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楼底下的街道,仿若一幅鲜活的市井长卷,热闹非凡。卖衣物的摊位上,五彩绸缎随风轻摆;书画摊前,文人墨客驻足欣赏;珍宝古玩店中,掌柜正眉飞色舞地向顾客介绍藏品;还有那贩卖各种吃食的早市摊子,吆喝声此起彼伏,油条的酥脆、馄饨的鲜香、豆花的嫩滑,各种香气交织在一起,撩拨着行人的味蕾。人们穿梭在这热闹的早市中,大包小包地采购着心仪之物,逛完后,便如潮水般一股脑地往潘楼涌去。
反观不远处的四福茶肆,门可罗雀,与这热闹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店内,热气腾腾的早点渐渐放凉,精致的酥饼、软糯的豆沙包、喷香的鲜肉馒头,无人问津,在蒸笼里失去了原本的热度和光泽。
一名小厮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拉住一位看起来悠闲的客人,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语气里满是期待:“小店新开,内有早茶点心,都是新鲜出炉的,味道顶好!您里边儿请!里边儿请!”
原本闲坐在店里,百无聊赖的郦母,听闻小厮的招呼声,瞬间来了精神,马上堆起一脸笑,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迎上前去,准备迎接这位难得的客人。她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想着终于能开张营业了。
然而,客人被连拖带拽到了门口,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店内,便毫不犹豫地扭头,脚步匆匆地奔着对面繁华热闹的潘楼去了。
“哎!哎!怎么走了啊!”
郦母放眼望去,只见四五个茶担子紧紧围在潘楼门口,潘楼里头时不时传来客人叫茶的喧闹声。
郦母瞧着这一幕,心急如焚,额头上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连忙转身对着店内的小厮和伙计们喊道:“做早市买卖的人刚散,这可是咱们的好时机,都给我卖点力气啊!别在这儿干站着!”
小厮满脸无奈,苦着一张脸,上前一步,小声又委屈地解释道:“老板娘,您有所不知啊。那边潘楼的茶点,可都是有名的大师傅亲手做的,花样多,味道好。两样一碟的才卖五文钱,四样一碟的也不过十文。大家都想着尝尝鲜,自然都往那边去了。还有那些茶贩子,卖的虽是散茶末,可一盏才一文钱,价格便宜得很。这么一来二去,几天下来,咱们的早市生意都被他们抢走啦!”
郦娘子一听,气得满脸通红,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愤愤然道:“这些人可真是的,苍蝇腿才多大点肉,他们叼进嘴里就不松口!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啊?咱们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准备得好好的,结果生意全被他们抢了!”
……………
潘楼阁子里,茶香袅袅。柴安和袁慎正坐在窗边,悠闲地俯瞰着楼下的热闹街景。袁慎轻抿一口茶,不经意间瞧见四福茶肆门前的冷清,不禁微微皱起了眉。
柴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领神会,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调侃道:“表兄,可是在为郦家的茶肆担忧?”
袁慎白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袖口,佯装不在意地说:“不过是随意看看,这茶肆初开,生意冷清也属正常。”话虽如此,可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从四福茶肆上移开。
此时,楼下又有一位客人被小厮热情地拉到四福茶肆门口,袁慎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只见那客人只在门口稍作停留,便又转身离开。袁慎眉头皱得更深了,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柴安见状,笑着摇头:“看来这茶肆想要在这潘楼旁站稳脚跟,还得费一番功夫。表兄,你若是有心,不妨去帮衬帮衬?”
袁慎轻咳一声,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掩饰着微微泛红的耳根:“休要打趣,我不过是瞧着有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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