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晚起身,走到窗前,淡淡瞥了一眼外面的竹子。
而后收回目光,低头看向手中,那是刚才那个士兵呈上来的江空的绝笔信。
上面还写着“渐和亲启”。
她纤细葱白的手指轻轻抚摸上去,眼眸也跟着失落起来,就像是在感受他的温度。
片刻,她才将信拆开。
像是爱惜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小心的将折的整齐的信纸摊开。
江空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迹浮现在眼前。
“晚晚,事情太过于突然,来不及多做解释。本以为这个月我便会凯旋,不料情况急转直下。”
“我甚盼再见,却知此行危险至极,未必可以全身而退。”
轻轻读着信,钟晚晚就好像能够感受到他无奈的叹息。
“那个孩童的名字,我取了一个,可以唤作乐湛。取自‘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若你有其他想法,便按你的意思。”
“往后的日子,恐难相逢,愿晚晚成为明君,万古流芳。也愿晚晚还是晚晚,安然无忧。”
“恐相逢遥遥无期,遂先做告别。”
“江空绝笔。”
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
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墨迹香气,看着如此遒劲有力的字,她甚至能够想象出来他伏案书写的样子。
侧脸必定专注至极,那双多情的桃花眼里,是否依旧是散漫的不悲不喜?
落笔时,一定伴随着浅浅的叹息。
钟晚晚轻轻呢喃,乐湛,是个好的寓意,广纳贤才,和乐纵情。
我有一众高朋宾客,鼓瑟又弹琴,安和且逍遥。
江空哪怕远隔千里之外,果然还是猜到了她的意思啊。
至于往后的日子,钟晚晚想着,江空应该还会回来的吧?
他如谪仙,仙人又怎么会死去呢?
可她又知道,这不过是自己安慰自己的无稽之谈而已。
*
“皇上,臣恳求前去西南彻底剿除叛军!”
平安跪在她面前,语气铿锵,带着必死的决心。
钟晚晚没有说话,她方才下意识的反应,那里有江空便够了。
只是刚准备说话,才想起来他的那封绝笔信。
这短暂的呆愣,让地上跪着的平安察觉到她的消沉,于是提高了声音:
“皇上,江空将军已经去世了,让臣去接替他的位置,清剿叛军!”
平安如今也已经放下心中的执念,跟随钟晚晚早就不是因为她“李归慵之妻”的身份,而是她是钟晚晚。
也知道江空对她意味着什么,所以体谅她此刻的脆弱。
但西南之乱,必须彻底平叛。
良久,钟晚晚抬眸,说的一字一句:
“朕可以亲自去平乱。”
“不可!”
钟晚晚刚说完,就被平安打断。
他说的斩钉截铁:“皇上必须在京城主掌大局,如今刚登基不久,不可随意离京。”
看钟晚晚沉思不语,平安知道说动了她,于是言辞更加恳切。
“臣知道皇上心中的恨,此行必会为江空将军报仇雪恨!”
这时候,平安本以为她会答应,谁知她却站起了身,一步一步的从龙椅上走下来,到他跟前。
她带着居高临下的姿态,沉吟:“你有领兵作战的经验吗?”
“没有。”平安摇头。
“你熟悉西南的地形吗?”
“不熟悉。”平安继续摇头。
“那你若是去了,不也是白白送死么?”
钟晚晚说的字字在理,平安沉默了。
最后,钟晚晚转身,散漫的看了一眼空荡的大殿,总结成一句话:
“所以,朕要亲自出征。”
她真正想要去做的事情,没有办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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