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白

三日之后，晨曦微露，曙光洒遍天启城的每一寸土地，学堂大考初试开始。此次初试之地，竟别出心裁地择定在千金台——那声名赫赫、冠绝天启城的第一赌坊。

千金台巍峨耸立，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在晨晖映照下熠熠生辉。其台内，华灯初上，光影摇曳，各式赌具琳琅满目。

千金台内，暖意与寒意交织。那身为台主的屠大爷，宛如一座肉山般稳坐高台之上。其身躯极为臃肿，这一落座，庞大的体态几乎将整张椅子填得满满当当，不留一丝缝隙。

时已初冬，凛冽的寒气悄然在空气中弥漫，然而屠大爷却仿若置身于盛夏酷暑，热汗如注，滚滚而下。身旁两侧，身姿婀娜的侍妾们挥动着手中的纨扇，可他犹自觉得燥热难耐，手中那把绘着精致扇面的扇子也被他快速地摇晃着，带起阵阵热风。

他一边抹着额头不断冒出的汗珠，一边扯着嗓子高声说道：“柳月公子与惊鸿仙子二人可真是别出心裁啊！我在这天启城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像这般把堂堂大考搬到我这赌坊里来的事儿，可真是破天荒头一遭见到。”

苏沅一袭轻纱长裙更衬得她气质出尘，面上轻纱飘动，隐隐遮住那绝美面容，她仿若对周遭一切都置若罔闻，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不发一语。

柳月则身姿挺拔，如那翠竹般卓然而立，他神色淡然，眼眸中透着一抹深邃，语气也是淡淡的，却自有一番让人不容忽视的气场，只听他徐徐开口说道：“这世间所谓的考啊，细细想来，与那赌又有何太大差别呢？皆是凭一番本事、些许运气，去争那想要的结果罢了。”

屠大爷听闻柳月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满了笑容，那笑容几乎要把他臃肿的脸颊都给撑裂了开来。

他费力地挪动了一下肥胖的身子，笑声爽朗地说道：“哈哈，柳月公子这话说得妙哇！不愧是见识不凡之人呐。咱这天启城来来往往多少事儿，可还真没谁能像公子这般，把这考和赌看得如此透彻，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儿嘛！”

今年有幸参与此次大考的八十名考生，已然如约而至，基本都已到齐了。

此次初试极为贴心地给每一位考生都留出了颇为宽敞的方位，诸位监考官，也各自有着合适的站位，整个偌大的千金台，此刻空间虽被填得满满当当，但却也不过是刚刚好而已，一切都显得那样井然有序。

百里东君微微皱起那英挺的眉头，目光中透着几分疑惑与不满，他压低声音，小声嘀咕道：“要这么大的座位究竟是做什么呀？难不成是怕我们作弊，可这也太夸张了些吧，哪有人这么安排的呀。”说着，他转过头去，视线随意一扫，却瞧见那叶鼎之正呆呆地站在那儿，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苏沅身上，一动不动，眼眶已然微微泛红。

此时的苏沅，面上轻纱飘动，隐隐遮住了那倾国倾城的面容，可即便如此，她那一双犹如璀璨星辰般的眸子却依旧熠熠生辉，透着灵动与神韵。叶鼎之就那样望着，只觉得透过这双眼睛，仿佛有一股强烈的熟悉感扑面而来，那感觉，像极了他记忆中那个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妹妹……

百里东君轻轻拍了拍叶鼎之的肩膀，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我知晓那惊鸿仙子确确实实是生得极为美丽，宛如仙子下凡，令人见之难忘。可你也不至于这般失了魂儿似的呀，呆呆地站在这儿，眼睛都挪不开了。”说罢，他还顺着叶鼎之的目光又看了一眼苏沅所在的方向。

叶鼎之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略显牵强的笑意，随便扯了个理由说道：“啊，没什么事儿，就是第一次见到惊鸿仙子，一时有些出神罢了。”

苏沅原本那如静谧湖水般平静无波的面容，在不经意间抬眸，目光扫向百里东君身旁那位红衣少年之时，瞬间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她那星眸之中似有波澜涌起，原本淡然的神色也微微一怔。

柳月在察觉到苏沅神色的异样后，他那好看的眉头瞬间紧紧皱了起来，顺着苏沅的目光缓缓看去，当视线落在叶鼎之身上时，他的眼眸中不自觉地闪过一抹不悦之色，心底莫名地对这个红衣少年生起了不喜之感，仿佛叶鼎之身上有着什么让他本能排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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