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钦在体总兢兢业业训练了快半个月,刘国梁终于赶在报名截止之前把他的名字加进了wtt奥洛穆茨站的支线赛的男单名单里。
一石惊起千层浪。
王楚钦没有因为一年的不出现使讨论度消失,反而越来越高,有人期待他的首秀,也有人等着看笑话。
晚上孙颖莎咬着筷子皱眉看手机,王楚钦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吃饭别看手机。”
孙颖莎把手机放下,重重叹了口气,又夹了块儿牛肉塞进嘴里,嚼啊嚼,还是想不明白。
“你说你这露头就秒的腥风血雨体质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也不是你本命年啊?”
王楚钦挑眉,敢情刚才那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是因为这事儿啊。他顺手夹了根菠菜放进孙颖莎碗里:“这有啥啊,他们说他们的呗,我拿出成绩就好。”
孙颖莎默默点点头,假装不经意的把菠菜拨在旁边,然后说:“嗯!我们就全力以赴打好每一场比赛!”
看到孙颖莎的小动作,王楚钦又把菠菜扒拉回来,哄着她:“嗯,大力水手都是吃菠菜的,你世界第一女正手不吃一下补充能量?”
孙颖莎撇嘴,跟酷刑似的把菠菜塞进嘴里,嚼了嚼,不信邪又夹了一根,最后败下阵来:“还,挺好吃的。”
她也不说不吃蔬菜吧,就是不爱吃。相较于蔬菜,她更喜欢吃鱼和虾。
以前王楚钦为了让她营养均衡,变着法儿的把蔬菜换着花样做,什么蔬菜煎饼、炸萝卜丸子,没花样了就把它们做的有滋有味儿的。
大家都调侃他怎么跟养小孩儿似的,他只臭屁的说:我乐意。
想起刚刚说的本命年,王楚钦咪了眯眼睛,目光扫过她的手腕,上面空空的。
“你的红绳呢?”
孙颖莎手上常年戴着的红绳是24的新娘王楚钦编好送给她的。他特意去实体店选了纯棉的绳,还打电话给王爸让他远程指导。
给孙颖莎戴上的时候他说这代表好运和平安。
一个平时很低调的人那天戴着那根红绳到处跟熟人炫耀,何卓佳仔细瞅了瞅,上面的死结还有打火机烧焦的痕迹,编织手法也粗糙,
说了一句:“你们家头哥这技术有待提高啊。”
“有吗?我觉着挺好。”孙颖莎还在看着手上多出来的绳儿,分心随口回答了一句。
何卓佳正想指出上面的烧焦处,孙铭阳拦住了她:“佳宝啊,这就是你不懂喽。”
孙颖莎咬了咬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终还是说:“断了。“就在王楚钦离开的第一个月。
粉丝总是说他们俩之间有些玄学和宿命,一开始他们都不信,觉得是凑巧,后来在看到对方家里出现和自己同一个少儿比赛的奖杯时也不得不信,说那就是缘分吧。
红绳断了之后,她找人帮忙看过,其实是因为时间太长,她打乒乓球又会长时间的摆动摩擦,才导致绳子断开。
那天那个老师傅问她是要换一条红绳。
还是重新帮她打一个结?孙颖莎摇摇头,说都不用了。
那个人总归是要回来的,那谁编的绳子就让谁重新打结。
王楚钦声音有些沙哑:“绳儿还在吗?重新给你编一下。”
第二天孙颖莎收到了重新打好结的红绳和一条崭新的红绳,这一次编的很规整,上面还多了一个小平安扣。
“你啥时候编的啊?”
小胳膊晃啊晃,平安扣铃铃作响。
“国外的时候。”
在瑞典的一家古董店,王楚钦本来是准备去淘点串儿,却相中了这条绳,它红的很特别,不艳也不淡,材质也是上好的,还有相配备去淘点串儿,却相中了这条绳,它红的很特别,不艳也不淡,材质也是上好的,还有相配的平安扣,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
他甚至能想象到这条红绳戴在孙颖莎手腕儿上的样子。
“国外的时候还想着买绳儿呢。”
王楚钦坐在球桌上,两只手往后撑,神情专注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儿不断的晃动着手上的红绳,嘴角微弯。
“昂,想着我回来你要是跟别人好了,我就把这个红绳送给其他人。”
“王楚钦!”把人惹炸毛了,他伸手顺了顺小猫的毛。
王楚钦轻轻捏住她的手腕,翻过平安扣,上面刻着“s”,小小的一个。
“骗你的啊,笨蛋。”
古董店老板问他要刻什么在上面,他想都
没想就刻下了那个字母。
这就意味着,无论最后孙颖莎是否等他,
红绳的主人只有一个,他都只有一种答案。
孙颖莎精心养护的蝴蝶康乃馨枯萎了,她耷拉着脑袋,用手摸了摸同样耷拉着的花,说:“怎么这么快就蔫儿了呀。”
她对这花是很有感情的,当初随口一说等花开王楚钦就回来,后来花开了他真的回来了,孙颖莎觉得这是缘分。
王楚钦揉了揉明显透着不高兴的后脑勺,又察看了一下那盆花,依然给它换了水。
“花总要谢的,明天我陪你去买盆新的,好不好?”
是啊,花谢了人依然在,也还不错。新的花有新的意义。
第二天下午,两人去了一个北京老牌儿的花鸟市场,一路上孙颖莎都兴致勃勃的,说着一会儿该买什么品种的花。
“百合花?兰花?什么品种能活得久一点啊,我记得以前有人送了一束洋桔梗给我,还活了挺久的。”
“洋桔梗那玩意儿包成一束一束的那种才好看,不过你要想养也可以,正好就用家里那花瓶,应该也挺好看。”
即使在开车,王楚钦也依然耐心认真的回答她的问题,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探究的眼神,他继续说:“但要是想要一直能养的,兰花也不错,家里我爸就养了。”
没有听到声音,王楚钦疑惑转头,发现孙颖莎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眼里带着些审视。她是故意的,故意提那束洋桔梗。
她知道王楚钦的正常回答应该是:“洋桔梗?什么玩意儿,谁给你送花了啊?”
但刚才他没在意,反而是顺着她的话继续说下去,好像并不好奇这束花是谁送的,怎么来的。
不对劲儿,真的不对劲儿。车已经开进了花鸟市场旁边的地下车库,里面没有灯,车内陷入了一片黑暗。
“去年我过生日的那束洋桔梗是你送的吧。”
孙颖莎一锤定音,甚至都没有问他。
孙颖莎28岁的生日像往年一样,和队友、朋友一起吃饭唱歌,只是今年少了一个人。
那天晚上她包下了一个小民宿,招呼着大家烧烤、打牌,该唱歌的唱歌,该聊天的聊天。作为寿星,一下牌桌上坐一下,一下歌房里溜达一下,忙到她几乎没有时间去想那个人。
在小阳台上跟爸妈打完视频后,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一晚上都笑嘻嘻的人突然哭了。十一月的北京已经很冷,从屋内直接出来的女孩儿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色长袖。冷冽的风吹在她沾满泪水的脸上,凉凉的。这风太冷了,吹得她好清醒,清醒到那个人的样子和说话的语调都清晰的在脑海里。
孙颖莎回屋内拎了几瓶没开封的酒,独自坐在阳台的小椅子上喝了起来。她平时不怎么喝酒,每喝一口都被酒精辣的呲牙咧嘴的。
“大头啊,我没找到莎莎,估计和佳佳她们看电影呢。你放心啊,今天晚上她看起来挺高兴的。”
阳台的门被推开,马龙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孙颖莎眯着眼睛仔细分辨,她坐着的那个位置和正对门的地方是有一定距离的,所以专心打视频的马龙并没有看到她。
“成,你帮我看着点儿她,晚上要是太晚了,就让她在这睡,别来回折腾了,你们也是...”
视频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又变得急切起来:“龙哥,你手机往右边转转。”
马龙不明所以,却还是照做,这一转,就发现了角落里的孙颖莎。
她喝酒不上脸,但眼神迷迷瞪瞪的,手上拿着喝了一半的酒,就这么直愣愣的和马龙对视。
孙颖莎举起右手向马龙打了个招呼,声音黏黏糊糊的:“嗨咿,龙哥。”
王楚钦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龙哥,你能不能帮莎莎拿一件外套出来?”
“行,那我把手机给她了啊。”
手机到了孙颖莎手上,她看着屏幕里的人,确认了好几遍,然后说:“你长得有点像王楚钦。”
“是吗?有多像?”
喝醉的孙颖莎艰难的想着该怎么回答,最后说:“很像很像。”,她把手机放在桌子上,面朝着天,左右手呈半圆比了个手势:“就这么像!”
王楚钦听到后笑了:“莎莎,我看不到你了。”
“哦哦。”,孙颖莎把手机拿起来对准自己的脸:“对不起啊。”
“那你听王楚钦的话吗?”“听的,他不让我吃冰淇淋我就不吃。”
“真棒,那莎莎现在可以把酒放下,然后不喝了吗?”
王楚钦声音很轻,哄着孙颖莎。
“不可以。”孙颖莎摇摇头。
“为什么呀?”
“因为,我有点想他,佳佳说一醉解千愁。”
“今天跟他们说我不想你都是骗人的,我想,真的很想很想...”
说着说着孙颖莎又哭了,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王楚钦闭了闭眼睛,心口钝痛,再睁开时,他的眼睛也红红的。
“回来看你好不好?”
王楚钦已经切换到了订飞机票的页面,但女孩儿还是摇头,一字一句的说:“不好,我
没想着让他现在就回来。他需要休息,需要开心,等他好了,再回来。”
马龙再回来时,看到的就是王楚钦哄着孙颖莎,不知道在讲什么故事,听故事的人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场景。
第二天一早孙颖莎就找到马龙问昨天是不是和王楚钦打过视频电话,被马龙一口否认。
“怎么可能,昨天那是我跟我朋友正打视频着呢,转头就看到你在旁边醉倒了。”
孙颖莎狐疑,但头痛欲裂,马龙又态度坚决,她就只当是自己梦到了,喝醉不记事儿。
也是,那人连礼物都没送来,怎么会跟她打着视频电话还讲故事呢?
后来整理礼物的时候,她发现了角落里的洋桔梗,在其它大红大紫开得正鲜艳的花旁边,它显得格格不入。
洋桔梗旁边还放着一条项链和一整套迪士尼的小熊维尼盲盒。孙颖莎问遍了所有人,也没人来认领这个礼物,这礼物就成了无家可归的孩子。
但她还是细心收好了洋桔梗,把它们插在花瓶里,精心照料着,项链和盲盒也被带回了家好生放着。
只是她再也没问过这是谁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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