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

「真是的，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被数落了一顿后，我下了车。

比起死，这点事情不算什么，我甚至还有点高兴。

我看着那只钢笔，该怎么处理呢？

我想扔掉它，毕竟不清楚是怎么把这东西带回来的，要是在发生点别的事就完了。

但转念一想，要是没有这只钢笔警示我，我或许又要经历一次死亡。

那种事情不要啊。

「就当你是幸运物吧。」

我把钢笔揣进兜里，寻找最近的公交站台。

「开门！」

「悲哥，他好像真不在家。」

走上前做出提醒的胖子被悲哥一脚踹翻在地。

「废他妈话，我能不知道他不在屋里吗？」

胖子见其动怒，立马起身滚在地上祈求原谅。

「悲哥神机妙算，人尽皆知。」

「Tui！」

胖子的头发沾染了悲哥的唾液，他不敢生气，甚至连话都不敢说。

「撤。」

一群人昂首挺胸，驾车离开了。

「钱难赚啊。」

我从楼梯间的杂物堆里钻出来，由衷的感慨。

他们的声音非常有辨识度，想要躲开还是非常容易的。

要是正面撞上我可没好果子吃。

我从背包里拿出钥匙，正要开门时，右边的门开了。

「孩子，你要是再早回来一点可就惨了。」

那是我的邻居，高念，一位上了岁数的奶奶，满头白发，面容慈善，内心也和外表一样，这些日子她帮了我不少忙。

「他们喊了多久？」

「半个小时了。」

我看着门上的脚印，日积月累后已经擦不掉了。

「孩子，这事不怨你，唉...你那个不成器的爹害惨了你呦！」

父亲失踪后，她是为数不多真正关心我的人。

「让您担心了。」

高奶奶从兜里拿出一样东西。

那东西被牛皮纸包着，我一眼就能看出里面是什么。

「奶奶，这不行。」

她抓过我的手，迫使我拿住那包东西。

「这样下去太危险了，谁知道他们接下来会做什么，这些你拿着，去别地租个房子。」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对这种关心，我甚至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孩子，这钱你有能力就还，奶奶不图你回报，好好生活。」

说完，她走进屋，关上了门。

我没有拆开，看这厚度，并不是小钱。

我坐在桌子前，看着那包钱，开始思考。

没有感动，没有高兴，没有波澜。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不近人情的呢？

这是个得不到回答的问题。

这笔钱能够解我的燃眉之急，看这一贫如洗的屋子，为了还债，我让他们随便搬。

连内裤都没给我留下。

「大哥，这裤衩子也拿走吗？」

「洗洗当新的卖。」

想起这一幕，我还挺佩服他们的。

这两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呢？

地上是高奶奶给我的被子，面前的桌子是我用床板配合捡来的凳子搭起来的。

甚至上厕所还需要去小区的公共厕所。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我叹了口气，脱下外套扔到桌子上准备完成作业。

“咚咚咚...”

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是那只钢笔，它从衣兜里掉了出来。

可是，为什么是这样的声音呢？

东西掉落在地发出的那种空洞性回声。

毫无疑问，地板下面有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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