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内,段陆瑶面色平静,紧紧攥着手机的手却暴露出她的心绪不宁。
段陆瑶:“你耍我?”
接通的第一秒,段陆瑶脱口而出,几乎是以肯定句的口气质问。
朴灿烈:“无稽之谈。”
段陆瑶一怔,不可置信。
段陆瑶:“你的意思不就是处理虞欢吗?!”
朴灿烈垂眸笑开,了然的语气让段陆瑶有些心慌。
朴灿烈:“我何时说过对虞欢怎么处理?”
朴灿烈:“都是你的自我猜测。”
身下的毯子被越拽越紧,段陆瑶死死咬着后槽牙,方才不至于让自己情绪失控。
段陆瑶:“那现在……边伯贤他——”
边伯贤向来聪明,若想要追究查明这件事并不难,段陆瑶现在的心情简直烂到了谷底。
段陆瑶:“你我都没有好下场。”
朴灿烈:“差矣。”
朴灿烈下了车,缓步踏入自己的别墅,微微上抬的眉骨显露出他的胜券在握。
朴灿烈:“动手的是尚品集团,协助的是你……与朴氏有什么关系呢?”
段陆瑶的血液从上到下逐渐凝固冰凉,她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半个反驳的字眼,可事实就是朴灿烈说的那样,任凭她想如何辩解,朴灿烈确实从头到脚都干干净净。
朴灿烈:“段小姐,任何事情但凡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不算绝对事件。”
朴灿烈:“你又如何确定功亏一篑不是取决于那百分之一呢?”
他低醇的声音就像是吐着信子不紧不慢的猎杀者,在背后筹谋一切,利用人心达到他的目标。
等到被骗者明了,他才会露出一副怜悯的姿态,高高在上地朝你无奈摊手,看似为安抚的口吻述说事实,实则暗地嘲笑你的愚昧莽撞。
电话被他挂断,朴灿烈回到住宅,抬眼便看见从三楼卧室跑出来的女人,她娇憨而明媚的样子深深刻入朴灿烈心底。
温偿:“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朴灿烈挂好大衣,一步步朝着楼上走去。
温偿笑着搂住他精瘦的腰身,钻进他温暖的怀抱。
朴灿烈:“这几天辛苦你了,睡的还好吗?”
温偿点点头,朴灿烈来这儿的日子比边伯贤早,她也刚好撞上假期,索性便与他一同前来。
不过听说医院里后来也有一批人跟着边伯贤过来,随行人员里还有虞欢,温偿都还没来得及给她打招呼。
温偿:“你今天去看见边伯贤了吗?”
朴灿烈动作微微一滞,揽着她的肩膀进了房间。
朴灿烈:“怎么了?”
温偿:“想问问虞老师怎么样,听说她和边伯贤关系不错。”
朴灿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轻轻点了头表示了解,随后又催促着温偿快去洗漱睡觉,自己则继续去书房处理事务。
朴灿烈知道边伯贤不会那么轻易相信尚品就是始作俑者,果不其然,刚坐下没多久就接到了边伯贤的电话。
边伯贤:“给我个解释。”
开口便是毫不客气。
这就是边伯贤,在某些方面狂妄恣肆到令人有些瞠目,却并不觉得违和,因为他就该是那样的无忌。
朴灿烈:“这话你问错人了。”
对面似乎笑了一声,轻得像是一阵风。
边伯贤:“朴灿烈,都是千年狐狸,你玩什么聊斋。”
朴灿烈:“没想到边总也有这么幽默的时候。”
朴灿烈背靠椅子,手指轻拂瓷杯上的釉面,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行动,突然,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扫视着紧闭的卧室门。
朴灿烈:“边总,树大招风。”
朴灿烈:“你早该有这个觉悟。”
对面罕见地没了话,一时间听筒内只剩下二人浅浅的喘息声,朴灿烈也不急,静静等待。
良久,边伯贤皱眉,语气凉薄。
边伯贤:“这句话,我一字不落地还给你。”
明白边伯贤的意思,朴灿烈没有和他再说什么,二人虽然表面上是合作关系,可是私底下几乎没有过除了合作需要以外的交流。
朴灿烈把这个理解为同性相斥。
他与边伯贤有着太多相似之处,只不过边伯贤比他要更早暴露在众人面前,许多事情做得绝情狠绝,像是反派独有的凌厉,明晃晃地对你下狠手。
而朴灿烈明面上温和,似乎是一心向上带领公司朝着正面发展,一步步脱离了以往的泥淖,像是正派持有的积极与正面。
可是他处在水深火热的商场,都言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更何况他走得是时刻翻滚着惊涛骇浪的海,是一望无际的洋。
利益熏心下的你死我活早将他洗涤,朴灿烈只不过把事情放在背后,相比于边伯贤潮鸣电掣的直白,他更喜欢避影匿形的隐晦。
所谓的好形象,不过是给了他一个更好行事的理由。
所以他也和边伯贤一样,无比讨厌见到对方,就好像是看见了相反又相同的自己。
边伯贤不想和朴灿烈废话,下一秒便挂了电话,他转头看着身边昏昏欲睡的虞欢,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下,虞欢仍然处于一个不安的状态,眉头轻皱,身体不自觉地蜷着。
车内的暖气温暖舒适,她却依然拽着边伯贤给她盖上的外套,指尖泛白。
边伯贤心里滋生几分歉疚,他抬手靠近虞欢,轻轻将她脸颊边的碎发挂到耳后,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心底更是不痛快。
边伯贤无法否认,
他在动摇,因为朴灿烈的那番话。
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边伯贤看见来点人,神色复杂,带了点失落。接起时的语气却依然伪装得完美,淡漠疏离。
“边先生,您预订的那天可能会下雨,这边是否要为您转移到玻璃房内用餐?”
边伯贤呼吸一滞,原本在他脑海中一遍又一遍浮现排演的场面逐渐由清晰变为模糊。
心里的一点火花似乎已被未来的雨淋了透,只剩下冒着烟的墟。
边伯贤清了清嗓子,转头看着窗外,眼睛快速眨了眨。
边伯贤:“那就先取消吧。”
“啊?边先生,你确定吗?”
边伯贤:“是的。”
对面又讲了什么,边伯贤断断续续地听不清楚,他低着头。
他在难过。
边伯贤以往的人生果决,自诩没什么能让他犹豫,因为他没什么好失去的东西。
即使是经营边氏,也有着一个又一个高价挖来的精英级别风险评估师为公司铺好前路,他只需要有一个清醒的头脑和理智的判断,以及少有的狠绝。
边伯贤孑然一身,没有东西能让他驻足观望。
可是他却开始挣扎,为了一次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
像是小时候第一次接触试卷时纠结而祈盼的心理。
这次没有风险评估师,也没有股东的投资,没有人告诉边伯贤预测的结果,一切都是未知。
现在有的只是给他的示威,明晃的警告之意。
他是感情上手无寸铁的门生,又是擿埴索涂却又徘徊不前的杞人。
边伯贤这次不再计不旋踵,变得多思拖沓,截然相反——为了费心的安排而欢愉,又为了简单的放弃而难过。
只因为虞欢。
他不愿博,亦不敢博。
—
小裕.:🌹为你加更🌹
边伯贤:我与反派在一起了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