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献计

离开阑国的国界没有多长时间，风炎和太子沐就得知了阑都发生的事情。对于这样的结果他们不是没有想过，所以也没什么感到惊讶的。只是本来就不怎么说话的两人更是什么都不说了，他们现在心里恐怕都有各自的打算。

又行进了一段路程之后，两军就分开了。

临走的时候他们本来都准备说点什么的，可是到了最后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或许是觉得就算是说出来，那些话也都是不真实的话吧，既然这样还不如不说。

风炎骑在马上，脑海中浮现出绯心现在的样子。绯心是个奇女子，她要是想要做什么事情的话定然是非常的厉害，这一次她成为了阑君，也不知道她的心是不是想要天下。若是她真的想要天下的话，他会怎么做呢，他也不知道。

而那些他所做的事情注定是得不到绯心的原谅的，既然这样他会放手让她成为天下的王者，还是要将她打入深渊。而这天下还有一个太子沐，那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此时的阑国之中，绯心每日上朝，可是国内并没有什么大事儿，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绯心每天听着这些事情，兴趣阑珊，加上重素又离开了，她觉得自己特别的孤独。

早朝结束，绯心回到了寝宫之中。

冰冷的寝宫之中有不少的宫人，可是他们的存在一点用都没有，绯心还是觉得这个寝宫太冰冷了。

这个时节已经是该冷的时候了，可是绯心却觉得自己在发抖，她下令让人点上炉子，可是她还是觉得很冷。

“主上，要不要再加点火炉？”

绯心摆手示意不用了，她现在的心是冰冷的，就算是加再多的火炉也不无法温暖她的心。

绯心坐着，宫人们站了一排，绯心看着心里十分的烦躁，一挥手，让他们都出去。

等人都出去了，绯心才觉得舒服了一点，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绯心想，或许是因为自己不想有这么多人在身边吧，她到现在还是习惯这里。虽然以前她也曾在王宫里行走，可是身边总不会有这么多的人，也不用去想太多的事情，那个时候的她是自由的。可是如今她的肩上是整个阑国，她所做的决定会影响到整个阑国的局势，任何一个错误的决定都可能成为扭转局势的关键。

想到这些绯心的心中就无法平静，曾经那么坚信自己能够把握住一切的她这个时候突然就有了疑惑，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对的。

绯心躺在床上，脑海中无法不去想这些事情，她很想让自己的心完全的定下来，但是她真的做不到。如果现在重素在她身边的话，还有个人能够在她的身边告诉她该怎么做，可是如今重素不在，浊衣每天喝的烂醉如泥，她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绯心这么想着，闭上了眼睛，她真的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了。

恍惚间，绯心觉得好像有人在靠近，于是她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了浊衣。

伸出手，抚上浊衣的脸，绯心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可是清晰的触觉让她知道这不是在做梦。

“真的不是在做梦。”绯心这话更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当然不是做梦，我可是活生生的。”

“你怎么来了？”绯心还有些迷糊，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傻丫头，我是谁你也不认识了。”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可是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因为我想通了。”

绯心还是觉得很累，她再次闭上了眼睛，根本不管浊衣在说什么，这一刻她好像只想睡觉，其他的事情她真的不想管了。天下是谁的跟她有什么关系，阑国会变成什么样子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睡一觉而已。醒来之后，这个天下不是还是一样的，不会有改变。

浊衣看着绯心又闭上了眼睛，知道她是真的很累了，也就没有叫醒绯心。他坐在一旁，看着绯心，想到这几年中发生的事情，一幕一幕似乎就在眼前。千壶跟他重聚的事情好像就发生在昨日，可是如今人的身体早已冰冷。人生一世，纵然是功名显赫最终不过也就是归于黄土，可是正因为身为人所以才想要做更多的事情，想要将自己的名字刻入历史的丰碑之中。

重素的离开让浊衣非常的心痛，他以为他可以为了重素所任何的事情，可是最终什么也没有做到，他也真正的明白自己想要拥有的并不只是儿女情长，他错看了自己，但是也总算是看清了他自己。

浊衣就这样在绯心的身边坐了一夜，等绯心醒来的时候下了一跳。她突然想到做晚她好像看到了浊衣，这一想来那并不是梦，浊衣是真的出现了。

“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你睡的那么香，我可不想打扰你。”

“你恢复正常了？”

“我一向都很正常，只是那个时候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想清楚而已，现在我想清楚了。”

“因为想清楚了所以就来找我了？”

浊衣点头，并不否认。他完全认清自己之后就过来找绯心了，他想要做的事情他都要跟绯心说清楚。

“那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事情很多，你必须耐心的听着。”

绯心点头，她已经准备好了。

“天下局势现在已经很明朗了，虽然九国之间到现在还是相安无事，可是豫国和安国攻打阑国的事情肯定已经传开了，所有人都明白现在九国共存的局势是不会再存在了。而舍弃了阑国的安国和豫国一定会对其他的国家下手。阑国在九国之中算是厉害的了，其他的几国未必就能提防得住，到那个时候他们手上握有的兵力就会比阑国多很多。”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也要出击么？”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绯心一想，的确也只能这样，为了在这个天下存活下去，他们都必须做出选择，或许这样的选择会让他们很痛苦，但是为了其他的更值得他们去做的事情，他们只能这样。

说到攻打其他的国家，绯心一下子就想到了松国，松国是阑国最好的选择，但是她不想这么做，她问道：“你觉得我们的目标应该是哪里？”

“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难道没有其他的选择么？”

“你现在是阑国的国君，哪一个办法最好自然是选哪一个，你这样犹豫不决就是将阑国百姓的性命抛之脑后。”

浊衣说的是没错，可是绯心的心里还是想着叶林和秋儿，他们两个已经失去了所有，这个时候如果攻打松国的话，对他们来说是最残忍的事情。就算他们注定是要敌对，可是绯心真的希望这个时间越晚越好。

看到绯心的表情就知道绯心心中所想，浊衣说道：“我知道你有未完成的心愿有想要保护的人，可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为了成就大业，这是必须要做出的选择，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要朝着这条路坚定的走下去，如果你没有这样的胆魄现在就可以放弃，我绝对不会逼你的。”

浊衣没有逼迫绯心，可是绯心心里明白，就算再来一次的话她还是会选择继续下去。这条路真的很艰难，但是她不是一个会半途而废的事情，那些她已经决定的事情她一定会坚持到底，只是这一次她真的希望能够晚点儿，再晚点儿。

“浊衣，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么？”

绯心如此恳切的看着浊衣，浊衣叹了口气，说道：“怎么会没办法呢，你想要怎么做都是可以的，只是攻打松国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我们攻打其他的国家，不管我们是胜了还是败了，松国都会有防备，到那个时候再想要攻下松国的话就不容易了。”

“我知道，但是——”

“我也知道，好在现在风炎和太子沐还没有什么动作，你还有是时间，你自己好好想清楚，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谢谢你，浊衣。”

浊衣摇头，无奈的离开了。他真的可以反对的，可是看到绯心的表情的时候他就狠不下心来。

绯心虽然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她的确有种能让人死心塌地的魔力，只是不知道在这样的局势之下，她这般的能力对于她又有多少的作用。

一旦他们开始有所动作的话，他们就没有了退路，这一点他想绯心是明白来的。

浊衣的离开让绯心本来已经有点温暖的心再次的冷了。攻打松国，这种事情她早该想到了，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而这个时候再去想已经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她点燃了东北角的一盏灯，不一会儿就有人进来了。

“人都到齐了么？”

“都到齐了。”

“让他们在老地方见面。”

“宗主你真的要走这一趟么？”

“你们都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人，我可不想任何人代替我的事情，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是。”

绯心走到东北角，将烛火吹灭，四周一下子就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现在离天完全的大亮还有一段时间，她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回来，在此之前她要好好的计划一下以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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