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夺完毕,他们逃跑了!你们是狼群的骄傲!收拾东西,然后回家!”
白狼戴着大号的SH4防毒面具,捧起“理想国”试剂盒样本缓缓走向计划收拢点。同阵营的特遣队员很优秀,有人仅凭一支RPD就守住了机头的军用保险箱,杀死十几个黑金士兵,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弗拉德伦的接头人拿过“理想国”放到UAZ-469吉普车上,然后加入了漫山遍野搜刮战利品的队伍,博雷罗带着两瓶私酒从工人社区赶到坠机点慰问,看到北寒带和白狼的时候已经掩饰不住嘴角的疯狂上扬。
他们坐在C-5“银河”运输机残骸的机翼上,洗消液的气味已经散掉,地平线的一敛鹅黄与薄明也消失了。此时月光如水,盈盈照在大地…私酒还被博雷罗取了一个很浪漫的名字:“Moonshine”,应了此情此景。
兽化后的领队:哪来原料酿酒的?
博雷罗:玉米蒸馏的,味道应该可以。
兽化后的领队:不喝不喝,度数太大了,我闻到。
博雷罗:一定要好好为特维拉干,它的我们的好盟友和大救星啊…
北寒带:博雷罗,我可不觉得…安德烈有什么东西在瞒着我们。你觉得我们卡莫纳的未来是什么样的?
博雷罗:当然是在特维拉及其盟友的帮助下,把科伦、南军、特遣队员全部赶尽杀绝,暗区再次并入北方阵线,实现统一。
兽化后的领队:不,国不以义为利,以利为利,各个国家之间的关系是因利益而改变的。你以为他们对我们是真心的吗?很有可能另有所图。
博雷罗继续喝闷酒。
兽化后的领队:北寒带,弗拉德伦说今天你们要在这儿就地休整,我…偷偷回要塞一趟。AK74N扔这儿。
August 6,11:30p.m.
“呼叫马尔洛斯前线要塞负2层,呼叫马尔洛斯前线要塞负2层,那批‘圆木′怎么样?″
吉普驾驶员操纵着车辆,在车载电台里问道。
“好极了,蛮结实的…″
电台那头传来一声嗤笑。
“总部很喜欢!要是没有那批‘圆木′,我们的实验将无法进行…″
兽化后的领队:咳咳…特维拉究竟在搞什么?上次杀了一个平民,我就知道要塞地下2层没那么简单…圆木?
白狼挂在车底,腰间武装带上系着的铁钩使他避免了被拖行致死的悲剧。尘土飞扬,他遏制住咳嗽,偷偷跟着连队的士兵,好知道要塞里的秘密。
“吱嘎…″
刹车片挨紧刹车盘,摩擦得让人心里发怵。雪亮的探照灯在水泥地面上映下要塞中央闸门的影子,黑黢黢地静默着。
车停,他没有急着从车底脱离,而是继续等待,直到车上的几名连队士兵拿着“理想国”,带上门走远,才从底盘取下铁钩爬出来。
时机把握得很好:探照灯正照向远处,他赶紧跑进中央闸门等候区,里面的铁门敞着。把头伸进门去环顾四周,他发现二楼上站了不少哨兵。还好,哨兵们没有发现白狼。尽管都是自己人,发现了问题也不大,但要是被发现了,计划泡汤不说,他严重怀疑这些友军会不会把他身上的毛薅光。
乒…乒…乒…″
白狼从铁楼梯往地下走,926制式作战鞋碰到铁板的响声让他生怕自己暴露,但这份担心似乎是多余的。
负1层作战指挥室的大门让他回忆起北山袭击案前的夜晚,仿佛还能听到弗雷德的笑声在飘荡;水渠里的冲锋舟静静地停靠在那里,马达蒙着尘灰;墙上的通风管道里喷出白气;南北停火后一直用警戒线闭锁着的负二层入口像是不久前才被打开过,那里曾作为合成战斗兴奋剂的实验室,他进去看过,但在研究过程中死了人,这里便被无限期封闭了。
转角处巡逻兵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白狼停下步伐,缓缓从枪套里抽出多斯送给他的T54-青鸷狂舞…
当巡逻兵从转角处出现时,白狼猛地扑了上去。枪柄稳准狠地击中了他的颈动脉窦部位,使其血压骤降,当场昏迷,突击步枪也脱了手。要不是白狼反应快,枪掉到地上弄出动静可就糟了。
白狼端起巡逻兵的ACE31,把昏迷的巡逻兵拖到墙边,同时顺走了他弹挂里的两个30发弹匣。
兽化后的领队:对不住了兄弟,我没带武器,借支枪…很好,PS弹。怎么,解封了?
他靠到门边,在门禁中输入了一串密码。雷诺伊尔很早就和他说过,密码就是暗区形成的年、月、日。
兽化后的领队:20220713。
“密码正确!Пароль правильный.″
沉重的闸门在电机齿轮的驱动下缓缓打开。白狼举起ACE31,枪口朝前,缓缓步入。身后的闸门随即轰然闭合,把外面的世界隔开。
他只花了两三秒便适应了金属墙壁的甬道黑暗的环境——狼兽人的眼睛不仅可以像普通人类那样感知彩色,而且还多了狼的瞳孔反射层,具备绝佳的夜视能力。
兽化后的领队:不太对劲啊…
狭长的通道悬挂着注意防护的标志,通道尽头是实验室,灯开着,里面有很冗杂的声音,还有…
人的气味。
朴文君:밖에서 소리가 나요.切尔尼亚克,是谁进来了?看门的巡逻兵是吃白饭的吗?!都说了除了雷诺伊尔和安德烈,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尤其是那个‘白狼′,否则击毙。
切尔尼亚克:好的,朴先生。我来看看。
白狼大祸临头般紧张地举起ACE31,门里走出个拿AK102的人,他愣了,伸手就要去按警报器。
切尔尼亚克:有入侵…啊!
白狼两枪击断了他的大腿,冲进实验室,实验室里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开始骚动,一个去拉警报的被打成了筛子。
朴文君:自己人!自己人啊!
兽化后的领队:你们都在干什么?!
实验室比以前合成战斗兴奋剂时还多了不少仪器,譬如离心机、超净工作台、分光光度计、PCR仪与白板,俨然成了生化实验室,而非单纯的医药学实验室。中央的解剖台上有个遍体鳞伤的倒霉蛋已经被开膛破腹,看脸,是卡莫纳人。“医生”们扔下染红的手术器械举起双手,一个拳头大的东西拖着几根管状物,在金属托盘的干冰烟气中微弱地搏动。
那是一颗心脏。
兽化后的领队:你们在这里做些什么研究?!
白狼掐住那个朴文君,眼底充满愤怒与冷漠。
朴文君:날 죽이지 마!(别杀我!)我…全是安德烈让干的…求求了…
他不想和这个扭扭捏捏的新罗民国人说多少,一口咬断了朴的脖子。真相终于近了,他尝到了恐惧的味道,除此之外,还有被欺骗的感觉。
特维拉很有可能背叛了自己,或者…
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他环视四周面如土色的“研究人员″,目光直直盯向活体观察室。它早就废弃了,此时门却虚掩着,密封窗上糊着手印和暗红不明液体。墙上钉着几张图:
全身组织严重损伤,皮肤坏死,眼睛巩膜充血。这是吸入了糜烂性毒剂。
四肢被击打致骨折,脸上却没有一点痛苦。
中枪伤,失去了胳膊腿,但面部表情淡定。
几根细线把钉子连起来,指向墙中央的一张图,是在电视台米哈洛伊博士给076植入的脑部芯片。
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
他押着一个看起来很有资历的老博士作为人质,举枪打开实验室尽头的厚铁门。
眼前的这片空间,让他呆住了。
门后是新挖掘的,长长的走廊。
日光灯管聒噪地响着,照亮走廊两侧的囚室,每间囚室都探出几个面色枯槁的壮年男人,睁着迷茫而惺松的睡眼。
兽化后的领队:这些是…什么…?!
白狼用枪抵住老博士。
博士:圆木。
兽化后的领队:圆木?!他们是人,活生生的卡莫纳人!
博士:安德烈说的…
他想也没想就扣动了扳机。
兽化后的领队:各位,我无意伤害你们…告诉我啊,发生了什么?!
难民:拜你们所赐啊。
兽化后的领队:我们?!
难民2:我们是背井离乡的苦命人,听信了北军和特维拉的鬼话。
兽化后的领队:什么?!
难民2:说是在要塞转车去北方难民营,结果呢?
难民2:被分下来关押在这破地方,天天揪人去,说是体检…
其中一个难民嗫嚅着嘴唇,吃力地向外倾吐着所有。
难民2:前段时间我们中有个家伙跑了,他说你们给那些被揪走的家伙开颅…他要出去,出去找他的女儿…开过颅的哪怕被毒气熏、打断四肢,只要还有一点行动能力,也能按照你们的指令做事,好像行尸走肉一样…
兽化后的领队:你们没搞错吧…!
难民2:那么被拉去的人哪里去了?!
难民3:啐!白狼连队?特维拉?
难民3:…和黑金国际、科伦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孩子,希望我,可以激起你作为卡莫纳人的觉悟…
那个难民圆睁怒目,突然一头撞死在铁栏杆上。
白狼错愕地站在那里,他陷入了迷茫。
难民4:这人说的完全属实…你们自己干了些什么?!去走廊尽头那边看看,你们自己还不知道吗?!你们草菅人命是要干什么?!杀了我吧!!!
难民5:弟兄们,打倒北方军政府!
难民6:赶走南方侵略军!建立一个新的卡莫纳!
难民7: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难民8:打倒北方军政府!
“赶走南方侵略军!″
“卡莫纳万岁!″
“把特维拉赶出国门去!″
“白狼连队的战争贩子,不是人的东西,赎罪吧!″
“谁会在意我们的命?!″
一个个握紧的拳头从铁栏杆中伸出,一张张写满愤慨的脸中透出苦涩和悲伤。
像虚无缥缈的梦…
自己为之战斗的“正义″阵营,居然为一己私利而把生命当成草芥。
多么辛辣的讽刺。
兽化后的领队:不…不!
白狼无力地辩解着,但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他转头看向肩上的蓝色士气章,狠狠地揪下来砸向地面,士气章上的狼眼微眯着像在嘲笑他当初的鲁莽。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抗议声中,他颤抖着爪子,推开了走廊尽头的铝合金气密门。
076此时就静静地躺在左边的病榻,套着拘束服防止失控。他们只是战斗的机器。等到战斗芯片技术完全成熟,会有更多个他出现…
白狼咬咬牙,举起武器朝076射击。子弹把076的头盖骨打得稀碎,还有几发打穿腿部,触碰到病床的铁杆后跳开,三三两两地撞击着墙壁,掩盖了076身上生命监测仪器的蜂鸣声。地下实验室警报迭起,入口处的呼喊和军靴触到地面的声音使白狼者的耳朵动了一下。他换好弹匣,调转枪口朝着气密门开火,子弹穿透门板,但招来了门外的猛烈还击。
要塞守备军:他妈的,圆木们疯了?还死了两个研究!拉一个砍了!杀鸡儆猴!
雷诺伊尔:有入侵者!给我击毙!卡森奥本,趴下,用机枪扫射!攻坚组,霰弹枪!
“咔嚓…″ 火器枪机把子弹推入膛内,低语。 “砰!砰!砰!” “嗒嗒嗒嗒嗒嗒…″ 穿甲独头弹和BP弹撼动铝合金大门,白狼拉过一台呼吸机抵挡,但无济于事——刹那间,有好几发子弹插进了他的身体。幸好6B13的插板护住了胸口,否则他会当场死亡。
强大的冲击力带着腿部被撕裂的剧痛使白狼倒退几步,栽倒在地。他竭尽全力挪动到076躺着的病床后面,徒劳地用爪子摁住腿上和肩头血流不止的贯穿伤,空中似乎漂浮着团团血雾,压抑可怕。气密门被踹开,举着VANT重型镇暴盾的要塞守备军冲入大门。
要塞守备军:把枪放下!不许动!
举盾的守备军把S12K的枪管从盾侧伸出来。
兽化后的领队:你们也不许动!
他与昔日的友军僵持不下。 砰,白狼的左腿膝盖被穿甲独头弹打得稀碎,剧烈的疼痛让他止不住地颤抖。又是一枪,自己的武器也被打飞在地。
自闭头:退出去!让开!把枪放下!
安德烈把自闭头摘下扔到一边,最后一个从门里走了进来,走路时带起的风,把他的风衣吹得像飘飞的黑色旗帜…
其余守备军呈扇面状散开,把安德烈一个人留在这里。
与救命恩人的对决终于要展开了。
作为白狼的朋友与战友,安德烈早就知道纸包不住火——特维拉太需要以卡莫纳为前锋来与科伦抗衡,北方阵线却太懦弱。为了利益,为了“重振格勒的雄风”,他只得把歉意咽到肚子里,以合作为名,把二军团138师当突破口,来实践上级的旨意。
兽化后的领队:…你干什么…?!
白狼挣扎着站起,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裤腿。
安德烈:还是让你发现了…对不起,我的士兵下手太狠了。
安德烈轻轻地拍手,白狼痉挛着喘了口气。
兽化后的领队:那些难民,是怎么回事…你们对他们做了什么?!
安德烈: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他们只是尘埃。我们…只是试图让这些尘埃派上用场而已。
兽化后的领队:怎么派上用场?摧残他们吗?!我可没看出来那对扭转战争局面有什么帮助。
安德烈:摧残?哦,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安德烈的脸上挂着笑容,但不同于在电视台时的笑,温柔已经消失。笑容中充斥了疯狂、冷酷、漠视,让人起鸡皮疙瘩。
安德烈:你可能还没有理清…这场战争的本质。
安德烈:北方阵线治理不力,卡莫纳南方和北方的民族矛盾不断激化,南方起兵反叛,从要塞和军港两个方向进攻北方…
安德烈:刚开战不久,南军依靠先进的武器装备,一度攻占并屠城了卡莫纳第二大城市——马尔洛斯市,直逼要塞。
兽化后的领队:这我知道…
安德烈:北军调动刚研究的“冈格尼尔”天基轨道炮准备反击,但它的动力装置在运输途中被南军截胡,最后被阿贾克斯截击,毁在农场。所以在战争中,南军肆无忌惮,各方势力也为了获取冈格尼尔的资料进入交战区域,北军只能用人海战术去拼…当然,现在他们已经得到冈格尼尔了。这个实验室里,研究未知随机型战斗兴奋剂和其他药剂,我想你是知道的。
安德烈:药剂不错,但士兵的意志力和其他能力也很重要,所以北军在开战三个月后开始把目光投向植入脑部芯片还有强化药剂,这是世界上很多科学研究都没有触及的领域,但如果成功,那将对战争胜利有决定性意义。
兽化后的领队:啊?!
安德烈:最初,实验由卡莫纳军医院进行,头批实验体是志愿者和难民,死得很惨。要么是排异反应死了,要么是瘫痪没用了被毙掉。
安德烈从腰间的刀鞘中抽出一把霜狼生存砍刀,烤蓝的刀身上闪着难以捉摸的寒光。
安德烈:战争啊,吞掉了成千上万的兵士,那么,这三五血肉凡胎,做出点牺牲,又有什么关系呢…最后苏梅克委员会震惊于这些势力的实力,居然还能翻得起浪,于是委员会为了减少影响,保住自己在第二次苏梅克战争后的话语权和领导权,进行了简单的群众疏散以后,联合南北双方的高层对交战区域进行了封锁…
安德烈:并且于胜利在望之际,他们向北军下达了撤退的命令。雷诺伊尔和阿贾克斯还有德尔文,因为不听从命令,被当做叛军抛弃了…
安德烈:暗区形成的目的,就是逼走这里的人,把这里变成一个三不管,这样大国们和各方势力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执行争夺计划…而在这里的人,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士兵,都已经不知道自己归属于谁了。我让他们找到归属…呵呵。
安德烈用手套在刀上轻轻抹了抹,随后朝身旁挂吊瓶的铁杆猛抡胳膊。
砍刀破空划出一道弧线,嚓拉一声脆响,拇指粗的铁杆应声而断。
兽化后的领队:这叫找到归属?!
安德烈:消停吧!…随着苏梅克委员会的介入,内战调停。就在这时候,特维拉出手帮助“叛军”,剿灭南军残部。
安德烈:当然,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欧特斯山区目前有部分特维拉国防军暂驻,你猜为什么?其实,是把开采出来的黄金运回特维拉啊!
安德烈:我们当然不满足这一点,毕竟国土东部的永久冻土层下不缺金子。缺什么?缺这种先进的生物技术,缺这些医学技术和创新,更缺冈格尼尔这样的东西!特维拉完全有能力把现在的北方阵线领导人全部定点消灭,扶持亲特维拉的党派。
兽化后的领队:吞并…卡莫纳?
安德烈:我们以前都是格勒联盟共和国的,分久必合。苏梅克星需要像格勒这样牢不可破的联盟!这个世界的秩序早已崩坏,历史需要人来改写,秩序需要人来重塑。相比而言,你的梦想…也就是统一卡莫纳,不过是些不足挂齿的…
安德烈:必要的牺牲罢了。
安德烈:于是,我们“逼”米哈洛伊这样的不少专家就范,并根据托兰德财团在电视台留下的资料制造了076号实验体,同步研究快速自愈剂,打算将其作为样品大批“产出”。
兽化后的领队:战争都结束了…搞这些东西干什么?
安德烈:等到特遣队员尽、黑金国际逃,我们在北方阵线中的内应,将控制这些战争机器倒戈,雷诺伊尔也将起兵,成为刺向北方阵线领导阶层的一把利刃!代号:覆舟。至于你……只是个小插曲。我们也没想到黑金国际会干出这么畜生的事。
兽化后的领队:那…米哈…
安德烈:米哈洛伊知道内幕以后,拒绝继续实验,他就失去了价值。说实话,他不比特维拉和天朝的生物化学专家懂得多。我们把他扔给了他亲手创造的实验体。他被撕得,没错,撕得到处都是…
白狼心里一震,他们真的对米哈洛伊下手了。
安德烈:现在是实验的最后阶段:植入芯片并使用药剂后的实验体在遭遇重创后,能否继续执行指令,直到失去生命体征…
兽化后的领队:…活死人?
安德烈:嗯…可以这么说。以人道主义救助之名招来的这些难民,你看到了吗?奇数囚室的拿去改造,偶数囚室的发给武器,拿去和实验体关在一块,当让实验体练手的靶子。如果靶子活着,能反杀实验体,那么就改造靶子,准备下一阶段的实验。
兽化后的领队:所以……你们的最终目的是…用这些人从内部吞并卡莫纳,奴役我们?
安德烈:奴役?哈,笑话,被一个强国吞并,最后属于这个强国,难道不是种荣耀吗?
兽化后的领队:放你M狗P!
安德烈:雷诺伊尔,德尔文,包括阿贾克斯,还有你,不都成了北方阵线的弃子?要不然你们怎么还会被撇在这危机四伏的暗区?怎么还会回不到北边,看不到自己的老婆孩子?怎么还会被苏梅克维和部队论叛乱分子攻击?
兽化后的领队:怎么了…?
安德烈:想报仇吗?
明晃晃的砍刀一闪,安德烈脸上更瘆人的凶恶取代了刚刚的邪笑。
安德烈:你可能要问我们为什么这样…告诉你吧,连队亡命徒多着呢!单拿雅科夫,你早期认识的那家伙说吧,他在五年前还是个纵火犯,烧死了邻居八口人,按理来说应该终身监禁!但他还是进来了,就因为他能打仗!
安德烈步步逼近。
安德烈:不仅如此,特维拉也霸道惯了!打个比方,封建时期从天朝强行占走的150多万平方公里地,我们没有还一寸!你听过“海棠血泪”吗?我们干的,没错!
兽化后的领队:看出来了。我当时真是瞎了眼,跟着你们这些对卡莫纳阳奉阴违的家伙…
安德烈:错,这恰是一种正确的做法。你知道的太多了。放下武器,彻底成为白狼吧!别把这儿的事告诉别人,那样我们也能原谅你杀了076号,搅乱了我们的计划,并且…给你安装最先进的义肢,助你重回战场。
安德烈:你算是我见过的很优秀的战士了,为什么不为更好的国家服务呢?
安德烈:…想开了吗?除了德尔文、弗雷德等老畜生以外,这些士兵,都成了我的人,他们归顺也是迟早。雷诺伊尔作为你的老上司,也成了我手下的人。
雷诺伊尔:嗯,对啊。
安德烈:彻底加入我们吧!为了特维拉,为了至冬,为了光荣的格勒!
人道主义?只是变相的巧取豪夺。
而他,参与了这场豪夺。
他自己,好比是在杀害自己的同胞,助纣为虐。他不是人,为战而生,投靠“友军″,却不是为自己和自己国家人民的利益与和平生活而战。
真想亲自杀了安德烈和雷诺伊尔。
但没有他们,怎么会有自己?怎么会有那些辉煌?当然也不会有今天。
兽化后的领队:我想开了…
安德烈:这么说你同意了?
安德烈把刀收回鞘内,朝白狼伸出手,是枚特维拉国旗臂章。
安德烈:戴上…
兽化后的领队:不,我会站在卡莫纳这边!
安德烈:哎呀,小狼崽子还真是冥顽不化呀。苏梅克星是充斥了弱肉强食的星球,是跟着你那连核武都没有的、弱小的卡莫纳成为大国的‘食物′好呢,还是提前跟着特维拉混好呢?从在电视台救了你开始,我就觉得你挺机灵…总该会回答这个问题吧?!
兽化后的领队:哈…我属于什么,我自己知道。
兽化后的领队:弗雷德的防弹衣,雷诺伊尔一起发的效忠北军的誓…
安德烈:这里是什么场合,允许你说这些?
安德烈失去理智地没有用刀,而是一脚一脚地狠狠朝他的胸脯踹去。
咚!
“下贱的丧家之犬!”
咚!
“科伦造的杂种!”
咚!
“你根本不配谈忠诚,这种愚忠毫无用处!”
然而面对这些威胁式的嘲讽,白狼蜷在墙边吐出一口血,却只是菀尔一笑。
安德烈:笑你妈,杂种!
安德烈举起他向着墙角的药剂柜砸去,铁柜被白狼的身体砸得凹陷下去,他的内脏已经严重移位…
兽化后的领队:我代表从前的他们、从前那个敢于反抗侵略的国度,即使它抛弃了我们…我何其幸生于卡莫纳啊…至少它在我小时候与世无争、无风无澜…
安德烈:混蛋,你要知道…
兽化后的领队:全是因为你们的介入,毁了我的,还有我们的一切!背叛抛弃,我也不离开祖国…它是我永远生活甚至安息的地方!
安德烈:哼,我看你能犟多久…
兽化后的领队:你们特维拉要完了,快要完了,世人终将知道你们和科伦那些西方人一样丑恶…
安德烈:你就叫吧,没人会听你的!特维拉的强大,人们有目共睹!
兽化后的领队:强大…强权吧。
兽化后的领队:倘若你们的强大是叫我们卑躬屈膝,那我就让你看见…
兽化后的领队:…不甘为奴的骄傲。
白狼从打翻的药水和自己的血里支起身,拔出了那支T54手枪。
门外的守备军发现不对头,纷纷拿盾护住安德烈。
“劝你不要开枪!″
“放下武器,否则击毙!″
白狼没有对安德烈或守备军射击,左爪立刻把手枪抵在脖子上。
兽化后的领队:死了…还有那些已经去了的好兄弟和父老乡亲陪着我…这辈子能保护卡莫纳一次…值了。
枪散发的凉气和枪油味弥漫,像是在为它的主人壮行。故乡被夷为平地的悲伤,初着戎装的壮志难酬、在电视台的痛苦往事、被救的喜悦、成为兽人时的惊奇,放电影一样在脑中萦绕。
兽化后的领队:死了,我的剑也永远不指向自己的战友和同胞…
安德烈:他要…
兽化后的领队:你们…不是想逼我就范吗…我在此,将自己…
兽化后的领队:还给你们…。
“他要自杀!″
“怎么办?!″
安德烈:打他的手枪呀,混蛋!
安德烈抢下身边守备军的武器,可是,晚了。
砰。
PT曳光弹呼啸着将控制生命活动的脑干部分连同颈椎一起击穿。
那刻,他眼前好像出现“燃冰旗帜″长眠的队友们、弗雷德漂亮的未婚妻、多斯被活埋的一家子…
而他在向他们挥爪,向他们走去…
但生命在瞬息之间消散,连这点知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别了,卡莫纳。
一片死寂。只有那条从脖颈上弹洞涌出的血是唯一在动的东西,浸湿了黑色的狼毛,染红了军装,嗒嗒,嗒嗒,像渐行渐远的脚步。
身体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无意识地缓缓倒下。那已不动了的眼睛木讷地看向天花板,仿佛是想再看看那片天,那片土,那些自己为之奋战到底的一切…
谁能透过双眼,读懂他的一切呢?
苏梅克第一个“困兽战士″
陨落在安德烈眼前。
“白狼”死了。
暗区不会因为他的死而光亮起来。
阿贾克斯仍然在回忆着他在北方家乡原野上策马奔驰的时光。
多斯失去所有亲人的仇恨仍然淤积心头,无法释怀。
弗雷德放不下那份年轻时纯粹洁净的爱,哪怕自己已长出银发。
雷诺伊尔仍然坚守在马尔洛斯前线要塞,尽管他知道北军上层已把他抛弃了。
德尔文为了自己的荣耀和朝夕相处的军舰而起兵反抗,但仍然扭转不了国王号沉没的现实。
博雷罗逃出牢狱,挣脱铁窗,却没有得到向往的自由,而是麻木地在战场间游走…
呼啸的子弹要飞多久,才能变成衔着橄榄枝的和平鸽…?!
黑暗里,也许有一个长着翅膀的天使在等待他的灵魂。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两个多小时后,特维拉首府至冬市,谢东诺夫国家医学中心。
一个由特维拉和天朝等国专家组成的研究兼医疗小组已经严阵以待。
“Теперь он подключен к искусственному сердечно - легочному аппарату, его мозг спасен, и мы перелили ему 3000 мл крови. (现在他已经连接了人工心肺机,大脑保存完好,我们给他输了3000毫升的血)″
“Это бесполезно.(他没救了。)″
“Сделай что - нибудь! Этот парень - невероятный исследовательский материал! (快想想办法!这家伙可是一个难以多得的研究材料!)″
“Он умер. Товарищ, не я вас смущаю. (他死定了。同志,不是我为难你。)″
“Во имя Отца, Сына и Святого Духа! Вы знаете, сколько государство потратило на то, чтобы этот экспериментальный материал был доставлен вам в руки?! (以圣父圣子和圣灵的名义!你知道联邦政府花了多少才把这个实验材料交给你们吗?)″
“- Что?(多少?)″
“Транспортный самолет Ил - 76, два взвода воздушно - десантных войск, шесть истребителей Су - 30СМ, оснащенных ракетами класса « воздух - воздух» для сопровождения на всем протяжении! (出动了一架伊尔-76运输机,两个排的空降兵,六架配备空对空导弹的Su-30SM战斗机全程护航!)″
“Внутренне - черепная декомпрессия, готовьте его к операции. Кислород. (颅内减压,准备手术,氧气!)″
“Cоздание стерильной среды.(消毒,建立无菌环境。)″
“Бесполезно, бесполезно... сэр, у меня самый опытный опыт в этой области, он мертв!(没用,没用…先生,我在这方面最有经验!他死定了!)″
“Приказываю вам, Иваненко Эндрю Валентинович, вернуть его! По крайней мере... (我命令你!安德鲁·瓦伦丁诺维奇·伊万年科,把他救回来!至少…)
“-Что?(什么?)″
“По крайней мере, пусть люди живут за него. Он был очень полезен, и это была прекрасная возможность узнать о технологиях трансформации Колона! Есть еще одно очень нестабильное исследование, которое, я не знаю точно, было проведено вашим центром биологических наук. Несмотря на поддержку Министерства внутренних дел, никто... (至少让人替他活下去…这是一个学习科伦改造技术的好机会!还有另一个非常不稳定的研究,我不知道,是由你们生命科学中心进行的。尽管有内务部的支持,没有人…)″
“В каком смысле? О... понятно. Есть интерфейс? (什么意思?哦。我明白了。有“砧木″吗?)″
“Эксперимент 076 умер, и мы его привезли. (实验体076已经死了,我们把他带来了。)″
“Ладно, дай мне бензопилу!(好吧,给我电锯!)″
安德烈用特维拉语和生命科学中心的研究人员说完话就走了。他不忍心看到自己曾经的战友被“拆″成“零件″,装进新“躯壳″的样子。此时他倒有些后悔。身后的手术室里,研究人员在用往复锯和铣刀锯着什么,他估计是脊柱或者颅骨,因为声音断断续续,是锯齿嵌入空腔转动的响声,好像“白狼″最后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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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对象:CDIS-01“Trapped Beast ”(白狼)
性别:男(雄性)
物种:西斯拉夫人+狼
年龄:26岁
死因:不明。解剖对象有多处钝伤和贯穿伤,脑干受损,内脏移位,脾破裂,肋骨骨折。
骨骼整体结构:头骨似犬科而大,吻部略短。躯干、四肢骨与普通人类区别不大。尾椎拉长,尾骨总长约1公尺。
身体:被毛发覆盖,有特殊斑纹,有尾。
内脏:心肌、骨骼肌、肋间肌等相较于普通人类更加发达。其余脏器除性器官外与普通人类基本无异。
解剖图片:…………………………………………………
实验对象:076号实验体(脑死亡状态)
性别:男
年龄:30岁
实验项目:大脑移植,记忆读取与修改
脑源:CDIS-01“Trapped Beast ”(白狼)
〈〈〈〈〈〈〈〈〈〈〈〈〈档案级别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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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的夜,军港船坞。
安德烈:白狼出了意外…被子弹贯穿了头。
德尔文·潘:死了?
安德烈:你说呢?
德尔文·潘:唉,没想到这么年轻就丢了命…怎么不在特维拉葬了,或者在地面立个碑?
安德烈:怕留痕迹啊…北寒带那德性你知道的。
德尔文·潘:那么放下海吧。
白狼静静地躺在钢棺内,盖着卡莫纳国旗,颈部的毛被血污黏在了一起,死不瞑目。德尔文不太忍心再看,伸手想把他的眼皮抹下来,没有成功,已经僵硬了。
他哪里知道白狼连全尸都没有,头颅与胸腔腹腔是空的——特维拉联邦的谢东诺夫国家医学中心把五脏六腑全摘了去做研究,而左右脑则在植入特殊的实验型芯片进行活化与记忆编辑后,移进了076的头里…
六个海军士兵盖上盖子,抬起棺材走向北极星号。德尔文看着弗拉德伦离开,有点发木。
噗嗵一声,有个东西从舰上掉进水中。
名叫战争的狂徒,停下吧!该让死亡离开这片浸满生命的土地了!
血流干了吗?伤受够了吗?!没人说话,痛心随泪慢慢蒸发…
要结束了吗?!已结束了呀,漆黑夜空下,等不到轻快的回答。
拉尔斯鼻子的伤已经好透,作为德尔文的近卫,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曾经的竞争者沉入海底,他不幸灾乐祸,只是难受。
口琴声悠扬,夜色里飘荡着普鲁士作曲家贝多芬闻名遐迩的《欢乐颂》。
欢乐女神圣洁美丽,灿烂光芒照大地!
我们怀着火样的热情,来到你的圣殿里!
你的力量能把人类,重新团结在一起!
在你光辉照耀下面,人们团结成兄弟!
谁能做个忠实朋友,献出高贵友谊?
谁能得到幸福爱情,就和大家来欢聚!
真心诚意相亲相爱,才能找到知已!
若是没有这种心意,只好让他去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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