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火族狱中。
一间简陋的牢房,地上仅有几丝稻草,不足五平方的内部空荡凄凉,破旧的窗子投来一丝月光。顺着月光游弋,稻草上的鲜血暗淡无光,却格外耀眼。
冰皓雪搂着血肉模糊的哥哥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泣不成声,冰云轩的白色族衣被鲜血染得无一处干爽,到处红色刺眼,由于身受重伤,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冰皓雪看着哥哥暗紫色的嘴唇,眼睛强睁着看着自己,哭腔道:“哥,哥哥你别睡,哥哥你别睡,别丢下雪儿!”
冰云轩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妹妹,心疼地伸出手轻轻地为她擦泪,声音微弱:“雪儿别哭,哥哥只是累了,想睡觉了。”
“不,哥。”冰皓雪紧抓着哥哥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哥哥,不能睡,不能睡……”说着她又放开他的手,施法冰系法。
“哥,你坚持住,雪儿给你疗伤。”冰皓雪哭腔着脸努力施法冰系法,但始终没有施展出灵力。可她依旧坚持着,嘴里嘀咕:“可以的,哥哥,我可以的。”
冰云轩看着妹妹满头大汗的样子,终是明白了什么,伸手紧握住她施法的手,问:“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冰皓雪抽回自己的手,又开始掐诀,“是我太紧张了,哥哥,你相信我。”说着又急出了一身汗。
看着妹妹额头渗出的薄汗,以及发抖的身体,冰云轩抱紧妹妹,虚弱地问:“是不是他们?”
冰皓雪不再说话,紧抱着哥哥默默哭泣,良久才回答:“我被雪妖附身了,伤害了许多火族无辜生命。”冰云轩眉头一皱,看着妹妹没再说话。冰皓雪见状豆大的眼泪齐刷刷地往下流:“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哥哥,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冰云轩看着失控的妹妹,又抱紧了许多,安慰道:“哥哥知道,哥哥没有怪你。”
冰云轩脑海浮现亓允被雪妖附身的样子,也大概知道了冰皓雪的处境。只是,有一处他不解。
亓允不知道自己被雪妖附身,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冰皓雪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就在这时,狱令大人沈时如走了过来,一个小吏开了锁,沈时如看了一眼冰皓雪,又摇摆着身子摇到兄妹俩跟前,小人得志地说:“怿王殿下担心冰族太子挺不住,特意命我带来了解药……”
冰云轩眉头紧锁,看着沈时如;冰皓雪也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时如。沈时如看向冰皓雪说:“只是不知道冰族公主可否愿意配合?”
冰皓雪松开哥哥,几乎连滚带爬地蹭到沈时如的跟前,跪着说:“我愿意!只要能救我哥,要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雪儿。”冰云轩眉头紧锁,唤着妹妹的名字,似乎已经察觉不善。
冰皓雪看了一眼哥哥,又坚定地看着沈时如。沈时如大笑道:“冰族公主果真爽快。来人,搬上来!”
在沈时如的命令下,几个小吏搬来一张八仙小桌、两张长条凳,还有几坛酒,桌上摆好了将近二十只碗,每只碗上还倒盖上了碗,里面的液体被遮得严严实实。
“这里面只有一碗是解药,其余的都是酒水。”沈时如介绍着,冰皓雪急忙伸手触碰离自己最近的碗。沈时如伸手阻止,笑说:“公主别着急嘛,这规矩可不是这样的。公主要想得到解药,首先必须陪本官痛饮几杯,等本官满意了,你再喝这些也不迟啊!”
一旁的小吏识趣地为冰皓雪倒上了一杯酒,冰皓雪看着沈时如,又看看那杯满满的酒。
“公主,请吧!”
沈时如的手往前一摆,冰云轩看着妹妹,摇头:“雪儿,不要。”
听着哥哥微弱的声音,冰皓雪回头看向哥哥,他的身上无一处良好,白色族衣无一处是白色。
这一次,冰皓雪果断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干。沈时如笑得痛饮一杯:“公主好酒量!快快快,倒上倒上!”
小吏再次倒满。
冰皓雪再次一饮而干,沈时如笑着拍手叫好,小吏识趣地倒上。
“喝,喝!公主尽管喝,本官马上就满意了。”
听沈时如这般说,冰皓雪更是看见希望般一杯一杯下肚。
看着妹妹喝得满身酒水,冰云轩心疼地喊:“雪儿,雪儿不要。他骗你的,雪儿!”喊着,他又拼命地挪动身体。
冰皓雪尽管喝酒,小吏不敢懈怠也尽管倒酒,沈时如笑得面部扭曲。
许久,沈时如挥手:“下去吧!”小吏离开,且带上了门,冰皓雪这才停止手中动作,满面通红地看着沈时如,问:“大人现在满意吗?”
“满意满意!”沈时如笑着走到冰皓雪这边,说,“还有最后一件事情只要公主肯做,本官直接拿出解药。”
说着,沈时如粗糙的手附在冰皓雪纤白的手上,身子贴上冰皓雪的后背,冰皓雪感觉后背发凉,接着颈上似抵上了一块炮烙,火烧火燎……
“混蛋!你放开我妹妹!”冰云轩大骂一句,冰皓雪慌张地抽开了身,沈时如气愤地掀起桌子,桌上的碗杯滚落在地,地上一片狼藉。
冰皓雪吓得缩在墙角,沈时如也不再讲台面,抓起冰皓雪狠狠地抽了几记耳光就将人扑在墙上,接着就饥渴难耐地扒拉对方的衣裙,馋延欲滴地将唇往对方细颈上乱蹭一遭。
冰云轩见状,大声喝斥:“你放开她!”之后拼命地挪动身体。
冰皓雪吓得直挣扎,但沈时如老奸巨猾地看着冰皓雪,愉快的小表情将满是瑕疵的脸变得更加扭曲,他乐不可支地抓起冰皓雪的手,一只大手用力地将一双白皙的小手抵在墙上;另一只手游弋在冰皓雪的胸口胡乱撕着庇护的衣物。冰皓雪吓得仅余的理智用头用力地撞击对方的头部,沈时如口中骂语:“不就是侍候本官,本官又没说不给解药!”说着,又给了她几个大嘴巴子。
接着,见冰皓雪老实了,沈时如安心地撕裂了冰皓雪最后的防线,他粗鲁的指甲直接刮破了她白嫩的胸口,冰皓雪吃痛,整个人已经在害怕与绝望中,眼泪齐刷刷地流,但人已经停止了挣扎。
沈时如肆无忌惮地闻着她香气扑鼻的身体,嘴巴贪婪地忘她身上舔。末了,准备着男人对女人最后的攻击。
他明目张胆地解开腰带,整个人魔化似的贴近冰皓雪,肆无忌惮的手扒扯着她下身的衣服。
冰皓雪哭得双眼红透,身体一伏一伏的,双脚开始挣扎,嘴中喊着:“不要,不要!哥,哥哥,哥哥救我,哥哥……”
沈时如觉得半残不废的冰族太子早已不是危协,因此更加渴望地压下下半身去。感受到下身一股热量,冰皓雪绝望地流下最后一滴眼泪,闭上眼睛等待着那令人窒息的痛感。
但是没有……
她睁开双眼,看见冰云轩已经一拳揍飞了那个贪婪的狱令大人,然后脱下鲜血淋淋的外套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最后,冰云轩一个回头,双眼杀气腾腾地盯着狗爬在地上的沈时如。接着,冰云轩一个扑通直接将沈时如扑倒在地,两人扭打在一起,冰云轩占上风,只见他用力掐住沈时如的脖子,使出全身力气摁着他。
沈时如看着冰云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神阴厉冷峻,气愤让他的眼睛布满血丝。
眼看着沈时如就要一命呜呼了,这时,一声呵斥声传来:“住手!”
冰皓雪听见熟悉的声音,目光投向狱门。来者正是昔日与她相处的火族八皇子佟绍,他目光犀利地看着冰云轩。但冰云轩连头也没有转过去,一心只想掐死沈时如。
紧跟其后的是火族大皇子佟怿,他看着冰云轩,眸间流露出惊羡,接着不疼不痒地说:“连个半残不废的人都对付不了,留着又有何用?”
冰皓雪看向佟怿,余光瞥见佟绍正看着自己,于是目光移至佟绍。两人四目相对,佟绍目光呆滞,冰皓雪冷笑,目光渐渐变冷。
沈时如似乎听到了警告,求生欲升到满级,突然浑身是劲直接反扑筋疲力尽的冰云轩。接着,几个拳头直抡向冰云轩的嘴角,冰云轩手紧抓着他的后背,却已无力反抗。
门外的佟怿在看戏,佟绍在看冰皓雪。见沈时如嚣张的气焰未消,几个拳头已经从脸抡向腹部;而冰云轩嘴角鲜血闷出,揪着沈时如后背的手已经使不上劲了,冰皓雪慌张地挪动身体,拾起地上仅存的一坛酒使上全身力气往沈时如头上砸。
碎片四处飞射,美酒四处飘洒,沈时如的脑袋瞬间血浆迸溅。沈时如吃痛,松开冰云轩就转身看向冰皓雪,冰皓雪惊悸地看着沈时如,他满头是血,眼睛布满血丝。
沈时如如同受刺激的猛牛,揪起冰皓雪的头发就用力往墙上撞。见状,冰云轩艰难地爬起身,爬至沈时如背后紧抱着他。
冰皓雪头部的血流至眼角,正当沈时如准备了绝她时,沈时如嘴里涌出鲜血,老眼一闭,嘎了。
冰皓雪松开紧抓着的坛头,棱角锋利的坛身已经刺入沈时如的身体。冰云轩一把推开沈时如的尸首,爬至妹妹身边紧抱着她,她全身都在颤抖,双眼惊恐地看着溅满鲜血的手。
“哥,哥哥,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冰皓雪哭腔地看着冰云轩。冰云轩心疼地抱紧她,看着她的眼睛说:“是哥哥不好,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说着,也润湿了眼眶。
“楚夕公子怎么才来?刚错过了一场好戏!”
佟怿的声音响起,冰云轩听见熟悉的名字,阴狠地看向狱外。
冰楚夕好假以整地笑道:“家里娇妻撩人,这不来晚了些。”谈笑间已经走到了狱门口,他得意洋洋地看着冰云轩,眸间尽是嘲笑。
佟旋紧跟其后。
冰云轩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亓允,现正满腔怒火地盯着他。
冰皓雪一看见冰楚夕就好似看见了希望,赶忙连滚带爬地挪动身体。
“阿文,阿文,阿文你救救我哥……”冰皓雪哭着打开了狱门,跪在冰楚夕跟前。
与此同时,冰云轩喊道:“雪儿他不是,他不是!”
冰皓雪抓着冰楚夕的腿,哭喊:“阿文,我求求你救救我哥,阿文……”
冰楚夕看着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冰皓雪不禁吓一跳,整个人往后退。
佟绍看着裹在冰皓雪身上的衣服落地,她胸口前触目惊心的爪痕,脸色苍白。
冰皓雪百折不挠地顺着冰楚夕的腿抓到他的手,两人四目相对,瞬间慌乱。
冰皓雪快速放开他的手,慌恐地缩回狱中,冰云轩一把抱住妹妹。
冰楚夕一把捂住胸口,盯着冰皓雪看,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禁地之中自己与雪妖的点点滴滴。
为了不失态,冰楚夕立马装作若无其事,对佟怿说:“怿王殿下就是这样安置的?看着如此精神抖擞!”
“手下人难免疏忽。”佟怿笑笑,后冲外吩咐,“来人,把这些有的没的都收拾干净了,免得打扰到冰族太子自生自灭。”
狱外几个小吏赶紧上前将沈时如拖了出去,以及废弃的桌凳,酒坛、碗、杯。
“倒是打搅了楚夕公子的雅致,不如你我四人到它处畅饮如何?”佟怿客套道。
几人谈笑风生,倒也各个好假以整地离开了现场。
冰云轩轻轻帮妹妹整理衣服,柔声问:“怎么了?”
冰皓雪抬头看着哥哥,说:“他的手好冷……”
“没事,他不是阿文。”冰云轩说着贴近妹妹的脸,“雪儿已经很勇敢了。”
看着哥哥宠溺的目光,冰皓雪的眼泪再次掉落,身体一抽一抽的。
“雪儿乖,不哭了。”冰云轩轻轻拍打妹妹的肩,“哥哥很骄傲,我的雪儿长大了。”冰云轩说着眼泪啪啦掉落,她的妹妹在他眼皮底下被人欺凌,任人宰割,这是他当哥哥的错。
为了哄睡妹妹,冰云轩念起了童谣。
“一只青蛙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扑通一声跳下水。两只青蛙两张嘴,四只眼睛八条腿,扑通扑通跳下水。三只青蛙……”
窗外投进的月光越来越明亮,偶尔一丝凉风吹进,撩起兄妹俩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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