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沅强颜欢笑,面上挂着勉强的笑意,眼中却难掩悲戚。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袁公子,你也曾说郦家女多善妒,像我这样的,又怎配得上袁家的门楣?”话一出口,她便不再犹豫,紧紧搂住烨儿,转身匆匆离去。
烨儿被这匆忙的架势弄得有些害怕,小手紧紧抓着郦沅的衣襟,带着哭腔问:“娘亲,你怎么啦?袁叔叔还在后面呢。”
郦沅喉咙发紧,只能用颤抖的声音安抚:“没事,烨儿乖,我们先回家。”
可烨儿哪肯罢休,小脑袋从郦沅的臂弯里探出,眼睛湿漉漉的,满是疑惑与不舍:“可是袁叔叔给我买了好多好玩的,还说下次再带我来玩呢。”
郦沅的脚步顿了顿,心中一阵酸涩,她咬了咬下唇,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柔些:“下次……下次再说吧,今天天色晚了,我们得回去了。”
烨儿虽满心不情愿,但瞧着娘亲那强装镇定,眼角却隐隐泛起泪光的模样,懂事地咽下了更多的追问。他把小脸紧紧贴在郦沅的脖颈处,用带着奶音的稚嫩嗓音说:“娘亲不哭,烨儿听你的,我们回家。”
……………
郦沅带着烨儿匆匆跨进家门,屋内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只见琼奴半躺在床上,面色略显苍白,春来小心翼翼地掌着灯,昏黄的灯光在屋内摇曳,寿华则专注地蹲在床边,正轻轻为琼奴挑去脚心磨出的血泡,动作轻柔,而后仔细地重新上药。
与此同时,另一边郦母正怒目圆睁,手里紧紧攥着鸡毛掸子,对着乐山和好德的手一顿痛打。乐山和好德泪光在眼眶里直打转,却因畏惧母亲的怒火,只能默默忍受,不敢有丝毫反抗。
“你两个姐姐平安回来便谢天谢地,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只当没你们这两个女儿!”郦母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与后怕,在屋内回荡。
好德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整个人扑上前,紧紧抱住郦娘子的腿,哭得涕泪横飞:“娘,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绝对不敢再贪玩了,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乐善却紧咬着嘴唇,神情倔强,毫不退缩地反驳道:“娘,您这么说不对!就算我们当时都在,也不过是多两个被连累的。这都是那些恶人的错,怎么能全怪到我们头上?娘您是心里窝火,可要是姐姐们真回不来,我这条命赔给她们就是了!”
这话一出,郦母更是火冒三丈,手中的鸡毛掸子毫不犹豫地朝着乐善的脊背狠狠抽去,一下又一下:“你还嘴硬!你还敢顶嘴!你就是死活不肯认错!”
好德见状,心急如焚,赶忙扑过去将妹妹紧紧护在怀里,哭喊道:“我比五娘还大些,娘,您别只打妹妹一个人,要罚就罚我,我替她担一半的责罚!”
郦沅见状,忙快步上前,将烨儿安置在一旁,神色焦急又关切:“嫂子,这是怎么了?先别气坏了自己。”郦娘子听到声音,转头看到郦沅,眼眶瞬间又红了几分,声音带着哭腔道:“沅儿,你可算回来了。今天她们去逛灯会,谁能想到福慧和康宁竟被贼人掳走了,到现在都没个下落,我这心里……”说着,便忍不住抽泣起来。
乐山和好德看到郦沅,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哭着唤道:“姑姑。”
郦沅心疼地看向两个侄女,伸手轻轻替她们拭去脸颊上的泪水,温声道:“乐善、好德,莫要哭了,姑姑在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而后,她又将目光转向泣不成声的郦娘子,轻拍其肩膀,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嫂子,事已至此,哭也无用,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官府那边怎么说?可有派人去寻?”
郦娘子抽抽噎噎地回道:“报官了,官差们去查探了,可到现在还没个信儿。我这心就像被油煎着,一刻都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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