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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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绍连夜黄土坡对证疑题

火族,佟怿从还都开始就一直没有上过朝,这难免让人猜忌。许多大臣在私底下猜测,佟怿羽翼尽毁争权无望选择了放弃。但即使放弃,作为亲王他也不可能一直缩在王府,其中一定另有隐情。终于,在十月初九的早朝御史中丞递上一份折子,揭露了近几天怿王抱病告假不上朝的谎言。

  “怿王告假单称牢狱之苦难言,越狱西北,远离都城,水土不服,身体抱恙;又遭毒蒿侵身,欲报效家国,奈有心无力。然,自怿王还都以来,怿王府虽进药不断,却是安胎药极多。怿王入狱之前,怿王妃并无身孕迹象,臣实在无法理解怿王府购买太多安胎药作甚。还请大王严查。”御史中丞跪地而拜。

  最后,佟威只好将事情交给御史台调查,御史台也不负众望立即带着队伍浩浩荡荡地前往怿王府。

  “开门,开门!”侍御史仗着官威一边用力拍打着府门,一边大声叫喊,很快,外头聚集了不少百姓。管家慌张地打开门,手足无措地看着一群官吏冲进院子。佑安闻声赶了出来,呵斥:“这里是怿王府,你们无诏闯入便是死罪!”这时,御史中丞拿着圣旨严肃地走了进来,说:“谁说无诏?还不叫你们怿王出来领旨。”佑安窘迫地看着御史中丞,御史中丞气愤地朝正屋走去,口中骂言:“他不出来,我就进去找他。”佑安拦不住只能跟着进去。在御史中丞刚打开房门时就看见倚在床头的佟怿穿着单薄的亵衣,脸色苍白而狰狞,似乎使出了浑身力气将妻子推倒在地,接着又一边大吼,一边将被子上的药碗砸在地上:“都说了死了算了,你为什么要一直逼我?”

  碗勺破碎发出的响声将门外的人吓得一个激灵,没来及阻拦,佟怿又挣扎地连人带被子一起滚下了床,抓起地上的碗片就往怿王妃何芳身上捅:“那就都死。”

  “哎哎哎……”门外的人慌张地阻止道,御史中丞直接跑上前去。何芳哭喊地争抢着佟怿手中的碗片,碗片已经割破了两人的手,鲜血交织在一起。“宇沛怎么办?我们死了宇沛怎么办?”何芳哭着问佟怿,佟怿这才松手,口中呢喃:“宇沛怎么办?宇沛是我儿子,我还有儿子,我还有儿子!“佟怿呢喃着又癫狂地抓着何芳的肩膀笑道,“我还有儿子,我有子嗣。”说完站起身朝御史中丞报喜:“我有子嗣,嘻嘻,我能传宗接代。”接着,佟怿又像变了一个人,喃喃自语:“不,不是的,我不能传宗接代了。我不能!”佟怿大吼一声,后又疯癫地拉着何芳说:“我们一直死吧,我们离开这里。”何芳哭着摇头,见佟怿施展火系法,何芳更是拼命抱住佟怿,哭喊:“我们走了,宇沛怎么办?阿怿,我求求你了,为了宇沛,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求你了。”何芳抱着佟怿坐靠在床边大哭起来,直到佟怿冷静下来。

  良久,何芳将佟怿安置好来到客厅招待御史中丞。因为方才哭过,何芳的眼睛依旧红肿,声音也沙哑:“怿王入狱后经受了不少刑法,其中就有宫刑。”说到宫刑,何芳明显哽咽了一下,“也因此,怿王性情大变,总是动不动就喊死。为了安抚他,我只能谎称自己早有了身孕,开始大量购买安胎药。但很快就被怿王识破,他觉得我这样做伤了他的尊严,又开始发作。不料,竟被各位大人看见,一时无法接受便又起了寻死的心思。御医还说,要怿王命的不是宫刑后的尊严,还有毒。可我问他能不能救,他却说要看怿王想不想解,可怿王怎么可能会不想解?我总觉得,他们有事瞒着我。”何芳抽咽着,御史中丞没有再问下去。

  佟威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并没有惊讶,而是略显恼怒。至此,西都城内对佟怿的宫刑与毒议论纷纷。佟绍又开始坐不住了,因为一切猜度都指向了他。大家都知道,佟绍洗脱嫌疑是因为他证实了自己在宫刑那晚换了自己的人将佟怿接出牢狱,并且狱吏一致声称是郑光启叫他们离开的,他们没来得及对佟怿施以宫刑。而佟绍自己在澄清的时候也说过他派郑光启假装宫刑闹出了人命将佟怿救出了牢狱,可明明是假装宫刑,怎么现在成了真的?难道是郑光启假戏真做了?佟绍百思不得其解,虽然后面的郑光启临时倒戈被自己送去了黄土坡吃土,但在事情还没败露的时候郑光启不应该违背自己啊?为了打消心中的疑虑,佟绍连夜施法来到黄土坡。

  黄土坡黄土环绕,空气干燥,是个损人的地方。当佟绍找到郑光启所住的低矮窑洞时,郑光启已经半喘着气躺在床上了。顺着微弱的夜光郑光启看清了佟绍的脸,他起初是惊讶,接着又冷淡地看着他,说:“今个又是什么风把绍王给请来了?”佟绍倒也不恼,他早猜到郑光启会对他冷眼相待,毕竟是他把他从繁华的西都城赶到了贫苦的黄土坡,让他从腰缠万贯沦落到一贫如洗,让他到了老年还要遭受妻离子散、流放之苦。

  见佟绍不说话,郑光启支起孱弱的身子,深邃凹陷的眼睛盯着佟绍,怨气冲天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佟绍似笑非笑:“看来黄土坡的消息的确不灵通。”郑光启依旧怒气不减,盯着佟绍就好像要把他活剥生吞了一样,佟绍继续说:“佟怿还都后,日日闷在府里,醉生梦死。如今西都城都在传言佟怿是受到了宫刑刺激太大一时无法接受,可我不能理解,你明明是假装宫刑怎么就让他弄假成真了呢?”见郑光启一直看着他,佟绍又委婉地说,“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佟怿一心寻死说话含糊不清,我们也总不能直接询问真假,毕竟关乎皇室的颜面。”郑光启将佟绍的话完完整整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也差不多了解了西都城内的现状以及推断出了佟绍现在所面临的问题。见佟绍期待地等待着自己的回答,郑光启嘴角抽搐,声音冷淡:“要不是佟启横插一脚,佟怿有没有处于宫刑都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殿下结交了镇西将军有了西北地区的支持完全可以独立,到时候佟怿是生是死还不是我们说的算。谁又能算到佟启行动如此之快,完全打乱了我们所有计划,还让我们心生嫌隙。”

  “所以你真的把他割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谁给你的指令?”佟绍急躁地问,郑光启倒也不紧不慢,也许是他已经病得不轻,对世态炎凉已经看淡。他道:“佟怿说,原本以为我是朝廷最独善其身的人,事事明哲保身;没想到我竟是你养在身边的一条狗。我气不过,就叫人把他阉割了。”佟绍一听,气呼呼地揪住郑光启的衣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给我惹下了多少麻烦?”郑光启伸手冷淡扒开佟绍的手,说:“还请绍王审时度势,郑某现在只是黄土坡的黎民,不是西都城绍王的同党。绍王这般三更半夜私闯民宅,即便是在穷乡僻壤的黄土坡也是要究其律法责任的。绍王身为火族亲王,因该比郑某更了解才是。”佟绍气得满脸通红,要不是顾及皇室脸面,他真恨不得将郑光启撕碎。佟绍立直身子,理了理着装,领走前还不忘下马威:“我要是发现你戏弄我,我定会回来,届时苍天也保不了你。”

  郑光启无所谓地目送佟绍离开,能不能等到届时都还是问题。他轻咳了几声,艰难地躺进了满是补丁的布衿内。

  冰族北啸,新帝即位,百废俱兴。安定好一切,冰楚夕开始举行秋闱,扩大人才选拔,以至于这次参加官考的人数比往常多出一倍。由此可见,新帝对这次秋闱的看重。

  君临县,温嘉瑾在家人的拥护下走进马车,一家人都对他这次官考寄予着满怀希望,唯独刘路不在意地看着这一大家子的人,甚至说起了风凉话:“不就是官考吗?那么在意干什么,名额都是内定的。你还是求我,兴许还能让我爹在都城给你谋个小官。”刘路笑着说,丝毫没有注意周遭空气的凝固。温县令的脸色很不好看,刘路只好收起笑容。不得不说,从上次刘路大闹县衙被刘翔收拾后,整个人确实老实安分了不少,只是偶尔在家里说说风凉话,大家也习以为常了。

  话说冰楚夕与苏文的关系在冰楚夕舍身救下苏文那一刻逐渐缓和,但随着冰楚夕迁都北啸,抄斩丞相府,流放冰皓雪,两人的关系又再一次激化。随着权力的不断巩固,冰楚夕已经完全控制了冰族朝廷,他开始大力扶持母族林氏的发展,封林宠为国舅,与国舅府走得越来越近,关系越来越好,在这方面,林婉柔也是沾尽了光。这样一来,她直接成了当朝国君的亲表姐,这一层亲戚关系让她走在人群中更加自信飞扬。当家宴举行到一半时,苏文突然对林婉柔的肆意诋毁感到恼怒,驳斥道:“公主温婉贤淑,对你没有半分恶意。可你不仅人前阴阳怪气,人后还冷嘲热讽,亏得楚夕在人前赞誉你贤良大度,给你封号。我都觉得耻辱!”林婉柔被苏文骂的哑口无言,她倒没发现自己还有一个口才那么好的表弟,认贼作父二十年,现在还帮着他人说话。

  林婉柔不屑地白了一眼苏文,说:“我当是谁呢?一张嘴就咬人,原来是我那个寄人篱下、认贼作父的好弟弟。”

  “你骂谁是贼?”苏文顺不过气摔着筷子就站起身来与林婉柔争锋相对。

  “我也不知道啊,是一个弑兄篡位的短命帝王呢?还是一个抄录文书的倒品尚书呢?”林婉柔嘲笑道,苏权脸色一沉,林婉柔这是在公然嘲讽他的官越做越小,权力越来越窄。事实上,冰成在收苏文为质子的时候也一并降低了苏权的权力,这让权力仅次于丞相的尚书职能大幅下降。后来,冰成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削弱苏权的权力,苏权尚书一职逐渐变成虚职。苏文被林婉柔的话惹怒,偏偏林婉柔还添油加醋:“我记得小时候,苏尚书还会帮忙审批奏折,管理冰族大小事务,可现在,苏尚书好像只负责抄录文书了,也不对,苏尚书现在仰人鼻息了。”林婉柔的话越说越难听,苏文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当即就运气将自己的碗筷凌空掷了过去,苏权见儿子如此冲动连忙抓住了苏文的手臂表示叫他冷静自己吃点亏没关系。

  林婉柔见突如其来的碗筷掷向自己,吓得脸色大变,好在冰楚夕及时施法将其冰封幻灭。见状,林宠朝林婉柔指责道:“你少说两句。”林婉柔不满意地怒了努嘴,当场就摔碗走人,与她同坐的丈夫满脸歉意地朝冰楚夕赔礼道歉,然后神情凝重地追上林婉柔,林婉柔甩开他自顾自地摔门而去,他也只好跟了出去。见林婉柔走了,苏文也闷闷不乐地离开了宴席,最后,宴会不欢而散。

  国舅府后院,寒风凛冽,冰楚夕再次放下身段朝苏文靠近:“兄长。”苏文不耐烦地转过身看向冰楚夕,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冲出府给你制造麻烦的。”冰楚夕抿了抿干燥的唇,说:“我没想到婉柔表姐会说出这种话,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不用你道歉。你要是真的过意不去,就把林婉柔赶出国舅府。”苏文淡漠地说。冰楚夕左右为难,却还是说:“国舅府是婉柔表姐的娘家,我没有权力赶她。”苏文冷笑:“是,你没有权力,你没有权力逼死娘娘,也没有权力将太子赶出国境,更没有权力流放公主,你还没有权力夺权专政,你什么都做不了。”苏文冷若冰霜地看着冰楚夕,语气异常的平淡。冰楚夕被苏文说得脸青一块紫一块。

  寒风席卷大地,冷冰冰地拉开了两人的间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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