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夜晚仍然泛着凉意,和边然一起吃完晚饭后虞欢便直接打车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区。
刚才在饭桌上喝了不少边然带来的红酒,说是从边伯贤的私人酒庄里拿来的名品。
坐在车上,车窗半开,虞欢抓了一把头发,任凭冷风吹过脸颊。
她点开手机屏幕里的新闻界面,上面的边伯贤和段陆瑶仍然成双入对地被人登在头版。
她浏览几条,这才发现之前的项目似乎出了问题,不过相关新闻并不是很多,就连目前最具权威的新闻媒体也只不过是以“正在调查中”带过此事。
捏着手机的手猛然一缩,虞欢熄了屏将手机反扣在腿上
最近边伯贤消息也没回,就连特助都联系不上,整个人都是要和自己断联的架势。
即使边伯贤在先前说过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很忙,可是虞欢实在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落差。
他的闯入花了太多时间,又占据了太多地方,等到虞欢反应过来时,早已野草连天。
虞欢从来没有被一段感情这样困扰,她烦躁地靠在座椅上,看着汽车缓缓停在小区门口。
虽然喝了酒,但虞欢的酒量并不算差,所以除了感觉情绪的起伏有些难以自持,她依然可以清醒地走入单元楼,按下电梯内的楼层按钮。
看着缓缓上升的数字,虞欢脑中又想起在晚饭时边然说的话。
边然:“我哥他的边界感太为强烈,所以他的偏心也很明显。”
边然:“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那些报道,我可以说没有他的授意,绝对写不出那样的稿子;还有那次他喝醉后,段陆瑶也跟着他回来…我从没看见他对谁这样。”
虞欢食不知味,即使边伯贤说过这是他的计划,但她依然很难平衡内心复杂的情绪。
毕竟这是真真实实的照片。
她从不怀疑他的真心,可是真心也瞬息万变。
电梯门再次打开,虞欢肩上的包带滑落,她转头整理时,瞥见电梯门外有一个人影。
还没等她有所动作,那个影子便朝着电梯的方向移动,两秒后,刚才还在脑海中的人下一刻就切实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虞欢仰头,一怔,反应过来后第一瞬间的情绪是夹杂着愤怒的委屈。
她不知道在气他什么,好像原本不知道该如何排解的情绪在看见他此刻都有了具体的化形,她说不出的气恼,又说不出的酸涩。
或许是气他的故作沉默,或许是气他的自作主张,又或许是气自己在看见他时竟然还带着一丝安心的不争气,总之虞欢就是气,她的鼻腔突然难受得不行,所有变幻莫测的、波谲云诡的情绪瞬间有了落地实感。
她将手中的包甩向边伯贤,自顾自地朝着家门口走去。
边伯贤沉默地跟在她身后,额前碎发下沉默的双眸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怜爱、愧疚、疼惜…一股脑的夹杂,最终直直落在她清瘦的背影上。
门被打开,虞欢顺手就想带上门,伸出的手却被人紧紧抓住。
边伯贤将她第一次以强硬又固执地方式揽入自己怀中,边伯贤身上的香味总是苦涩坚硬,可此刻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儒雅松弛的檀木调。
他的手环过虞欢的腰肢,向着自己的方向不断收紧。
虞欢低头推搡,手上的力气并不小,和他无声的抗衡着。
她转身,眼底已经氤氲起一层雾气,脑中的话突然在酒精催化下变得很多,仿佛已经快要承载不下,急需爆发。
虞欢:“边伯贤…你放开我…”
虞欢低头胡乱踢着,他的肌肉紧实,小腿骨也坚硬,相撞时她痛呼,边伯贤也忍不住地闷哼一声,却仍然不肯放手。
虞欢:“我这里才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酒店!”
虞欢:“你当我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猫猫狗狗吗?”
虞欢扯着边伯贤马甲下的衬衫,熨贴整齐的布料在她手里褶皱得不成样子,她下了狠劲,又朝着他心上捶打。
虞欢:“我不喜欢这样,你的那些破事没有处理好就不要来惹我!”
虞欢:“你们这些商人就是这样,总是冷冰冰地自以为是,把别人的真心全都当筹码,全都——”
虞欢挥出的手终于被他单手包住,她的质问终于被他掷地有声地回答堵塞。
轻柔的吻落在额头,落在眉梢,落在眼尾,落在鼻尖,最后落在他朝思暮想的柔软上。
他终于开了口,对上她盈满眼泪的眼睛,像是一把利剑,将他的心刺得发疼。
边伯贤:“最近的项目是我一手策划,它的倒塌在我意料之中。”
边伯贤:“正因为这个计划太过不确定,太过危险,我才不想让你参与其中。”
边伯贤轻轻摸着虞欢的后颈,像是安抚炸毛的小猫。
边伯贤:“你和我的联系越少,就越安全,被作为人质威胁的可能性就越小。”
边伯贤:“虞欢,对你,我无法置身事外。”
边伯贤:“我知道当你被放在人质的位置时,我不会保持一如往常的冷静,所以即使是千分之一的几率,我也不敢赌。”
他扬手温柔地擦去她滑落的眼泪。
边伯贤:“你重构了我的时间轴,我的规划里有太多你的时刻,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如果这世上仅有的你都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虞欢带给边伯贤前半生太多不曾有过的体会和生活,将他脱离艰涩又晦暗的噩梦,落入她温暖又明媚的草地。
自此,他的世界天光大亮。
他好像没有过爱的体会,也不懂得爱是什么。
可是他爱她。
爱她朝阳般明媚的活泼,爱她流水般的清澈,爱她低头时轻轻垂下的发丝,爱她袒露的脆弱和无理,爱她的隐忍和失控。
她是他欢愉的见证,是他情绪的来源,是他欲望的痕迹。
而直到她在怀里哭泣,她诉说她的落魄和焦虑。边伯贤才开始觉得有了资格爱她。他还有对这世界的一点轻蔑,和对她的无限怜惜,可以抚慰她的脆弱。
她还是那株阳光下的玫瑰,终于卸下了坚强的外壳,里面是柔软的一片湖。
大概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让他像爱虞欢那样去倾注爱意,再也没有人会值得他这样奔赴。
边伯贤牵过她的手,坐在沙发上,将手机中的号码发给她。
边伯贤:“这是特助的私人电话,你有事就打他。”
说罢,又从袋中掏出一个礼盒,打开后是一对精致的耳环,边伯贤拿出来,挂在虞欢的耳垂上,又摆弄了几下,确认无误后再次对上她的眼神,带着几分认真。
边伯贤:“这对耳环带有无线电发射器,接通我的手机,可以随时定位到你。”
不等虞欢说话,边伯贤又从袋中拿出一枚戒指,简约又低调,款式却很精美。
边伯贤:“这和耳坠是一套的,都有无线电发射器,如果出了什么事,你就按这儿,戒指就会自动给我发信息,同时和耳坠一起定位你的位置。”
虞欢:“你…最近情况很危急吗?”
虞欢摸了摸戒指上的暗扣,她抬起头,担忧地看向边伯贤。
他不是一个喜欢将自己置于不确定境地的人,若非到万不得已,边伯贤也不会将这些东西交给她。
他沉默两秒,似乎不愿意多说,却又在轻声叹息后如实开口。
边伯贤:“是,我准备把段家搞下台…我不知道段陆瑶会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事。”
虞欢:“!”
虽然不参与商界事务,但虞欢知道段家在本市的地位不容小觑,也知道一旦她们家倒了台,商界的局势又将迎来一次大洗牌,弱肉强食,段家必定会迎来一大波抢食的豺狼虎豹。
边伯贤:“虞欢,”
边伯贤轻声唤着她,语气里却是无比的珍重。
边伯贤:“无论什么时候,不要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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