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姝抚下脸庞的水珠思考着,又是一阵雷响,抬脚往下面走去。
几个穿着名牌衣服的男学生一把推倒了穿着灰白色衣服的少年,后面是一棵小型的桃花树,摔下去的时候压在了桃花树上。
花瓣稀稀落落的混合着雨水沾满了他全身。
“你不是挺横吗?你不是会告老师吗?你现在怎么不能啦?”
带头的男生脸上有道疤,两个壮一点的人同时摁住他的手臂,桃花树杆被折断,木刺插进林风的身体里,血丝染红了衣裳。
见到出了血,两个男生有点害怕:“虎哥,要不算了吧,都出血了。”
“见了点血就算了,那我脸上的疤算什么东西!” 名叫虎哥的男生往他身上重重的踹了几脚,木刺扎得更深了些,少年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
他拼命挣脱也离不开身边两人的控制,顺势往后仰躺下去,刘海遮住了眼睛,雨珠不停从发丝上流下来。
在虎哥的示意下,旁边一个人拿出袋子里面的铁棍,他搓了搓手掌:“林风,凭什么你一个无父无母的贫困生压在老子头上,凭什么那些老师都只护着你?
那次在我脸上留一道疤,就该想到有今天我要拿你的腿来赔,大不了我去坐几年牢就出来了,老子照样威风。”
“要是在雅苑学院,由于校园欺凌导致学生一条腿腿废掉,这么有损形象的事情被传出去,就不只是坐几年牢的问题了。”
桃花树后面走出来一个衣带飘飘的少女,撑着把桃花色雨伞,伞下露出她白皙的皮肤,发红的指骨费力的拿起雨伞,眼神淡淡的望着这边的情况,艳丽的唇轻勾,不屑中带着清冷的笑。
打眼一看就是那种适合被收藏的美,美得不被世间所干扰,却又不同于清冷,反而奢靡,像是繁华开到尽头的花朵,令人沉醉令人沉迷。
身上的气质又不似普通女生,给她美丽的外表遮上了一层薄纱,让人觉得像是有故事的一本书,却又不可能被人翻开。
能阅读她故事的人,要么跟她灵魂共鸣,要么被她所图谋。
在场所有男生目光都被她吸引,虎哥那双眯眯的眼睛上下扫视着她的身体,在她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停留,舔了舔牙齿凑了过去:“同学,哪个班的?现在为什么不回家,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看似在问她,手却不停往伞下靠近,李玉姝脚步轻盈的走到桃花树上的林风面前。
她的伞分了一半给他挡雨,看着下面拦腰折断的桃花树可惜地说:“真可怜,长势这么好的,开得这么漂亮的树断成这样以后怕是活不成了,不过现在应该还能补救。”
她说的是桃花树,眼睛却看向林风的方向,她伸出一只手抚开了遮住面容的头发。
露出了那双犀利的眼睛,她眼角微微扬起,凝望着那双黑如浓墨的眼眸。
李玉姝刚要说话,林风漆黑的双瞳直直的盯着她开口:“你涂口红了?”
“啊?”李玉姝疑惑的摸了摸嘴,虽然不理解他的第一句话是这个问题,但还是回答了他:“没有,纯素颜。”
“那还,蛮漂亮的。”林风挣扎的举起手背擦过她的脸,他手的温度冷得李玉姝颤了一下身子,打掉了他的手:“腿都要被人敲断了,还不老实,难怪被人打。”
“你可怜我?”林风呛了一口雨水,水珠模糊了他的眼睛,“我不用你可怜。”
两个完全没有见过面的人,此刻像是玩得很多年的朋友一样熟络,他们周围的像是多了一层与外界隔绝的结界,不被外人打扰。
虎哥牙槽要被咬碎了,他走到李玉姝身后,还没有靠近伞面就被声音制止了:“我不喜欢你碰我,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他 我不知道会不会让你吃苦头,而我是真能让你倒大霉。”
虎哥有所顾忌的放下手,语气都礼貌了一点:“这个同学,这是我们的私事,还请你行个方便,绕个道离开,我们就当没有见过你。”
李玉姝故作可惜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问向抓住林风手臂的两个男生:“我长得已经这么不惹人注目了吗?说忘就忘。”
两个男生脸红的摇了摇头,李玉姝甜甜一笑:“那还请二位小哥放开他们好嘛,我看他都觉得疼,你们忍心看我疼嘛?”
两个男生哪见过这场面,双手齐齐松开,红着脸老实的站在旁边。
李玉姝向他伸出一只手,指尖水蜜桃般粉红,林风抓住草地,没有靠她帮助,自顾自的起身。
木刺从身体脱离出去,带出的血肉染红了树干和身下的草地,李玉姝收回手夸赞道:“好样的,是条汉子。”
林风闷哼一声,单手捂住往外冒血的后背,躲进她的伞下,李玉姝偏开伞把:“连流血都不怕,怕落雨?”
“流血等会包扎就行,淋雨了等会回家就要洗澡,二次感染会死人的。”林风板起脸,一本正经地吓唬她。
李玉姝可不吃这套,不过头顶的伞还是没在偏开:“少来,说的好像回家后,你不洗澡一样。”
虎哥见他们就要离开,连忙挡在她们面前,刚要说话,李玉姝回头冷冷说道:“在不知道我身份之前,最好别碰我。”
她神情高傲,轻蔑的好像能将他随时踩死。
这座学校从不缺有权有势的人。
虎哥定住在原地不敢动,旁边的林风偏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李玉姝想带他往医务楼走,他却不想去。
“我要回家。”林风领着她往栏杆那走去。
李玉姝跟着他走,“好呀,我陪你一起去。”
林风不说话了,他翻身掠过铁栅栏,对着栏杆里面的李玉姝挑眉笑了下,摆了摆手就要离开。
转身之际就听见身后一声掉落的声音,他扭头看着跳下来的李玉姝,裙摆直接被尖刺刮掉了一片。
李玉姝手中还紧握着那把雨伞,擦了擦脸颊沾的锈痕,林风看了看栏杆的高度,又看了看挂在铁栏杆上的荆棘藤蔓。
“您是这个。”他对着李玉姝竖起大拇指。
李玉姝对着他抬了抬手,林风很识相的扶住了她的手,那桃花色的伞罩在两人的头顶,却也尽量的偏向自己。
李玉姝慢哼一声:“走吧。”
“您要去哪啊?”林风打量她,李玉姝眯起眼睛笑:“你去哪,我去哪。”
林风冷呵一声,反手握住了纤细白皙的手臂,语气中满是冷然:“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希望你不要后悔。”
李玉姝被拉住走过马路,在一处城中村前面的黑巷子里停下脚步,巷子上面盖上了塑料做成的瓦,墙壁长了多多少少的青苔,下水管道流出雨水,挂着的夜灯闪烁,偶尔还能听见老鼠的声音。
林风扭头去看李玉姝的脸,她淡定收伞,挽了挽身后的头发,像只优雅是黑猫一样抖了抖身上少些雨水。
李玉姝低眼看着不再往外冒血的后背,大片的血液染红了他的校服,浑身上下湿透,裤脚还往下渗水,乍一看怪吓人的。
一只老鼠跑了过来,林风踩住它的尾巴,单手拎住老鼠尾巴举了起来,他摇晃着尾巴,老鼠倒悬,发出惨烈的尖叫。
李玉姝无奈的看着他的恶趣味,道:“你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只是为了看一只老鼠?”
“你还能再幼稚一点吗?”
林风顿觉无趣,把老鼠扔向远处,那老鼠一扭身就钻进下水道不见踪影。
他拍了拍手:“你不害怕?你们这些女生,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女生,不都怕这些吗?”
李玉姝握着伞柄指住他的胸口:“我是哪种女生,你说得清楚嘛?”
雨水顺着伞面滑落,染湿了他的胸襟,林风抓住胸前的伞骨,向前方拽了过去,李玉姝立刻松开了伞,厌恶道:“不要拿你碰过老鼠的手碰我,恶心。”
林风搓搓手心,不经意间说:“你现在不回家,爸妈不着急的?”
“少套我的话。”李玉姝摸了摸鼻尖,在林风不解的目光中靠近,发梢微湿,唇边荡漾着一抹笑:“我救了你,你就不打算报答我的?”
她走近,林风只能抱臂后退,直到靠到了墙上,他放下手,垂着眼看着眼前的李玉姝皱眉:“报恩?我看你这种千金小姐估计不需要我一个贫困生报恩,不如说说看,你这路上非要跟着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玉姝的双手勾起他的脖子,垫脚凑近那双挑起的眼,鼻尖的触碰,林风的手悄然护在她的身后,离得这么近,细嗅之下,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花香。
雨伞靠在墙壁上向地下滑落,发出“碰”的响声,塑料瓦片上的雨声越来越大,李玉姝那双眸子弯了起来,那双眸子在她面前逐渐重合,虽然是堂兄弟,但还是有相似之处。
“我当然是来找你的。”李玉姝的腿从层层叠叠的裙摆下伸出来,调戏一样蹭了蹭他的大腿。
林风听到她这么说,顿时笑了出来,他双手握住她的腰身转身压在墙上,眸色渐渐晦暗:“找我?你认识我?”
被他反压,李玉姝红唇扬得更欢,她摩擦过林风的下巴,直至凸起的喉结。
大雨下,她的眼眸灿如星空,声音却如深海下的女妖慢慢的划过他的耳畔:“认识,你在我的梦里经常出现。”
指腹的温度透过布料传给她的皮肤,林风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
李玉姝却从他的眼中,敏锐的捕捉到了欲望一闪而过。
“我的包养费很贵,你出的起吗?”
说完,林风就觉得好笑先笑了出来,抓住她的脸,逼迫那双媚人的眼睛望向他。
李玉姝张开嘴,伸出殷红的舌头舔了舔摁在嘴角的手指,抚摸他的脸,目露欣赏:“谈钱多伤感情啊,我们来谈爱呗。”
她的皮肤真的太白了,稍微一用劲就留下了红印,偏偏李玉姝还浑然不知自身的魅力一样的喘气。
林风暗骂一声脏话,左右看了看巷子周围,最后一把扛起李玉姝,左手环抱着她的腿,右手的小指勾走了那把雨伞。
抗在肩头的李玉姝笑得花枝乱颤,随着颠簸,从发丝间看到了了瓦房水泥墙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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