐,伊楠斯就和他的另一个“好哥们儿”杨何互相搭着肩进班了。他们之间的动作似乎有些太亲密了。
和陈雨言一样,杨何也是以伊楠斯为中心的男生小团体的成员之一。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抱着这样的心态,去找伊楠斯问水滴石的来历:
梅古里:“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果然,他又一次敷衍了我:
伊楠斯:“快去背你的课文吧。这是我不要的东西,是我的私事,和你一丝关系也没有!”
早自习开始了。在课本面前,我根本没心思复习,只是跟着大家一起大声背诵课文。
刚才,他在和我说话时,依然像以前一样面无表情,而且还有着一种冷艳的感觉;但和以前不同的是,我注意到他的话音中透着一丝紧张,他的眼神在四处乱窜,不敢直视我。
以前,他几乎不与女生说话。迫不得已要说时,他语气平淡,没有一丝愿意的感觉。
无论他对我的态度怎么样,他一定是在隐瞒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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