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三）

“但是……”笑红尘试探性的看向穆灵。

穆灵神色平静：“喊我阿姨就好。”

“……但是阿姨，我有个疑问。”笑红尘抬起眸直视她的眼睛，正欲开口，穆灵便突然伸出手指住了他后面的话。

“嗯？”

穆灵抬起眸，看向笑红尘身后，江何年活动着自己的四肢，走到了二人面前。

“老妈？”

江何年有些疑惑，穆灵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身后的门，随即让开了位置。

江何年张了张口，而后又用一种不太友好的目光看了眼站在他旁边的笑红尘，笑红尘不甘示弱的回瞪了回去。

江何年没多说话，拧开门把就走了进去。

“你接着说。”

笑红尘叹了口气，莫名觉得头疼：“这个问题可能有点唐突，但是，阿姨，您真的……爱阿青吗？”

话音一落，气氛瞬间微妙起来。

穆灵闭上眼，也没生气。

笑红尘知道自己的问题有多么的不礼貌，但他还是想问。

如果她真的爱自己的孩子，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女相残，甚至都陷入生命危险。

比起所谓的岳母，笑红尘还是更加关心穆灵自己。

“笑，那我也问一句。”穆灵看向他：“你认为我是个好母亲吗？”

笑红尘没有说话，穆灵也没想从他口中得出答案，自顾自的说道。

“我认为我不算，但我在尽力，本身让他们降生就已经是我的自私，所以我也在尽可能的弥补他们，但有些事由不得我，比方说……那些学生口中的偏心。”

笑红尘对此不置可否。

如果一方儿女的其中一个注定要走上一条痛苦又孤独的道路，注定要承载着无数的压力，甚至随时会送命，那多将精力放到她身上固然没错。

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放着那个痛苦的不管，还去关心另一个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的，那才可能会后悔一生。

如果可以选，笑红尘宁愿放弃那所谓的关心，保住自己的命。

换他来他也会更偏爱那个痛苦的。

但这样看，对另一个孩子不公平。

“我能怎么办呢……”穆灵轻声道：“两个孩子，我都希望他们能快乐幸福的长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必须选出一个去痛苦一生。”

“……所以你放任了江何年的计划？”笑红尘不确定道。

“哼，是啊，而且……阿青本身就讨厌这条路，不是吗？”穆灵苦笑一声：“如果我决定不了，那就交给孩子们自己选，什么命运之纽……”

“到你就没想过他们会自相残杀吗！”笑红尘终于没忍住，大喊道。

穆灵却依然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开口道：“那种情况，你认为阿青能赢吗？”

笑红尘瞬间像被泼了一盆冰水一样，无处发泄。

“所以您最开始的打算……是真的想让江河年代替阿青？”笑红尘不可置信：“虽然我不喜欢那家伙，但这样对他来讲不是更不公平吗？”

“那是阿芜自己的决定。”穆灵说道：“我们谁都没想到，阿青会做到那种程度……笑，我问你，如果是你，你希望阿青走这条路嘛？”

笑红尘：“……”

笑红尘终于是泄了气，不发一言。

“哼……如果阿芜没有开口跟我说的话，这条路就注定是阿青来走。”穆灵笑了笑：“那是命运的选择，我无法干预，但阿芜说了，所以我给了两个孩子一次选择的机会。”

一个本就不想走，一个想替她走，想象多么美好。

可他们忽略了江初月自己的想法。

她不想走，但她不后悔走，她很高兴能认识笑红尘和梦红尘这对朋友，自然，也愿意为了所谓的朋友坚持到底！

而且……希望能扛下一切的，又何止江何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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