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与正义

正常来说，杰克被捕只是收容所内部矛盾，洛书既不会关心，也无从得知。

但是就在事情发生的两天之后，他按往常一样，打电话跟Waiter预约F-35B的中途加油点时，对方告诉他Alpha“匪徒”想要亲自跟他通话。

考虑到Alpha“匪徒”也是当年“揭露真相的人”修斯的盟友，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洛书同意了对方的请求。

“你好，洛书，久仰久仰！”

“应该是我久仰你才对，大名鼎鼎的‘匪徒’！”

两人一番商业互吹之后进入正题。

“匪徒”说明来意，“很冒昧突然要求联系你，我这边有个事必须跟你说一下。”

“别客气，你说！”

看在混沌分裂者帮了自己那么多忙的份上，不喜欢欠人情的洛书怎么也得礼尚往来一下。

“大胡子杰克你记得吧？他出事了！”

洛书闻言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会在知道他出事了？”

“匪徒”解释道：“我其实和他不熟，是一个老朋友托我告诉你这个消息的。”

“老朋友？”洛书对这个称呼很感兴趣。

说起来大胡子杰克也可以算是他的老朋友。

洛书在这个世界真正有真实记忆是从加州圣昆丁监狱开始的，除了最先认识的律师麦克唐纳，也就是后来的IR1901之外，就属大胡子杰克认识最久。

而且确切地说，洛书从D级人员翻身的机会，也确实是大胡子杰克给的。

他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绝不能忘了大胡子杰克。

“匪徒”本来是不想泄露“老朋友”的身份，但是一想到洛书其实也是自己人，干脆就明说了：

“你知道我也是从收容所出来的人，哪怕理念不同，但却无关个人交情。Site-19的站长就是我当时的好朋友，这次他求到我头上，我肯定还是要帮他带句话的。”

一听到替大胡子杰克求救的人是Site主任，洛书顿时了然。

那两位的关系之好，在他看来都快要有基友的嫌疑了。

以前他还在Site-19当D级收容专家的时候，就整天看到这两位4级大佬凑在一起，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大胡子杰克有难，Site主任求助，再正常不过。

这时候“匪徒”接着说：“因为你最近频频核爆收容所站点的缘故，收容所内部矛盾很深，尤其是你发家之地Site-19，更是成了众矢之的。”

“因为我没有炸了Site-19？”洛书瞬间明白了原因。“是的，于是收容所内部有声音说Site-19里头有人与你勾结，而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保举你成为九尾狐收容专家的大胡子杰克。”

洛书闻言苦笑，看来大胡子杰克是受了自己的牵连，招来无妄之灾。

“所以Site主任希望我出手救大胡子杰克是吗？”

“匪徒”觉得跟洛书说话真是轻松，一点就透，不愧是“揭露真相的人”。

“没错！他向我承诺，只要你肯出手救杰克，不管成功与否，他马上离开收容所，过来混沌帮我。他对收容所也是失望了。”

“这样啊……我帮！”

其实洛书无所谓Site主任的承诺，仅仅是偿还自己欠大胡子杰克的那份知遇之恩，就必须救他一次。

不过Site主任肯加入混沌与Alpha“匪徒”并肩作战，自然也是好事，也算洛书还了混沌一个大大的人情。

尽管洛书答应得非常畅快，但Alpha“匪徒”作为掌控一个大型国际组织的一把手，也不是那种没有判断力的人。

他开口提醒道：“虽然我也希望你出手救大胡子杰克，但是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不要低估了收容所的智慧！不要低估了The Administrator的狡诈！”

“你是说这件事背后另有隐情？”

其实洛书也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说不定这是一次针对他和混沌的阴谋。

因此他也想听听Alpha“匪徒”的分析，毕竟这是个玛丽恩.维勒同时代的老狐狸。

“匪徒”在电话那头敲着桌子，暴露出内心的焦虑。

“从我个人的角度，自然是希望你救大胡子杰克，但是从大局来看，我希望你拒绝！虽然我信任我的老朋友不会跟我玩阴的，但保不准他被人当枪使而不自知。当然，这件事的决定权在你，我只是提个建议。”

没想到Alpha“匪徒”的建议居然是拒绝。

能够领导混沌分裂者的人果然不简单，能够看清整件事的脉络，不会把个人喜好凌驾于大局之上。

“我还是愿意去。”洛书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他并非没有大局观，只是觉得自己既然手握《异常项目图鉴》，拥有这么强的能力，没道理对一个曾经帮过自己的人见死不救。

收容所有阴谋也没关系，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Alpha“匪徒”见洛书依然要冒险，不得不再次提醒他。

“我希望你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虽然我不知道几次了，但是这些年世界频频被重启，人们的记忆屡屡被篡改，我相信‘揭露真相的人’已经更换了好几代。”

“你很有可能是距离成功最近的那一个，我不希望你因为这样一件小事而落入The Administrator的算计……”

Alpha“匪徒”一句接一句，完全不给洛书打断的机会。

看来他也是等急了。

洛书闻言笑了，“你觉得真相与正义哪个更重要？”

Alpha“匪徒”闻言哑然，这是一个难以抉择的二选一。

真相未必就是正确，正义有时候也在掩盖真相。

就以前阵子华国的一个中学生自杀事件为例，正义努力在掩盖一个让人难堪的真相。

可是中学生的母亲却执意要揭露真相，结果让自己已经去世的孩子在死后还要再次遭遇难堪。

她选择了真相，结果遭到二次暴击。

这就是选择错误的代价。

“匪徒”无法衡量这个代价，所以干脆不说话。

眼见对方无法抉择，洛书接着说：“在我心中，真相肯定是要揭露的，但也绝不能违背正义！我以前不想和你们走得太近，就是因为觉得收容所更能代表正义！”

这话说得让Alpha“匪徒”有些尴尬，但事实确实如此。

混沌分裂者为了扯收容所后腿，确实做过一些比较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比如唤醒计划。

“那阵子，我宁愿被动挨打，也不愿意主动对收容所的人动手。但是‘神’那老东西都干了什么？居然枉顾世人的死活，放出致命的模因武器！”

也许收容所表面上的宗旨是正义的，但“神”建立收容所的初衷绝非正义！

听到这里，Alpha“匪徒”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混沌分裂者在与The Administrator比烂的过程中赢得了洛书的信任……

他干脆不说话，让洛书继续说。

“现在我坚信自己是正义的！那我就要秉持心中的正义，去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忘恩负义肯定不是正义！所以我必须救大胡子杰克！”

这不是什么圣母，也不是什么滥好人，而是一个正直的人对内心大义的坚持。

洛书既狠得下心丢核弹，也能温柔地善待每一个应该被善待的人。

Alpha“匪徒”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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