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梦蝶07

督军x戏子 ｜

更深露重，僻静的小院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和风声。

应王一博的指示，没有一个丫鬟仆人来看过肖战。一直到深夜，滴水未进，没有进食，也无心进食。

肖战合上书籍，熄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银白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疲惫的脸上。回想起王一博说的话，肖劲帆死了，自己不知该作何感想。

宅院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一股清风夹杂着一丝凉意悄然溜进屋子，皮靴踩在地板上稳健有力的声响在静谧的空气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又从容。

肖战猛地睁开眼，屏息凝神。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卧室的门轴转动，“吱呀”一声，王一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中握着一根银色皮鞭，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粼粼寒光。

肖战立刻下床，眉头紧促，紧张的注视着缓缓踱步而来的王一博。灰白的夜色下，那张冷峻的脸晦暗不明。肖战心中有无数未知的恐惧，但他的倔强让他不愿展露自己的无助和怯懦，他紧抿着嘴唇，直面即将到来的惩罚。

几步之遥，四目相对。

王一博：“这就是你见到主人的态度？”

王一博忽然开口，见肖战没有回应，继续质问，

王一博：“怎么？肖劲帆没教过你规矩？”

肖战不明白王一博要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更不知道他为何要杀肖劲帆，不过肖劲帆罪孽深重，遭人追杀也不足为奇。

肖战：“我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卑贱之人，不懂得督军所说的规矩为何意？还请督军明示。”

肖战字正腔圆，不卑不亢。

王一博：“跪下！”

王一博扬起长鞭，狠狠抽打在肖战的身上，发出一声闷响。

肖战被抽打在地，皮开肉绽的疼痛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冷汗顺着额头滑落，他咬紧牙关，倔强的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王一博：“怎么？不服？”

肖战的倔强让王一博狰狞的心愈加疯狂，抬手又是重重的几记鞭子。

肖战匍匐在地，身体开始轻颤，呼吸紊乱。

王一博没有得到想象中大仇得报的快感，心头反而更加烦闷。他一怒之下扔掉手中的长鞭，一把掐住肖战的脖子，将他从地上拎起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王一博：“你记住了，你只配做我泄愤的工具，今后看到我都要下跪迎接。”

肖战满脸憋得通红，快要窒息，眼睛却依旧迎着王一博的目光，毫不退缩。王一博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恍惚，眼前一身傲骨的肖战和小时候那个奸佞小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被仇恨淹没的爱意又漫上心头，王一博猛地松手，移开视线，将眼中的不忍和心疼掩藏在冷峻的外表之下，只留下一片阴鸷。肖战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摔回地上，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口撕裂般的疼痛。

沉默片刻，王一博再次看向肖战，夜色下，一道道长长的暗红血渍由手臂延伸至背部、腰部，血液不断渗出，将衣服晕染了一大片。

王一博冷若冰霜的神色出现一丝裂缝，终是于心不忍，将肖战抱上床，打开床头的台灯。温柔的光束瞬间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和刚才昏暗下的暴戾形成鲜明的对比。

王一博：“来人。”

王一博对着门外大喊。

锦瑟：“督军！”

丫鬟从外面匆匆跑进来。

王一博：“把我房里的药箱拿过来，再叫人把肖老板的行李搬来后院。”

锦瑟：“是！”

很快，丫鬟们便将药箱和行李箱送了进来，随后默默退出去，掩上房门。

王一博伸手要去解肖战的盘扣，肖战下意识捂住领口。

王一博：“脱了，上药。”

王一博冷冷地看着他。

肖战心中局促不安，却也知道忤逆他的后果自己终究承担不起。缓缓拿开手，任由王一博的动作，心中暗自揣测着对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背后究竟藏着何种深意。

王一博一丝不苟地解开肖战被鲜血染红的衣物，露出一条条触目惊心的鞭痕。他蹙起眉头，随即迅速转为冷静，用药水替他清洗伤口。

肖战始终强忍着疼痛，额头上细汗层层，但紊乱的呼吸声却出卖了他。王一博没有理会他的痛苦，反而刻意加重力道，故意将他弄得更疼。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肖战：“你…和我爹有过节？”

肖战问出心中疑惑，他终于知道王一博为何从一开始就揪着他不放，现在又如此待他，一定是因为肖劲帆。

王一博的手一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更加用力的给他擦洗伤口，擦拭完毕，又拿出药瓶，将消炎止血的药粉涂抹在伤口上。

半晌，他才沉声道：

王一博：“难道你跟着你爹的时候，就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吗？”

肖战：“当然没有。”

肖战好似被他的话冒犯到，当即表明自己的清白。

王一博：“先别急着否认，你若没有失忆，就不可能把那件事忘记。”

肖战：“哪件事？”

肖战一头雾水，眼里的疑惑更甚。

王一博：“难道说你真的失忆了？”

王一博微眯着双眼，半信半疑的试探。

肖战：“没有，我从未失忆，督军想说什么可以明示，我肖梦蝶可以指天发誓，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肖战满眼真诚和期待，以为自己终于找到这场闹剧的源头，或许只要误会解开，他便可以重获自由。

王一博：“若非失忆，那只能说明你是个坏事做尽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肖战眼里零星点点的曙光，在王一博看来是天大的讽刺。

肖战：“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

肖战极尽哀求，眼眶通红。

王一博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道：

王一博：“我信不信你不重要，你只要记住，你的命是我的，你必须绝对服从我的命令。”

说完决绝离开，不带一丝留恋。

王一博走出屋子，站在一片海棠花中，月光依旧皎洁，可他的背影却显得十分孤独。

那是一段他早已忘记，如今却因为肖战又重新拾起的记忆。

六岁的王一博被肖劲帆关在阴暗潮湿的屋子里，没有饭吃，没有水喝，时不时还要挨鞭子。

屋子里还有很多和他一样可怜的孩子，全是被肖劲帆和他的同伙们通过各种手段坑蒙拐骗而来。那些孩子被肖劲帆一一卖到天南地北，卖不掉的就留下做苦力或者给他卖艺挣钱。

王一博挨的打最多，因为他最不受控，总想着逃跑。而王一博之所以会有那段悲惨遭遇，罪魁祸首就是比王一博大几岁的肖战，肖劲帆的儿子。

就是肖战将独自在街头玩耍的王一博骗走，带到他的家里，不论年幼的王一博如何哭喊，肖战都不为所动，一脸邪恶的看着他，还将房门上锁，等着肖劲帆回来，向他邀功讨赏。

思绪回笼，王一博捏紧的拳头咔咔作响。眼里的杀气再次聚集，内心开始自责和懊悔，怎么就心软了？他当初对自己可是毫无半点怜悯，他和他爹都该死，肖战，你就该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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