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如梦

姜沅满心狐疑，鼓起勇气问道：“先生，我可否看看我的试卷？”

谢危勾唇一笑，那笑容里似乎早有预料，丝毫不意外姜沅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轻轻抬手，示意一旁的侍从将姜沅的试卷呈上来。

姜沅接过试卷，只一眼，便愣住了。那上面的字迹娟秀工整，却绝非她的笔迹。再看内容，所答的题目条理清晰，见解深刻，与她在那不堪折磨下所写的混乱答案大相径庭。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抬起头，直视谢危的眼睛，鼓起勇气问道：“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写的不是这些，字迹也不对。”姜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努力维持着镇定。

谢危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更深了，他微微前倾，目光紧紧锁住姜沅，仿佛在欣赏她此刻的慌乱与挣扎。“姜小姐，你确定你昨天写的不是这些？还是说，你因为昨天的事，脑子有些不清醒了？”

“你……”姜沅气得浑身发抖，却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她深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与谢危争论昨天的丑事，只会让自己陷入更难堪的境地。

谢危却仿若未觉，微微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姜沅，眼中的戏谑愈发明显：“怎么，姜小姐无话可说了？这试卷就是你交上来的，结果已然判定，你能入选，该感到庆幸才是。”

姜沅紧紧咬着牙，腮帮子因用力而微微鼓起，心中虽有万般不甘，却也明白此刻不是冲动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强挤出一丝笑意，缓缓说道：“既然谢先生如此判定，那姜沅便承先生的情，能入选伴读，定当竭尽全力。”

谢危满意地看着姜沅的反应，他微微颔首，说道：“如此便好。从今日起，你便算是长公主伴读的预备人选，日后少不了诸多规矩和学问要学，我既是此次选拔主考，往后也会教导你们这些伴读。”

姜沅咬牙：“能得先生教导，是姜沅的荣幸。”

三日后，姜沅准时来到长公主府。宽敞明亮的书房里，除了她，还有萧姝、陈淑仪和姚惜等人。而姜雪宁则是落选了…众人向谢危行过礼后，便各自入座。

谢危站在书案前，神色冷峻，扫视众人一圈后，开始授课。他讲的是历代公主的事迹，分析其中的利弊得失，言辞犀利，见解独到。姜沅虽然满心抵触，但不得不承认，谢危学识渊博，讲起课来确实引人入胜。

姜沅的思绪却在不经意间飘远，回想起那晚的遭遇，她的眼神逐渐黯淡，握着笔的手也不自觉地攥紧。

就在这时，谢危的声音骤然响起：“姜沅，你来谈谈，唐平阳公主的事迹对当今长公主有何借鉴之处？”

姜沅猛地回过神，周围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她深吸一口气，快速整理思绪，开口道：“平阳公主组建娘子军，为李唐建国立下赫赫战功，彰显出非凡的军事才能与果敢气魄。对长公主而言，这体现出女子亦能在男子主导的领域有所建树，行事不可拘泥于闺阁规矩，当有开拓进取之心。且平阳公主广纳贤才，用人不拘一格，长公主殿下身边也正需汇聚各方英才，助力殿下处理繁杂事务，为皇室稳固与国家发展出谋划策。”

“回答得尚可。”谢危淡淡地评价道，语气中听不出太多情绪，“不过，这只是表面的理解。唐平阳公主在当时复杂的局势下，能够精准判断局势，整合各方资源，这背后的谋略与远见，才是最值得长公主殿下学习的。”

“先生教诲，学生铭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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