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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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小心翼翼地将宋亚轩抱回别墅，他的身躯毫无知觉地瘫在怀中，紧闭的双眼让人揪心。一时间，担忧如同潮水般涌上每个人的心头，大家焦急万分。他们连忙对宋亚轩进行检查，却奇怪地发现他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或异常之处，仿佛一切都很正常，可他就是迟迟没有苏醒的迹象。这更让大家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儿，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一股无形的恐惧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这时，贺峻霖惊叫一声

“你们看亚轩的身体……”

众人惊愕地望向宋亚轩，只见不知何时起，他身上竟布满了黑色的鳞片，宛如暗夜中凝结的阴影。那原本白皙的纤细脖颈上，此刻爬满了一道道犹如刀疤般的黑色纹路，一滴夹杂着黑色的血泪悄然滑落，顺着那张苍白的脸庞缓缓流淌而下，在众人心头激起无尽的涟漪

敖子逸坐不住了，一手捧着宋亚轩的脸，一手握住他的手，源源不断的生命之力涌入宋亚轩的身体，却压制不住鳞片生长的速度

“亚轩？亚轩！能听到哥哥说话吗？”

敖子逸急得不行，张真源也满头是汗地握住他的另一只手，用自己的灵力修复宋亚轩的身体，好在两人等级够高，加上人鱼自身强悍的自我修复能力，宋亚轩在半小时后悠悠转醒

“疼……”

宋亚轩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庞上写满了痛苦，双唇微微颤抖着开合数次，最终只艰难地挤出一个微弱的“疼”字。他的睫毛轻轻颤动，仿佛承载着难以言喻的痛楚，其上挂着几滴暗红色、形状不规则的珍珠

“轩轩，你别睡，哥哥们在呢，再坚持一会，就一会，一会就不疼了……”

马嘉祺轻轻搂住颤抖不已的丁程鑫，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宋亚轩的头发，轻声安抚着

随着张真源的手指沿着宋亚轩的经脉缓缓上移，一股奇异的力量随之流转。突然，宋亚轩猛地喷出一口黑血，那黑血如同携带着他体内所有的阴霾与浊气。吐出黑血之后，他的面色渐渐恢复红润，原本覆盖在身上的鳞片宛如冰雪消融，在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光滑细腻的肌肤，仿佛之前那令人惊心的一幕只是一个虚幻的梦境，从未真正发生过一般

“亚轩，你怎么会中毒？”

张真源沉吟片刻，看到宋亚轩缓了过来，才问出这句话，唯一带有毒性的张子墨和所有人都接触过，按道理来讲，就算中毒，也是所有人都中毒，何况，人鱼一族的自我愈合能力本就强悍，再怎么中毒也不可能是他

“……”

宋亚轩沉默不语，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床上，他的手紧紧攥着袖口，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与他隔绝开来，唯有手中这小小的一方布料，承载着他此刻复杂难言的心绪。许久，他深吸口气，发出一声轻不可察的叹息，随即慢慢摇了摇头

“大海脏了……”

宋亚轩低垂着头，手指轻轻滑过肌肤。突然，他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猛地伸出指甲，狠狠地划过皮肤。人鱼的利爪锋利异常，一瞬间，一颗颗豆大的血珠便顺着伤口蜿蜒而下，触目惊心

大家吓了一跳，刘耀文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宋亚轩的手，尽管伤口在强悍的自愈力下已经恢复，可他还是一阵后怕

“你干什么！”

“松开”

刘耀文愣在原地，与宋亚轩那暗淡无光的眸子对视，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他的心。他缓缓松开抓住宋亚轩衣袖的手，手慢慢握紧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像是在极力忍耐着内心翻涌的情绪，是愤怒？是委屈？亦或是其他什么复杂的情感。最终，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决然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孤寂的背影，同时，“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紧接着，门外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

“亚轩……”

贺峻霖张了张嘴，可话语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硬生生地堵在喉咙口，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太清楚不过，刘耀文的心里从来就不是单方面的喜欢，而宋亚轩对他的情愫，或许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深沉。他实在想不通，他们之间明明有情，不像自己与严浩翔那般有着难以言说的特殊羁绊，也不像有些人对彼此毫无波澜，为何偏偏要将这份爱意紧锁于心？

他不明白。

“……是海洋污染加重了吗？”

敖子逸在寂静中开口，声音里夹杂着愤怒，又带了几分隐忍。这次，宋亚轩抬起头，直视着空荡荡的前方，麻木的点了点头，又把自己抱的紧了点。丁程鑫实在看不下去，坐在床上，把宋亚轩拉到怀里，却被凉的一激灵。他知道人鱼身体天生就是冷的，可现在这种冷，不像是天生的，更像是心冷了，血冷了，整个人都濒临死亡的阴冷。丁程鑫心里咯噔一下，又把宋亚轩抱的紧了点，红红的眼睛直视着敖子逸

“敖子逸，你知道什么，对吗？”

敖子逸没有回答

“告诉我！亚轩到底怎么了！”

严浩翔皱了皱眉，忍不住开了口

“三爷，人鱼的愈合能力在整个兽人世界都是数一数二的，亚轩绝不可能是中毒，就算是因为黄朔的火焰和他体内的水元素引起的能量冲突，也不至于让他难受成这样……你要是知道什么，就快说”

许久，敖子逸轻笑一声，站起身来，走到窗前，从窗户的倒影里，第一次，他们从这位使者的脸上看到了对人类的厌恶

“亚轩不是说了吗？大海脏了，被这群卑微的蝼蚁弄脏了……”

“大海……”

张真源喃喃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的站起来，刚想说，又摇了摇头，浑身都在打颤

他一定是想错了，如果是真的，那这么久以来……不，不会的……

“就是你想的那样”

敖子逸毫不留情的打破了张真源最后的侥幸和幻想，只剩下丁程鑫四人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