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柳云枫的木匠之路

摇了摇头，王木匠说道:“当牛做马，我倒是有点信你，”王木匠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至于刀山火海嘛，”他故意拖长了声音，渍了两声，似乎在品味这个词组的分量。

王木匠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柳云枫的身上，“要我收你为徒，可以。不过嘛，事先说好，我只是一个木匠，并非仙人。”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质朴的诚实，没有夸大其词，也没有故弄玄虚。

“我懂得的，是木头的语言，是锯与斧的技艺。我可以教你如何制作精美的家具，如何建造结实的房屋等，但若是你期待的是仙人的长生不老，或者是飞升成仙的秘术，那我可就无能为力了。”

尽管王木匠已经说得很明确了，然而柳云枫却认为，这是王木匠在考验自己。

他没有任何犹豫，“多谢，师尊收云枫为徒！”

柳云枫的话音刚落，他便跪下身子，郑重其事地磕了三个头，这是对师傅最传统的拜师礼节，表达了他对王木匠的尊敬和对学习技艺的决心。

王木匠看着柳云枫的这一举动，又摇了摇头。他并没有立即让柳云枫起身，而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他缓缓开口：“既然你如此坚决，那么我便收你为徒。但记住，木匠之道，不仅仅是技艺的传承，更是一种生活的态度，是对自然的尊重，是对手艺的热爱。”

“起来吧，云枫。”王木匠伸出手，轻轻地将柳云枫扶起。“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弟子。我会教你我最为木匠所知道的一切，但能否成为一个合格的木匠，就要看你自己的悟性和努力了。”

柳云枫缓缓站起身，心中波澜起伏，像是翻腾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他暗自思忖：“这难道还是师尊对我的考验？…既然您有意试探，那我便全力以赴，让您看到我的决心和毅力。”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然后恭敬地向王木匠鞠了一躬，语气诚恳地说道：“师尊，我柳云枫虽非天资聪颖，但有一颗不服输的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不仅是学习木匠的技艺，更会修身养性，不负师尊的教诲。”

“我承诺，无论是酷暑严寒，还是风雨交加，我都会坚持不懈，勤学苦练。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会让您对我感到满意，甚至骄傲。”

王木匠听了柳云枫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好，有志者事竟成。但记住，努力不是口头上的承诺，而是日复一日的坚持和不懈。”

“我明日会给你安排一些任务，从最基础的做起。你可能需要砍柴、挑水、磨工具，这些看似简单，却是锻炼心性和耐力的必经之路。木匠的技艺不仅仅在于手上的功夫，更在于心中的修为。”

王木匠轻轻地将他专门为柳云枫的母亲制作的椅子，推到柳云枫旁边，“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师尊。”柳云枫应声抬起那张椅子，感受到了它的分量，这椅子比普通的椅子重上不少。但柳云枫毕竟是农村孩子，常年下地干活，这点重量还难不倒他。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椅子的位置，确保稳固后，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就在柳云枫的脚步即将跨出门时，王木匠的声音再次响起：“对了，别忘了这椅子一百钱。”

闻言，柳云枫加快了脚步，装作没有听见王木匠的话，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了。

……

夕阳的余晖在天边渐渐淡去，夜色如同渐渐拉上的帷幕，将世界包裹在它的怀抱之中。柳云枫回到家中，发现天色已晚，昏黄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简陋的小院中。

他没有立即将椅子拿给母亲，而是轻轻地放在了一旁。这张椅子对他们家来说是个稀罕物，毕竟家中从未有过如此的家具。柳云枫知道，如果直接让母亲使用，她可能会因为不会用而受伤。他决定先学会用后，在找个合适的时机，慢慢教母亲如何使用这张椅子。

放下椅子后，柳云枫便转身走向屋外做饭的地方。他们家的屋子并不大，空间很是有限，因此做饭的地方就设在屋外的简易灶台旁。这里的条件并不好，灶台上方只有一块破旧的遮雨布，勉强能够遮挡风雨，却无法完全隔绝寒风和露水。

柳云枫从墙角抱来一堆干燥的柴火，堆放在简陋的灶台内。由于家中没有火折子，他只能采用古老而原始的钻木取火方式。他取出一块干燥的木头条和一块带有凹槽的木板，开始快速地摩擦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木屑逐渐积累，凹槽中的温度不断升高，终于，一缕烟雾升起，柳云枫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烟雾变成了微弱的火苗。

他迅速地将火苗移到柴堆上，轻轻地添加细小的木屑和干草，火势逐渐旺盛起来。火焰在木柴上跳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为这个勤劳的年轻人伴奏。

生起火后，柳云枫便开始了晚餐的准备。他将洗好的米和水倒入蒸子中，放在火上慢慢蒸煮。水汽蒸腾，米饭的香气逐渐弥漫开来。炊烟袅袅升起，与饭菜的香气交织在一起，飘散在空气中。

接下来是做菜，他走到水缸旁，打起一桶清水，开始洗菜。水声哗哗，伴随着他的动作，蔬菜在水中翻滚，洗净了尘埃。切菜的声音接着响起，刀刃在木板上快速而熟练地移动，将蔬菜切成均匀的小块。

柳云枫将切好的蔬菜一一摆放整齐，准备工作已经就绪。接下来只需等待米饭蒸熟，便可以开始炒菜。

在这段等待的时间里，柳云枫并没有让自己闲着。他收拾了一下，把不需要的器具归置到位，然后擦了擦手，走向屋内去找父母聊天。

屋内，蜡烛的光芒温暖而不刺眼，它像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柔地抚摸着人们的脸颊。父亲躺在简陋的床上，母亲则是坐在床上。

“爹娘，今天我在王木匠那里学到了很多。”柳云枫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和自豪。

母亲抬起头，眼中满是慈爱和关怀，她轻轻拍了拍柳云枫的手，微笑着问：“哦？云枫，你学到什么了？”

柳云枫便将自己在王木匠那里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母亲与母亲，包括王木匠的制作椅子技艺，以及自己如何被收为徒弟的过程。父亲也认真地听着，不时地点头微笑。

“云枫，你能有这份机遇，真是难得。你要好好跟师傅学习，将来做个有出息的人。”父亲语重心长地说。

“放心吧，父亲，我会努力的。”

……

就在一家人围坐一起，享受着闲适的晚间时光，聊着家常，笑着彼此的趣事时，一阵淡淡的米饭香气如同温柔的触手，悄悄地在屋内弥漫开来。那香气越来越浓郁，像是无声的钟声，提醒着柳云枫米饭的蒸煮已经完成。“爹娘，先不聊了，米饭蒸好了。”

“嗯，去吧。小心点。”父亲温和地应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关怀，眼角的皱纹在微笑中更深了一些。

母亲抬头望向儿子，眼神中满是慈爱和鼓励。“去吧，记住娘刚才与你说的菜要如何炒。”

柳云枫轻轻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父母的话语。他站起身，脚步轻柔地回到灶台旁，那里米饭的香气已经浓郁到几乎触手可及。他拿起一块干净的帕子，小心翼翼地包裹住蒸子，以防烫伤。随着一声轻微的吸气，他稳稳地将蒸子从火上轻轻拿开，放在了一旁的木板上。

随后，柳云枫开始了炒菜的工序。以前，每当炒菜的时候，他总是在父母身边打下手，看着他们熟练地翻炒，似乎一切都很简单。然而，当他亲自掌勺，才真正体会到了炒菜的难度。火候的掌握、调料的搭配、翻炒的力度，每一个细节都考验着他的技巧和经验。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紧张。手中的锅铲似乎有千斤重，他小心翼翼地倒入油，生怕太多或太少。油热后，他迅速放入切好的蔬菜，锅铲在锅中飞快地舞动，试图模仿记忆中父母的动作。蔬菜在锅中跳跃，发出噼啪的声音，油烟微微升腾。

柳云枫的动作确实显得十分生疏，他的手似乎还在寻找着正确的节奏和力度。锅铲在他手中笨拙地移动，翻炒的动作不够流畅，火候的控制也不够精准。不一会儿，第一道菜便炒好了，但结果并不如他所预期的那样。

菜叶失去了原本的鲜绿，变得焦黑，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弥漫开来。柳云枫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对自己的失误感到有些失望。但他没有沮丧太久，他知道，失败是成功之母，这次的不完美只是学习过程中的一个小插曲。

他小心翼翼地将被炒焦的菜从锅中盛出，用一个大碗将它装起放在一旁。那些焦黑的菜叶，虽然不能再作为美味的食物，但却是他学习过程中宝贵的教训。

接着，柳云枫调整了灶火，确保这次火候适中，然后重新倒入油，开始了第二遍的炒菜。这次，他更加专注，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每一个步骤，尽量不让之前的错误再次发生。

柳云枫的坚持和努力可见一斑，尽管连续失败，但他并没有放弃。第二道菜、第三道菜、第四道菜，甚至是第五道菜，都不同程度地被炒焦了。每一次，他都是默默地盛出焦掉的菜肴，然后重新开始，不断尝试，不断学习。

到了第五次，菜篮中的蔬菜已经所剩无几，如果这次再失败，晚餐就真的只能吃白米饭了。柳云枫的心中难免有些焦虑，但他仍然不愿意放弃。

就在这时，母亲温柔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枫儿，如果实在不行你就在锅里放几瓢水，把菜全部放进去，做成一锅吧。”母亲的话语中充满了理解和鼓励，她并没有因为柳云枫的失败而责怪他，反而给出了一个实际可行的建议。

炒了五次菜，焦了五次，那焦味早已飘入屋内，父母的鼻间。但柳云枫的父母没有因此怪罪他，他们知道学习任何技能都需要一个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中，失败是不可避免的。他们更看重的是柳云枫愿意尝试和努力的态度。

柳云枫听了母亲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点了点头，决定按照母亲的建议去做。他清理了一下锅，加入适量的水，然后将剩下的蔬菜全部放入锅中，开始慢慢地炖煮。火候适中，汤汁逐渐变得浓郁，菜香四溢，最终，一锅简单却美味的蔬菜汤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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