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

流水的恭贺不必说，这个消息同样成为了各个部落送人的借口。知道大清为这一战耗损不少金银，也不用大张旗鼓办什么选秀了，他们已然挑好了，只待皇帝赏脸。若能得皇帝几分怜爱自然是她们的福气，若不能，随侍皇后，学得几分这位天下之母的气度，亦是她们的荣幸。

皇帝也不推辞，对比了家世样貌后择了二位格格入宫，一位是巴林部的，据说是巴林王膝下独女，生得花容月貌。另一位嘛……

长春宫，高晞月一口茶水喷了出去:“三十岁？那博尔济吉特的王爷疯了？”

“你呀。”琅嬅放下茶盏，看她锤着胸口原地呛咳的样子哭笑不得，“怎么还是这么咋咋呼呼。茉心，给你们主子顺顺，莲心收拾一下。”

“这可不是我定力不够啊。”高晞月为自己抱屈道，“我也算是宫中的老人了，可没听说过有三十岁进宫的妃子。她，或者她父亲这是图什么呢？”

“你现在不就见到了？而且这个厄音珠大有来历，她姓博尔济吉特，母家却是准噶尔蒙古贵族。”

“准噶尔？”

“不过她这一族因被乌梁海劫掠，早早就投诚了朝廷，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哎呀，塞桑王爷也是为难，他这个女儿曾经许配过三次人家，都是未过门男方就暴毙了。草原上的喇嘛替她算过，要嫁世间最尊贵之人才能降得住她的克夫之命，所以一拖再拖，便拖出了一个三十岁还云英未嫁的女儿。如今清军大胜，各部都变着法子表忠心送献礼，可不就是他的机会。”

琅嬅笑弯了眼:“为此，他在折子里的语言可是极尽谦卑，说不求名分高贵，只求小女能以贵人身份侍奉在侧，奉洒扫之职。”

高晞月撇了撇嘴:“博尔济吉特这个姓氏可是大有来历，他这说法纯粹是骗鬼，真封了贵人，别说那格格了，他自己都要哭。”

“皇上注重满蒙汉和谐，自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便和那巴林氏的格格一起封为嫔了，厄音珠封号豫，巴林·湄若封号颖。据说这颖嫔是巴林王独女，生来便极受宠爱。”

“这话骗过自己就行了，我可不评价。”高晞月看似天真无邪，但在后宫生活了这么多年，又得琅嬅时时教导，怎么可能单纯了去，现在的她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见多识广，“虽然只选了两个，也足够让后宫喧闹一阵了，说实话，我都有点分不清人了。而且这两人没经选秀，直接入宫为嫔，架势可比当年的舒妃唬人。”

舒妃。这二字一出，两人都不由得怔仲片刻。多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自她解了禁足，在皇上那还是在嫔妃那，她好像都成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影子，比恪贵人更为缥缈难寻。就算这两人好像都习惯了现在这样的生活，甚至偶尔碰上，也能心平气和交流几句，回忆过往属于意欢的盛宠，还是不由得唏嘘一阵。

“舒妃是早早和纯妃一起步入养老行列了，带上一个婉嫔，仪嫔也有加入的架势，几个人活把钟粹宫弄成了孩子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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