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躁动

餐厅内氛围极好，边伯贤和段陆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双方公司的情况，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段陆瑶实在觉得今晚的边伯贤对她有些不似从前，却始终不敢问明原因。

退一万步说，这总归不是坏事。

正临晚高峰，路上的车流量逐渐上升，排成了一条长队，蜿蜒不绝。

边伯贤和段陆瑶一同走出餐厅，晚风乍起，失去了阳光带来的仅剩不多的温暖，空气都变得冻骨刺痛，边伯贤拢了拢身上的大衣，侧头便看见了不远处的银白色长轿车，比起车身，更瞩目的是下方的车牌号，边伯贤一眼就认出这是段霆经常坐的那辆。

他敛眸，古井无波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情绪。

边伯贤：“有看最近的新闻吗？”

男人兀自开口，段陆瑶微微一愣，很快接上他的话：

段陆瑶：“什么新闻？”

边伯贤：“关于尚品的那个。”

边伯贤垂眼，在口袋里的手动了动，指尖却突然触碰到一个硬物，外面的硬壳塑料包装袋有些咯手，他蓦地一顿。

这是虞欢出门前塞给他的。

虞欢：“我之前总是因为太忙顾不上吃饭，低血糖的次数多了也就知道口袋里备一颗糖的重要性，你也一样。”

她的声音带着一点小霸道，却并不强硬，携了点江南的糯软，更像是一个不过分的撒娇。

虞欢：“不喜欢也要揣着，用到的时候你就知道这东西有多好吃了。”

边伯贤抽出回忆，暗了暗眸子，揣进另一个袋子，掏出了里面的烟盒。

他有些忘了上一次抽烟是什么时候的事。

边伯贤并不嗜烟，之前只是因为应酬推脱不过，此外就是头脑混乱时才会拿出一只，以此安抚躁动的神经。

他也不知道此时是为何，总觉得心中烦躁。

瓷白修长的手指间夹着烟条，随后被他用唇瓣轻轻含住。

天色昏暗，男人轻轻侧头，垂眸时眼底的暗色被睫毛遮掩得极好。

“啪嗒”

打火机上窜出火苗，一下将他半边侧脸映亮，火光将他利落的下颌线描摹得性感蛊惑，连着唇边的痣都变得诱人起来，几秒后火苗转化为烟头顶部星点的红。

他淡淡吐出一口烟，将他半张脸又隐藏在朦胧中，徒留下一双深沉幽静的眼睛，还有矜贵清冷的眉眼。

段陆瑶差点没有回过神，心跳开始有些不受控制地错拍。

段陆瑶：“有，说尚品挺不错的。”

边伯贤轻轻应声，脚下换了重心，将视线投向远处。

边伯贤：“段叔有想好合作对象吗？”

段陆瑶：“这个……”

段陆瑶支吾，她也不清楚段霆的具体决策，只知道他最近正在找合适人选，虽然也提到过尚品，可是她也不能确定段霆最后的选择会是什么。

边伯贤打断她的话语，黑眸直直看向段陆瑶。

边伯贤：“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段陆瑶：“可是，伯贤，段氏也是合作方，爸爸和边伯父也在挑选这次的材料提供商。”

边伯贤睨了段陆瑶一眼，指尖轻颤，星星点点的灰落下。

边伯贤：“既然政府已经有了指示和偏向，都说亲清政商，为什么不顺着政府的意思，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段陆瑶：“可他们不是因为你在那天的抬举……”

段陆瑶话到一半，边伯贤轻飘飘地再次将视线落到她身上，却比今天的任何一次都有压迫，她突然就噤了声。

边伯贤：“入了局，就要遵守规则。”

烟气缭绕，边伯贤的嗓音透出一点低哑，他抬手将未燃尽的烟头捻灭在路边的灭烟沙中，抬眼的时候就看见不远处鬼祟的几人，手上拿着相机，他心中了然，却还是压抑着心中的烦躁，抬头对上段陆瑶错愕的脸。

边伯贤：“朴灿烈也有意尚品，不要辜负了政府好意，更别错失了这个人情。”

商务车稳稳停在门口，边伯贤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向依然盯着自己的段陆瑶：

边伯贤：“利弊已经说明，怎么选，你应该心里有数。”

关上车门，边伯贤立即收回视线，没有停留一秒。

边伯贤：“回澜庭。”

商务车稳稳起步，穿过一个又一个路口，边伯贤的眉头却愈发紧绷。

没用。

身体的神经仿佛都变得更加躁动雀跃。

边伯贤猛地睁眼，心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他开口：

边伯贤：“转头，去虞欢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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