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

“……宋亚轩。”

我下意识喊出他的名字，却只有耳畔愈加凄厉的风声回应我。

宋亚轩把控着方向盘，引擎的轰鸣猛地飞越旷野最后的高峰，车身终于晃动着停了下来。

我紧贴着靠背坐的笔直，半晌，才眨眨眼长吁一口气。

宋亚轩：“吓到了吗？”

宋亚轩看向我，眼里含笑。

迎接他的，只有我怨念的目光：

“大晚上开来这种地方，路又难走，真的吓死了。”

宋亚轩：“只有走过这样的路，才能欣赏到过目不忘的风景。”

宋亚轩解开安全带：

宋亚轩：“我们下车看看吧。”

我的脚尖踏及地面，霎时间，一幅壮阔浩渺的瑰丽画卷在我面前展开。

脚下是万家灯火，头顶是璀璨星河，我们站在中央，一面鸟瞰芸芸众生，一面抚弄漫天星辰——

许是这夜风过于寒凉，吹红了我的眼眶，我怔怔地站在这里，任由这撼动人心的风景将我蛊惑。

当我稍微定下心神，再向身旁看去时，却发现宋亚轩面向我单膝跪了下来。

他眼睫低垂，轻声开口：

宋亚轩：“今天你和我说的话，我思考了很久。”

宋亚轩：“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自己不会被抛弃……”

宋亚轩：“但是，我突然意识到，比起我抛下你，或许我更害怕某一天你会离我而去……”

宋亚轩：“所以，钟露……”

宋亚轩慢慢抬起头，漫天星辰此刻都落在他眼中：

宋亚轩：“……嫁给我，好吗？”

始料未及的进展让我愣在原地，宋亚轩身上的戾气被温柔与虔诚取代，他认真地看着我，树梢与晚风也安静了下来，仿佛他们都在等候我的回答。

我……

我站在那，定定地看着跪下的宋亚轩：

……我做好准备了吗？

宋亚轩阖上眼，在我的手背留下绵长的一吻：

真的……要嫁给他吗？

“……好。”

我回答。

宋亚轩不发一言地站起身，将我紧紧拥入怀中。

周身包裹着他的温度，我阖上双眼，任由他的气息将我浸染。

我们在这坐了许久，夜色已深，灯火通明的城市渐渐黯淡下来，宋亚轩侧卧在我的腿上，我低下头，却意外发现——

他睡着了。

晚风徐徐吹过，抚过他的发梢，他却对周遭的一切都不再察觉，安静的睡颜和均匀的呼吸告诉我这是一个安稳的梦。

不知为何，我的手轻抚上了他的脸颊：

……晚安，好梦。

我突然注意到什么，把宋亚轩的衣领向下压了些，露出了他脖颈上的伤疤——

那天，是我用酒杯砸向了他……

我的视线又在他身上继续向下：在他的胸前和锁骨下方应该还有两处伤疤，是我拿刀刺伤他留下的……

而他此时却在我怀里无知无觉地睡着……我心里五味杂陈。

我抬头向浩瀚的夜空望去，天上的星星徜徉在无边的星海，我希望他们之中有一颗能告诉我——

……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

宋亚轩：“你答应了求婚……我真的很开心。”

宋亚轩：“其实……我一直渴望能有一个家，因为那是我从未拥有过的东西。”

宋亚轩：“我们生一个男孩，再生一个妹妹……你觉得怎么样？”

脑海里回放着这些天宋亚轩对我说的话，我戴好了耳饰，镜子里的自己在饰品与白纱衬托下显得格外华贵动人。

身后忙碌的工作人员吵吵嚷嚷，时不时有人过来轻声问候一句：

“钟小姐，祝您新婚快乐。”

每一次，我都微笑着予以回应。

新婚……快乐吗？

我又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仿佛渐渐从周遭的喧嚣中抽离了出来，整个世界就只剩下我……和我……面对面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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