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电话响了。
“喂?什么事啊,列克谢?”
“嘿,老哥,祝你生日快乐!”
“我生日还有五天呢。那是西方历法的圣诞。”安德烈不耐烦地问,“师弟,别来无恙,有什么事?尽管说。”
“不是求你,过几天可能有一点小礼物邮给你…”
“别搞得神经兮兮的,什么礼物?毛衣?帽子?吃的?开什么玩笑,我动手能力挺强,不缺这类玩意儿。”
“我妹妹不是在天朝吴淞市的合资企业里干事嘛,”电话那头说,“吴淞市夏阳湖酒店那儿要办个什么兽迷展,就在这几天,她单位几个同事的子女去了,听说带了不少小玩意儿回来分了。”
“㖿?有这好事,都有些啥?”
“…嗯…一个吴淞大学周边的小展示牌,大约值10块天朝元,一百四十特维拉币吧。”
“…那倒挺便宜嗷,就这个了?”
“一个小抱枕套。嘿嘿,做工堪称精良啊,只听说你喜欢这类东西,在搞收藏。”
“不是搞收藏,是我确实挺喜欢这类东西的…唉,可惜啊,忙,工资有限,我不能自己买点儿什么,那个什么写实的兽头,我操了,好贵!如果我给它加送风系统,更贵!东西……你确定寄过来?邮费不便宜呢。”
“她要回至冬市来,再到下尼日尼和爸爸妈妈过了新年和主降生日再回去。那儿赚得多呢,现在可好,她比我有出息多了....”
安德烈跟着电话那头一起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你可真会凡尔赛,一个月四十万。还不满足?”
“哪里不满足!但她那儿还发年终奖呢,还员工聚餐呢,当兵的倒不行。”
“其他呢?我妈妈怎么样,不是和你说了有时间顺便去看看她老人家吗?我12月初去送爸爸最后一程,我和她说过,我不在时,你就是我一样可靠,有什么事就找你。”
“老太太很好,很好啊。”阿列克谢·米尔哈缪夫说。“休假时我就去看一看她,她还是不把我当‘儿子′,唉,应该我给她做晚茶,她不肯,拄着个拐杖进了厨房,然后放下拐杖开了炉子忙活,我连打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那是我爸还在的时候她这么干的,那个老政委喜欢整点晚茶啊。安德烈的眼神暗了一点,闭上嘴,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电话那头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忙,下次再说吧。”
嘟嘟嘟,安德烈放下电话,很怔。
“把它拆开吧,里头有东西。”
“邀请函,和一条银项链?”
“邀请函上有什么呀?”
“我读读哦——”
“兹邀请您,到谢东诺夫医学中心,响应军方号召,接受免费全身体检…什么体检?不简单啊。”
“这…这…不是那告示…”
“不知道。医学中心最近把天朝著名的结构生物学家,科伦普林希顿大学的外籍院士,颜宁,给摇来做什么交流,我猜恐怕没那么简单。陆军海军和空天军在从精壮人员中抽签,还张贴了什么告示,具体是做什么…”
“我被抽到了!内务部的干员,搞保卫工作的为主。”
“我也有这邀请函。”
“我也有!”
“真巧,日杰尼奥夫,你?”
“我倒没。哎,巴扎耶夫,上头让你什么时候去交接队员的?”
“1月2日。”
“今天是12月20日,那也就是说。咱们如果去接受了这什么鬼体检,说不准还会剩下大把的时间耍子,与其于去卢比扬卡先等着,还不如应邀把事办了。”
“你们还有什么任务吗?”
“没什么紧要的了,只剩护送这事。”
“嗯…”
“去看看不就成,少废话!”
日杰尼奥夫一脚油门,卡车在积雪路上破风向前,安德烈戴上那条银项链,链头挂着一颗牙齿,尖尖的,他突然记起来了,这真像白狼闭着嘴时总露出来的一颗上牙齿。
他打了一个寒战。
“你打算在至冬待多久?”
“恐怕要呆到三月。”
“那不正好赶上送冬节!”
“我是唯物主义,我不吃那一套!”
“哎呀,巴扎耶夫,怎么能不信呢?相公哟,冰神不爱她的子民,但她把丰收啊欢欣啊默不作声地埋在雪里送给我们,她走的时候怎么能不送一程呢?”
“我只想和妈妈过一个新年,以后她是活一天少一天。”
“唉,是呀…”
日杰尼奥夫把车在红绿灯前停下,若有思地敲着方向盘。
“我从奥廖尔别列茨县那个小村子启程,坐在大鼻子卡车里被拉去当兵的时候,那棵家门口的白桦大概才四公尺半高,我的妈妈和爸爸就站在那树下面,那是彼得节前的某天,灌木丛散着蕴积的暖气…我自觉得有出息了,逃离了家,可后来才发觉,家才好…那树现在已经二十多公尺,爸妈也老了。谁没苦衷啊?2016年卡莫纳局势紧张,记得吗?那帮该死的西方人的狗,想搞政变,如果搞成了,我们将直面大洋联盟的几百万摩托化部队!”
“我在一个摩步旅当旅长,”安德烈说,“卡莫纳北边的山丘是挺难行军的,坐着步战车那叫个颠啊,还要提防和反动派合伙的穆斯林疯子。但你如果停下来就会发现:格勒解体,我们丢失了多少好地方!耕满麦子的低坡像巨浪一样,沿着灌溉渠扩展开去…那里,从前是我们的!”
“你…没想过把南边,也夺回来吗?”
………………………分割线……………………
“艾薇塔,马里亚姆,他现在怎么样?″
“拿听诊器来…不愧是科伦生化改造技术的仿制品,身体各项机能都和普通人不一样。″
“包括心率?″
“弗拉德伦先生,跳得真欢呀,我估计得有120次每分钟吧。”
“那…他岂不是比一般人寿命短?″
“肯定的,怎么也只有70%,别人活八十,他活五十六。新陈代谢也快嘛。甭提,说不定都脑死亡了,植物人。还发热,现在40度。冰袋为什么不管用?”
“别吓我啊,参与这几次手术的可都是特维拉脑科、神经医学科和外科界的大腕。″
“那又怎么样?″
“西西里神经外科医生卡纳维罗亲自操刀,北域滨江市的任医生远程指导,后者曾经做过十几次灵长类动物的换头手术。这么顶级的团队‘做实验′,再失败就过分了。″
“移植脑子,切断脊髓和其他一切和身体连接的组织,还要拿出来加东西?我有经验,这和换头有区别,异想天开!唉,醒了也多半是瘫痪,在已经控制的情况下强行切断控制…”
“安德烈说他觉得狼崽就这么没了怪可惜的,念及以前的感情,把他拿来做实验,看看有没有弄活的可能…他被绑了三个星期,期间还采用了电击来刺激骨髓,加强脑部、模块和076身体的连接。我不太懂医学,但应该没问题。″
“他原来的身体和头呢?″
“解剖缝合后在瓜雅泊军港沉海了。″
“我建议,如果他动不了,用莫辛纳甘给他个痛快。″
“马里亚姆,你还是医生吗?居然想杀病人?″
“他太痛苦了,科伦的扬基佬甚至剥夺了他的血统!现在高烧估计是发炎,后果是细胞脱水损伤、钠血症…还可能会瘫痪!这实在太遭罪了。我看不下去。他也很难过,这具身体禁锢了他。″
好陌生。
谁想干掉自己?不可能,自己可是安德烈的搭档,有人敢那样?
扬基佬是什么?
奇怪啊,这肯定是在说别人。
白狼没听到前几句话,他模糊地想着。
“再让他睡会儿吧,地塞米松已经打了一针。”
卡莫纳兽曲(暗区与furry游改小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