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珃世子，徙千里

短短一天的时间，有人把寿王世子赵珃早年的种种罪列呈到了皇上面前。铁证如山，由不得他抵赖。

强抢民女，毁人良田，收受贿赂……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最后皇上把这些压了下来，以赵珃杀害亲贵为名，将其贬为庶人流放边关。成王对侄儿疏于教导以致酿此祸事，罚俸一年禁足六月。

这件事就算这么过了，纵然许多人心中不快，也只能接受。

飞鸾宫，苏贵妃住处。

“母妃，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臣媳的娘家侄子岂不是白死了？”说话的女子一身牡丹华服，浑身透着一股成熟风韵。

苏秀越，苏家旁支的女儿，禄王正妃，已为禄王诞下一双儿女。

“你还想怎么样？皇上已经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苏贵妃一脸不耐，“这条命明明是为了对付成王的，怎么结果会是赵珃？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无用！”

“母妃息怒。”禄王妃立刻伏低做小，“赵珃是皇后目前唯一的孙儿，皇上贬他为庶人，也是打了皇后的脸。”

“只可惜没能杀了他，皇上到底重视子嗣。”

“母妃，您答应臣媳……”

“皇上重视子嗣，哪位王爷多一个男嗣，日后争夺储君之位便多了一分胜算。再者，绿蕊肚子里的孩子是本宫的亲孙儿。禄王妃，你可要仔细看护。”

“是，臣媳遵旨。若没有旁的事，臣媳先回王府了。”禄王妃一脸温顺，敛眉低首，一言一行皆是恭敬无比。

回到禄王府自己的院子里，禄王妃装不下去了。

“贱人，不愧是苏家嫡系嫡出的大小姐，将我们这些旁支别系都当奴才看呐！她孙儿的命是命，本妃娘家侄子的命就不是命吗？既然她言而无信，本妃就自己动手！”

“娘娘三思，这么做是摆明着跟贵妃过不去。”丫鬟紫丹赶忙劝道。

“怕什么？这种事还少吗？你看寿王府，寿王跟王妃成亲十几年了，府里就两个孩子。你敢说没人做手脚？那贱人已经八个月了，本妃暂且再容她两个月。待她生产之日，本妃便送她们娘俩一起上路！”

凤和宫。

“姓苏的若是真有本事，就拿自己的亲儿子来下套，整一个旁支别系的算什么？当皇上是傻子吗？虽说是贬为庶人，但宗谱上并未除名，日后本宫再费些心思也就回来了。当务之急，须得把林老将军请回来。武将中，可不能让他苏家一家独大。”

“林老将军孑然一身，怕是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掣肘他。”

“让底下人多想想办法吧，实在没有凭空捏造也要捏造出来。”

“还有一事，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从之小心翼翼地看了皇后一眼。

“又是那个混账？”

从之点点头。

“本宫就知道。”皇后神色间略显疲倦，“本宫十四岁选秀进宫，一举被封为皇后，同年生下了皇三子，如今的寿王。便是苏贵妃这样陪着皇上从王府里过来的老人也惧本宫三分，阖宫上下，没有人敢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到今天，已有二十九年。本宫一切顺风顺水，但凡遇上点儿糟心事儿，都是跟那个混账有关。慈母多败儿，古人诚不欺我！”

“娘娘且放宽心，成王如今年轻气盛，再过些年性子便会稳重了。再说了，您还有寿王不是？”

“寿王心思太重了，本宫怕啊。”皇后揉了揉眉心，“说吧，他又怎么了？”

“成王他……他想再娶几位姑娘，他说王府里太寂寞了。”

“寂寞？”皇后笑了，“本宫又何尝不寂寞？也真是难为他，坐不住的性子，却要关在王府里半年。就依他吧，传旨下去，六月选秀。”

二月二十七是皇后的生辰，虽未大办，但许多人送来了贺礼。皇后高兴，便允了南云候的嫡女今日入成王府。

南云候府两个月前就备好了嫁妆，但皇后把这事儿一拖再拖，似乎有遮掩的意思。如今旨意一出，南云候当即就把女儿抬进成王府，并六十四抬嫁妆。

南云候只有一个女儿，就是嫡女李莉。这李莉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品性在各世家女子中也是有声名的。

成王一夜风流，又给皇上添了一个孙儿，虽然事情不光彩，但皇上心里到底是高兴的。太医已经确诊，李侧妃有孕三月，皇上当即命成王把聘礼给人家南云候府送过去。

二月二十七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当天夜里，禄王的侍妾难产，母子俱亡。

后有流言称，李侧妃不详，克死了禄王的儿子。不过没多久皇上就出面平息了流言，并下了一道圣旨。

禄王妃苏氏，管家不力，未能照料好子嗣，罚俸半年，以示惩戒。

日子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转眼到了容夫人生产这一天。容夫人生产时只有九个月，折腾了一晚上才生下来，却是个女儿。

正好选秀结束，选中的一共十人，皇后挑了五个送去成王府，余下的让其他几位王爷自己来挑。

福王和寿王都推脱不要，剩下的五个让禄王一起带回了王府。

外人都走干净了，从之方才试探着开口。

“娘娘，寿王当真是不好女色呢。”

“太过了。”皇后眸色暗沉，“福王没有儿孙福，不好女色说得过去。他呢？去，找禄王要两个人回来，给寿王送去。”

“娘娘，这不太好吧？禄王前脚带着人离开凤和宫，后脚咱们把人要回来，怕是有人要说闲话。”

“你去同禄王妃说，人家保准高兴坏了，她会把事办好的。”

“参见皇后娘娘。”有宫人来报，“王司徒求见。”

现任司徒王黍是整个王氏一族的族长，也是皇后的嫡亲胞弟。

王司徒在凤和宫坐了半个时辰，走后，皇后将其他人都了赶出去，只留下从之。

“王司徒要把嫡女送去寿王府当侍妾，当本宫是傻子吗？王家什么身份？便是当正妃也是使得的。不就是看寿王有机会继承大统，寿王妃的正妃之位岌岌可危，觉得扳倒寿王妃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吗？王家既然想跟本宫亲上加亲，送去成王府也是一样的。本宫卖娘家人个面子，就让那王家嫡女做成王的侧妃，不比做寿王的侍妾身份尊贵？”

皇后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

成王妃是宋国的嫡公主，那王家嫡女出身再尊贵，也越不过宋国嫡公主。便是皇上也要给成王妃几分面子，她就不信王家会傻到动成王妃。既然喜欢给人做妾，她就让她做个够。

“娘娘若是这么做，怕是要跟娘家人离心啊。”

“你是本宫从自家带来的丫头，怎么，你的心也不向着我？”

“奴婢不敢，娘娘恕罪。”从之一脸惊慌地跪了下来。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一会儿去宣读本宫的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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