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白

青龙门下。

灼墨公子雷梦杀、清歌公子洛轩、墨尘公子墨晓黑、惊鸿仙子苏沅以及柳月公子柳月，和学堂一众师范都已到了青龙门下。

苏沅的服饰剪裁合宜，领口与袖口绣着精致的莲纹，以银线勾勒，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恰似幽莲绽于清波。柳月的衣袍以宽边束袖，腰封处坠着一枚羊脂玉佩，与苏沅裙摆处的玉环遥相呼应，走动间，二人衣袂飘拂，仿若云间双鹤。

在众人于青龙门下静候许久之后，李先生才不紧不慢地现身。只见他双手悠然背于身后，腰间随意地挂着一根不知从何处折来的树枝，那树枝上还带着几片鲜嫩的绿叶，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他的脚步轻快，嘴里还哼着一首不知名的小曲。

“先生。”苏沅等人见状，赶忙恭敬地行礼问候。

李先生微微仰起头，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还没到？”

“到了！”

百里东君携着尹落霞从远处飞掠而至，两个人的衣衫上都沾满了血污，神色疲倦，似乎随时可能晕倒过去。

尹落霞身形一晃，双膝跪地，俯身深深躬身跪拜，言辞恳切：“弟子尹落霞，心怀赤诚，愿拜入学堂座下。然此次大考之路，艰难险阻重重，全仗其他三位同伴舍命相护，我才得以幸存。我心中愧疚且感恩，故而不求先生座下那荣耀之席，只求能踏入学堂，于我而言，此生便已无憾。”

百里东君见状，不禁心中一惊，面露疑惑与不解，急忙问道：“为何？”

李先生轻轻摇头，神色平静，只是淡淡说道：“那就可惜了。”言罢，他缓缓转身，目光扫视过周围一众弟子，而后对着尹落霞道：“我这学堂之中，弟子众多，各有所长。姑娘不妨仔细瞧瞧！”

尹落霞微微抬起头，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掠过，最终停留在柳月身上，轻启双唇，声音虽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清晰：“弟子尹落霞，愿拜柳月公子为师。”

柳月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尹落霞会做出如此选择。他下意识地看向苏沅，见苏沅眼中并无不悦，才放下心来温和说道：“尹姑娘既如此信任于我，我自当竭尽全力，将我所学倾囊相授。”

尹落霞已然寻得自身所求的师门归处，然而今夜最为关键且引人瞩目的盛事，当属李先生将收关门弟子之举。于是，众人的目光聚焦于百里东君的身上。李先生亦微微抬眸，深邃的目光径直投向百里东君，轻声问道：“你呢？”

百里东君昂首挺胸，身姿笔挺如松，他缓缓长吁出一口气，那气息在夜空中仿若形成一团淡淡的雾气。双眸坚定地凝视着远方，掷地有声地回应道：“我在等人。”

“等人？”李先生微微挑眉，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与笃定，缓声道，“王一行乃是吕素真的弟子，自是不会投身于我门下，你该是知晓的。”

百里东君神色平静，微微颔首，目光清澈而坚定：“我明白，先生。但还有叶鼎之。”

苏沅听到叶鼎之的名字微微一愣，她…还没告诉哥哥她和柳月的事呢。

时间缓缓流逝，夜色渐深，如墨般在青龙门下肆意蔓延。众人皆在原地静候，唯有风声悄然拂过，吹得衣角猎猎作响。百里东君始终身姿挺拔，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叶鼎之可能出现的方向，然而那条道路却始终空空荡荡，不见那熟悉的身影。

苏沅站在那里，黛眉轻蹙，美眸中满是担忧之色，视线一直紧紧锁定在叶鼎之可能出现的方向，那模样仿佛比百里东君还要焦急几分。

柳月在一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意，暗自生起了闷气。他眉头一皱，带着几分醋意上前一步，伸出手臂一把揽住苏沅的纤纤细腰，将她往自己身侧带了带，似是要通过这般举动宣示主权，让苏沅的目光能多落在自己身上一些，也让苏沅知道，她的心思可该全放在自己这儿才是。

苏沅先是一愣，转头看向柳月，见他那副气鼓鼓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却也没有挣脱，只是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

“拜师这件事啊，其间门道颇多，讲究资质，那自是要看这人是否有修习的天赋与根骨；讲究运气，毕竟有时候机缘巧合方能遇得良师。可你知道最讲究的是什么吗？”李长生悠悠然地问道。

百里东君一脸茫然，轻轻摇了摇头，诚恳地回应道：“不知。”

“是缘分呐。”李先生微微感慨，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说着便上前几步，抬手轻轻拍了拍百里东君的肩膀，“今日这情形，看来终究是缘分使然，恐怕我终究只能再多你这么一个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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