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年前的一个夜晚,余乐小心翼翼地抱着的小被子,脚步轻轻地朝着爷爷的房间走去。当他轻轻推开房门时,从门的缝隙看到余泊正笔直地站立在床边,神情专注而严肃。只见他的右手手稳稳地握着一支针筒,那透明的针筒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令人有些害怕的光芒。
余乐就那样站立在原地,他既没有选择迈步离开这个地方,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打破这份寂静。他的双眸犹如深邃的沼泽,默默地凝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等余泊转过身后,终于发现了余乐,他先是心里一惊,随后面带微笑,用右手抚摸余乐的脸庞,指尖缓缓移动,一直向下到达脖颈处,细腻地摩梭着他白皙的皮肤,那里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你看到了什么?”,余泊低沉的声音宛如恶魔的低语。
“我应该看到什么吗?”,余乐这么反问道,他漆黑的眼睛中没有光彩。
余泊听后整个人愣住了,干笑了一声,点点头,放开了余乐,“你说的对,什么都没有”
余泊起身,用手推着余乐出去,在关门的瞬间,余乐透过门的缝隙,看见了爷爷那苍白的手无力的垂在床边,一动不动。
余泊的疑心病很重,他以保护余乐为由,将余乐送到偏远的亲戚那寄养。余泊在离开前是这么对余乐说的,“爷爷突然过世了,我知道你很难过,爸爸也是一样,但爸爸要肩负起整个余家,等处理好一切,爸爸再来接你”
余乐面无表情,只是听听而已,他本来,就不指望这个男人还会回来接他,把他送到这里,跟抛弃也没什么区别。
七岁以前,余乐一直住在乡下,没有父母依靠,还被剥去了余的姓氏。
这样的余乐很快就成为了所有坏小孩欺负的目标,动不动就拿他没有爸爸这件事大做文章,又或者是嘲笑他有名无姓,虽然这些是事实,但这也并不妨碍余乐去报复对方。
“小乐好奇怪啊,是个怪胎”
从小到大,无论是成年人还是小孩,对他的评价都是如此,不过余乐也没太在意,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与普通人的不同。
最早的一次,好像是从幼儿园开始的吧,某天老师要求学生们画画四周的风景,每个小孩都拿着蜡笔开心地作画,当老师走到余乐旁边时,看到余乐黑白的图画,她感到很奇怪,“小乐,你怎么不涂颜色呢?你看,其他同学画的画都是彩色的”
余乐冷冷的回应,“这就是我眼中的世界”
老师听后误以为余乐是色盲,赶紧带他去检查,结果发现余乐一切正常,他能够正常的分辨颜色,但余乐依旧拒绝为图画涂上颜色,他坚称这就是他眼中的世界。
后来还有一次,余乐偶然得到一支印有卡通人物的自动铅笔,其他小孩很羡慕,其中有一个小企业家的少爷直接上手抢,余乐怎么可能让他如愿,一番拉扯之下,那男孩自己摔倒了,额头上还起了个大包,男孩立刻哭着喊老师,老师急忙跑来,这件事很明显是男孩的错,但男孩的父亲是家企业的老板,而余乐现在什么也不是。
老师理所应当的去包庇男孩,并指责余乐说:“小朋友要懂得分享,把自己的东西让给别人,是一种美德”
余乐用自己深邃且黯淡无光的黑色眼睛盯着老师,老师不禁打了个寒颤,突然,余乐像变了个人一样,露出了笑容,余乐缓缓开口说道:“那老师的丈夫一定是个很懂得分享的人吧,毕竟,他连自己老婆都分享给别人了”
老师额头冒出了冷汗,余乐继续说:“我都看见了,老师每天都跟园长先生在器材室里打架呢”
小孩子们在下面讨论老师跟园长的事,还传到了家长那,没过几天,那个老师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余乐并不在意自己的与众不同,在他的世界里,只要有“自己”和他就够了。
七岁那年,余泊突然把余乐接回余家,众人对余乐的评价依然没有改变,只不过他现在是余少,众人也只敢在心里这么评价余乐,但余乐的问题还是很明显,小学老师因此曾找过余泊谈话。
余泊听后笑着说:“我明白了,放心吧,我会好好训练他的”
“那就好,请您回家好好开导这个孩子”
余泊回到车上,余乐正坐在后座上玩着平板电脑,余泊坐在余乐旁边,示意司机开车,他边处理文件边说:“听你们老师说,你很不合群”
余乐头也不抬,继续手中的事,“余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闲,还有空在这里扮演好父亲的角色”
“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也是门很重要的学问,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余乐稍微有了点兴趣,抬起头看向余泊,“玩什么?”
余泊笑了笑,第二天,余总与一名女士闪婚的消息传遍了城内,那名女士还带着一个与余乐年纪相仿的女儿。
从那天起,余泊和余乐就开始了“过家家”的游戏,为了训练余乐,余泊故意找那些有女儿的单亲妈妈结婚,并要求余乐在外面要跟妹妹好好相处,不能让别人瞧出了破绽,否则就算余乐输了。
余乐讨厌输的感觉,所以他十分完美地完成了任务,让外人以为自己很宝贝这个妹妹,然后就会有一些敌对公司拿妹妹来威胁余乐,但余乐对这些妹妹并没有抱太多情感,随他们去了,再不济,换一个就好。
有些聪明的,明白自己身份的,这样的人可以留久一点,还有些不太聪明的,真把自己当余家人,还妄图生下继承人来稳固地位,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并且一般不会待在余家超过一周的时间。
随着时间的流逝,余乐已经学会如何把自己伪装成正常人,他也渐渐厌倦了这个游戏,余乐内心的空虚始终无法得到填补,他只能通过掠夺来填补内心的空缺,这样黑白且无趣的生活一直持续到13岁。
余乐跟往常一样,让林管家来接他回家,林管家说:“少爷,今天,有一位比较特殊的客人”
管家通过后视镜观察余乐的情况,余乐面无表情的说:“哦”余乐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还是黑白,{好无聊啊}
余乐回到家中,一个身穿火红连衣裙,留着一头黑色长发的“女孩”坐在轮椅上,对方正用黯淡的墨绿色眼睛注视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一动不动,像一个被切断丝线的提线木偶,最让余乐感到惊讶的是,那个“女孩”有着一张与自己别无二致的脸,{是新的妹妹吗?}余乐顿时来了兴趣,走到女孩面前,仔细打量对方,{好像照镜子啊}
这时余总走过来,看着面前的“女孩”,难得露出了厌恶的神情,余家的私人医生拿出报告单,“经DNA检测,这孩子的确是您的,应该是当年那个女人抱走的另一个孩子”
余泊眉头紧皱着,他用手指抚额,烦躁的说:“所以,是谁把她送来的?”
“不知道,她是自己突然出现在门口的”
余乐从两人对话中大致了解情况,眼前这个人,是当年母亲逃离余家时一起带走的孩子,是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孪生妹妹。
余总不想把事情闹大,就先把余容安置在庭院的小木屋,顺带一提,余容这个名字是余乐给他起的,也许是因为拥有极其相似的面容,又或者是血缘在作怪,余乐对余容抱有极大的兴趣,以至于余乐隔三差五就会来找余容,但余容自始至终都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
某一天,余乐像往常一样过来,身边还带着一个保镖,余容依然没有开口,正当余乐打算回去的时候,余容缓缓开口说:“左边”
余乐不理解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很高兴,余容终于开口说话了。突然,余容伸手将余乐拉到自己怀中,身后的保镖见状,急忙冲向前,下一秒,一颗子弹穿过木板,贯穿了保镖的胸膛,保镖缓缓倒地,余荣冷漠地注视着一切。
余乐惊魂未定,看着保镖站在自己刚才的位置上缓缓倒下,他心中有许多疑问,{这发子弹是瞄准我的,可为什么余容会知道,是巧合?}
“不是哦,我一开始就知道他在那里”
余乐听后瞪大眼睛,抬头注视着余容,不仅是因为余容知道有人想射杀他,而且自己刚刚貌似并没有开口说话吧。
抱着试一试的心情,余乐在心里说 {你能听到我说的话}
“可以”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余乐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目光直直地看向面前的余容。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余乐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
余乐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向余容,并张开双臂紧紧地将他拥入怀中。余容眼睛微微睁大,被余乐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吓到了,但他似乎也被这份真挚的情感所感染,并没有丝毫反抗之意,而是静静地靠在了余乐的胸膛之上。
此时此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余乐感受着余容轻柔的呼吸和温暖的体温,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幸福和满足。他轻轻地在余容耳边说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宝物,哥哥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就在那一刻,余乐眼中原本灰暗无光的世界突然变得五彩斑斓、绚丽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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