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双眸,在黑夜里坠落深渊的感觉如生命在分解消释,一切知觉似乎被死神残酷地剥夺,唯有聆汐握紧的手,温馨如头顶那缕流逝的月光。坠崖的时候听到一声鸟鸣,生死崖下传出的鸟鸣,似乎是朝着我们的方向飞上来,我没有时间去索太多,在夜色中很快地昏迷过去。
我们醒来的时候发现躺在河边,河流血红色,狭小却波涛汹涌。四周的光线昏红暗淡,如包裹着晚霞的红晕。聆汐安静地躺在我的身旁,清秀的眸子自然地合拢如未开的花苞。
血红的古怪植物繁茂地生长在这座深渊,不远处是一片片骷髅,却不知道那些骷髅是什么年代的了。沿着四周的山壁朝上望去,渐渐望到了山壁的颠顶,头顶上的天空看上去成了一个锅盖大小而不规则的孔,散发着隐隐约约的蓝光。
一只巨鸟在岸边拍着翅膀,然后飞起来,攀岩石壁,所过之处,植物瞬间枯萎凋零,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鸟。样子看上去,像是传说中的上古噬血神兽,骷鸦,巫帝国的国鸟。难道坠崖的时候,是它救了我们?
聆汐缓缓睁开双眸,她说,我们没有死吗?我把她扶到岸边的岩石,岩石光滑洁净,灰色中透着红,她取出身上的锦缎为我包扎伤口。我对她说,你的身体还比较虚弱,坐在这里等我,趁着黑夜还未降临,我去远处看看。
她正坐在岩石上忧伤地注视着我,飘逸的蓝灰色长发翩跹在肩旁,飞向河水的方向如风吹拂皱的瀑布。
在山谷里有野兽和鸟类生存的痕迹,我找到一个溶洞,洞口被挤压的扭曲,但足够进的去一个人。里面很宽敞,周围发出幽蓝神秘的灵光,朦胧而诡谲。有一眼美丽的泉发源于溶洞,顺着溶洞的低洼处,汩汩流出洞口。灵光的作用下,溶洞反而比外面明亮了几分。溶洞四壁雕刻着奇形怪状的图案,五彩缤纷如一幅天然的画卷。地面上是散乱堆积着很高的木柴,木柴焦化,有的地方呈现出了黑色,看来很多年以前有人在这里住过。
晚上,我们就在溶洞度过,篝火烈烈地燃烧,火光高涨而激越。她说,浑身好冷,好冷。
她的手和额头都发黑,我看了自己手,同样发黑,我说,我们在埋骨地的时候,中了尸毒,希望炫烂的火焰可以帮助驱除尸毒。
她口渴,我把泉水捧在掌心给她喝下,随后自己也喝了几口,泉水甜美沁人。在溶洞外仰望天空,天空依旧,仅仅是一个不规则的发着蓝色暗光的孔,孔如锅盖一样大小。
不知道是什么力量使我们的尸毒没有发作,黑色斑块渐渐从身上消失。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都沉默着,也许是因为陷入绝境后心情沉重,也许是因为我们走了很长的路都累了,也许是因为我们之间依然有着深厚的隔膜。
最后我望着篝火说,火焰好炫烂。
她说,很温暖,就像亲人的手。
黑夜终于袭来。我把打来的野味拨了皮,插在汐的长剑上,双手捧着剑柄,放在火上烧烤。聆汐靠着我坐下,坐在鹦喙花的花瓣里。她不时地往火堆上添加木柴,火光照映出她白皙的手,我们身后长长的影子很单薄。聆汐注视着火焰上直冒热气的野味,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她说,以前有这种野外露宿篝火烤肉的憧憬,不过一直没有实现过。现在有了这种体验,感觉很好。
我笑了,没有说话。我们都不说话,直盯着插在长剑上的野味。火燃烧的很旺,野味很快烤熟,热气跳跃在剑刃上。这顿晚饭很丰盛,我们享受野味的时候仍然沉默,只是有时候,我会偷偷看她一眼,我们目光相对的时候,我们都笑了,因为我们的嘴角和脸上都粘满了野味的油渍。
外面很冷,我发现红河在晚上是结冰的。我们靠在火堆旁边,逐渐聊起来,异性之间聊天往往非常温馨。我说,我们困在这里,什么时候能出去还是个未知数。
聆汐说,出去后,我们就是敌人了。不出去,可以做朋友。
两生花祭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